「光明覺品第九」:光明,就是所修的般若現出來的般若光明;覺,是令一切眾生見著光明就發覺悟之心。這一品文當第九,所以叫「光明覺品第九」。
爾時,世尊從兩足輪下,放百億光明,照此三千大千世界,百億閻浮提、百億弗婆提、百億瞿耶尼、百億鬱單越、百億大海、百億輪圍山。
「爾時」:當爾之時,也就是說了前邊的〈四聖諦品〉,還沒說〈光明覺品〉之前。「世尊從兩足輪下,放百億光明」:世尊,就是釋迦牟尼佛。佛從兩足輪下,也就是兩個腳底下,放出百億那麼多的光明。腳是人身最卑賤的地方,佛從兩足輪下放出最尊貴的智慧光;這表示智慧是平等的,沒有高、沒有下。「照此三千大千世界」:照耀整個三千大千世界。怎麼叫三千大千世界呢?一個須彌山,一個四大部洲,一個日、月,這叫一四天下。集聚一千個一四天下,就叫一個小千世界;集聚一千個小千世界,就叫一個中千世界;再集聚一千個中千世界,就叫一個大千世界。因為三次說這個「千」,所以叫三千大千世界。「百億閻浮提、百億弗婆提、百億瞿耶尼、百億鬱單越」:有百億個南瞻部洲,百億個東勝神洲,百億個西牛賀洲,百億個北俱盧洲。「百億大海、百億輪圍山」:又有百億那麼多的大海,百億那麼多的輪圍山。
百億菩薩受生、百億菩薩出家、百億如來成正覺、百億如來轉法輪、百億如來入涅槃。
「百億菩薩受生、百億菩薩出家」:有百億那麼多的菩薩從兜率天宮降下來受生,又有百億那麼多的菩薩出家修行。「百億如來成正覺、百億如來轉法輪、百億如來入涅槃」:有百億那麼多的如來成正覺,百億那麼多的如來轉法輪,又有百億那麼多的如來入大涅槃。
百億須彌山王、百億四天王眾、百億三十三天、百億夜摩天、百億兜率天、百億化樂天、百億他化自在天、百億梵眾天、百億光音天、百億遍淨天、百億廣果天、百億色究竟天;其中所有,悉皆明現。
「百億須彌山王、百億四天王眾、百億三十三天、百億夜摩天、百億兜率天、百億化樂天、百億他化自在天」:又有百億須彌山王、百億四天王眾天、百億三十三天(三十三天也就是忉利天),又有百億那麼多的夜摩天,百億那麼多的兜率天,百億那麼多的化樂天,百億那麼多的他化自在天。「百億梵眾天、百億光音天、百億遍淨天、百億廣果天、百億色究竟天」:又有百億那麼多的梵眾天,百億那麼多的光音天,百億那麼多的遍淨天,百億那麼多的廣果天,百億那麼多的色究竟天。「其中所有,悉皆明現」:這一切的情形、一切諸天的境界,都很明顯地現出來。
如此處見佛世尊坐蓮華藏獅子之座,十佛剎微塵數菩薩所共圍繞;其百億閻浮提中,百億如來亦如是坐。悉以佛神力故,十方各有一大菩薩;一一各與十佛剎微塵數諸菩薩具,來詣佛所。其名曰:文殊師利菩薩、覺首菩薩、財首菩薩、寶首菩薩、功德首菩薩、目首菩薩、精進首菩薩、法首菩薩、智首菩薩、賢首菩薩。
「如此處見佛世尊坐蓮華藏獅子之座,十佛剎微塵數菩薩所共圍繞」:好像在這個娑婆世界,見著佛坐在蓮華藏獅子之座;有十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菩薩所共圍繞,守護著佛一樣。「其百億閻浮提,百億如來亦如是坐」:在所有的百億閻浮提中,也有百億那麼多的如來;就像前邊所講的那樣,在那裡坐道場。「悉以佛神力故,十方各有一大菩薩」:完全是因為佛的大威神力的緣故,在十方世界中的每一個世界,都各有一位大菩薩。若以娑婆世界為主,十方世界就為客;十方世界為主,娑婆世界就為客。每個世界都有一位大菩薩。「一一各與十佛剎微塵數諸菩薩具,來詣佛所」:每一個菩薩又都和十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菩薩在一起,都到釋迦牟尼佛的這個道場來。
「其名曰:文殊師利菩薩、覺首菩薩、財首菩薩、寶首菩薩、功德首菩薩、目首菩薩、精進首菩薩、法首菩薩、智首菩薩、賢首菩薩」:這些菩薩就是:文殊師利菩薩、覺首菩薩、財首菩薩、寶首菩薩、功德首菩薩、目首菩薩、精進首菩薩、法首菩薩、智首菩薩、賢首菩薩。每一位菩薩都從他自己的世界,來到佛的道場來聽佛說法,作法會的影響眾。
是諸菩薩所從來國,所謂:金色世界、妙色世界、蓮華世界、薝葡華世界、優鉢羅華色世界、金色世界、寶色世界、金剛色世界、玻璃色世界、平等色世界。
「是諸菩薩,所從來國」:這一切的菩薩都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?「所謂:金色世界、妙色世界、蓮華世界、薝葡華世界、優鉢羅華色世界、金色世界、寶色世界、金剛色世界、玻璃色世界、平等色世界」:他們是從前邊所說的:東方的金色世界、南方的妙色世界、西方的蓮華色世界、北方的薝蔔華色世界、東北方的優鉢羅華色世界、東南方的金色世界、西南方的寶色世界、西北方的金剛色世界、下方的玻璃色世界、上方的平等色世界來的。這些菩薩從十方世界到這個華嚴法會的菩提道場,來聽佛說法。
此諸菩薩,各於佛所,淨修梵行。所謂:不動智佛、無礙智佛、解脫智佛、威儀智佛、明相智佛、究竟智佛、最勝智佛、自在智佛、梵智佛、觀察智佛。
「此諸菩薩,各於佛所,淨修梵行」:前邊所提出來的這一些大菩薩,都是久遠劫以前已經就修菩薩道,利益一切眾生的;他們在所有佛的前邊都廣修供養、禮敬諸佛、稱讚如來,又很小心地修持清淨的行門。他們時時刻刻都迴光返照,反求諸己;令自己的心不放逸,不那麼隨隨便便的不守規矩。淨修,就是把一切染污的念頭都斷了;梵行,就是修清淨的行。淨修梵行,就是專心致志,令這個雜念不生。這個「淨」又有掃除的意思;就好像房間裡頭不乾淨,你用笤掃把它打掃乾淨,或者用吸塵機把塵污都吸淨了、沒有了,這就是淨修。什麼叫塵污呢?就是我們的邪知邪見、狂心野性;這些不守規矩的思想都要把它淨修,把它收拾乾淨了。房間裡有灰塵,我們知道要把它掃乾淨;可是心裡這麼多骯髒的妄想、雜念,卻不知道要去打掃它。我們若不打掃乾淨了它,這個菩薩道永遠都不會成功的;所以行菩薩道,就是要時時刻刻迴光返照,生覺悟的念頭。這就是淨修梵行!
「所謂:不動智佛」:他們所親近的十方諸佛,就是前邊已經說過的不動智佛。這一位佛在常寂光中寂然不動,雖然寂然不動,但是他遍知一切;他有正知又有遍知,所以他的智慧是非常之大的。我們所有的人也都具足這種不動的智慧,可是就是把它忘了。好像做夢的時候,自己所有的學問就都不會用了。這一位不動智佛,能令我們眾生都想起我們本有的不動智慧。「無礙智佛」:又有前邊所說的這位無礙智佛。他是沒有障礙、最有智慧的一位佛。這個無障礙的智慧,也是我們人人本具,各各不無的;不僅僅這位佛有這種智慧,我們眾生也都有這種智慧,也只是不會用它。「解脫智佛」:又有解脫智佛,也就是離一切障礙,得到真正自由了。這種解脫的智慧,也是我們每一個人都具足的;但是因為我們有執著、有妄想,所以不能解脫,把這個解脫智也都放到一邊不用它了。
「威儀智佛」:又有威儀智佛。威,是有威可畏;儀,是有儀可法,可效法。行、住、坐、臥四大威儀,行要有個行的樣子,住有住的樣子,坐有坐的樣子,臥有臥的樣子。所謂「行如風,立如松,坐如鐘,臥如弓。」走路的時候,不要像旋風那樣,要像清風、徐風似的慢慢地走。「清風徐來,水波不興。」這個清風慢慢地刮,不會在水上刮起波浪。不要像那個旋風為患,刮起來可以刮死很多的人,那就不是威儀。住就是站立,站立應該像什麼呢?站著應該像松樹那麼卓然獨立,很直挺、竣拔地站在那個地方。坐著的時候要像個大鐘一樣平穩;又要好像牆上掛的那個鐘一樣,雖然它在那裡「的答、的答」地走,但是鐘的本體是不動的。這言其你心裡雖然打妄想,但你的身體不要動;總之,坐的時候身體不要亂動。躺臥的時候應該要吉祥臥:身體向右側臥,好像一張弓那樣;托腮搭胯,右手托著腮,左手搭到左腿的根部,也就是左胯骨的地方。這吉祥臥一切都吉祥,一切都好的。
這四大威儀,若往詳細的說,在儒教講,有禮儀三百;在佛教來講,就有「三千威儀,八萬細行」。八萬細行,就是很細的行動你都要小心;走路要小心,出入關門也要小心。觀門不要關得很大聲,譬如旁人在那兒打坐,你若關門關得很響,好像放槍那麼響,把人的心都震動了,這就不好了。所謂「寧動千江水,不動道人心。」你寧願把一千條江裡的水都翻過來了,也不要去攪動修道人的心。這修道人是心如止水,心裡沒有波浪的;你令他心一動,他或者就發起狂來了,或者就墮落了。所以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要很合符威儀的,不要妨礙其他人的。
「明相智佛、究竟智佛、最勝智佛、自在智佛、梵智佛、觀察智佛」:又有明相智佛;又有究竟智佛,他有究竟的、根本的智慧;又有最勝智佛,他的智慧是很殊勝的;又有自在智佛,他能自在地現出他的般若智慧;又有梵智佛,他有清淨智慧;又有觀察智佛,他有妙觀察智。
爾時,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,各於佛所,同時發聲,說此頌言。
「爾時」:就在這個時候。「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」:這位文殊師利菩薩也是遍一切處的,有無量無邊那麼多。無論哪一位佛的道場,所有的佛前都少不了這位文殊師利菩薩;他是所有佛的道場裡邊的影響眾,因為他的智慧可以說是究竟了。那他為什麼還在佛的道場做影響眾呢?他這是要修他的福、修他的慧。他雖然智慧也無量,福德也無量了,但是他還不怕多;所以無論哪一個道場,他都去做影響眾。每一個世界、每一個佛的道場,他都在那兒參加法會。有的人就問了:「這個文殊師利菩薩究竟有多少呢?」這是個很好的問題。這不是說「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」嗎?就是一切處都有他。雖然文殊師利菩薩只有一個,可是每一個法會裡他都現身在那兒做影響眾。那麼是不是就有這麼多的文殊師利菩薩?可以說是有這麼多;也可以說他的本體只有一個,但化身是無量無邊的。
化身也並不是他動了而有化身,就在他的本處,就有他的化身;他的化身和他的本體是二而不二的,雖然你看著是有那麼多,但他實際就是一個。這就好像什麼呢?就好像月亮一樣。佛就好像月亮,有水的地方月亮就會現出來。那麼是不是有這麼多的月亮呢?不是的,月亮只有一個,不過它可以現一切處;現一切處,還是一個。文殊師利菩薩也是這樣,一切就是一,一又是一切,他沒有這個分別。再說一個比喻,這就好像你在一個房裡頭掛了很多鏡子,每一個鏡子都現出你這個身體來;鏡子裡有你的身體,你本人這個身體是不是就沒有了呢?不是的!鏡子裡現出來的是影像,你的本體是不會沒有的;而且有多少個鏡子,就能現出多少個身。所以這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,也是妙用神通所顯現的。
「各於佛所,同時發聲,說此頌言」:在每一位佛的道場的這一切的妙吉祥菩薩,都在同一個時候說話了;說什麼呢?就說《華嚴經》上些偈頌。這種境界是很微妙的。
若有見正覺 解脫離諸漏
不著一切世 彼非證道眼
「若有見正覺」:在所有佛的菩提道場裏的一切文殊師利菩薩,都在同一個時候用這些偈頌,再來說一說菩提和煩惱的關係。菩提就是覺道,煩惱就是眾生的業障。煩惱從什麼生出來的?是從情感生出來的,有煩惱就會有業障。文殊師利菩薩願意把菩提和煩惱說明白了,令人好明白怎麼樣修菩提覺道,怎麼樣去煩惱。若有,是假設之詞,或者以前沒有現在有,或者現在沒有將來有,或者將來沒有再將來有。正覺,就是佛;見正覺,也就是見著佛。
「解脫離諸漏」:見著佛什麼呢?見著佛已經解脫,離開諸漏了。什麼叫解脫?解脫也就是得到真正的自由了。得到真正的自由這才是解脫,那麼究竟誰綁著我們呢?沒有人綁著我們,是我們自己把自己綁上了。自己怎麼樣綁的呢?就因為我們有一些個執著、妄想;有妄想就有所執著,有所執著就得不到解脫了。離諸漏的「離」,就是離開了。什麼叫漏呢?漏,就是我們每一個人無始劫以來生生世世的習氣和毛病。譬如好喝酒的就有一個酒的漏,好吸毒的就有一個毒的漏,貪財的就有財的漏,貪色的就有色的漏。這漏就是總不圓滿,譬如你吃飯這也是漏,你穿衣服這也有漏,你願意睡覺這也是漏,你生煩惱這也是漏,你有欲念這更是漏;所以這個漏是從所有的地方來的,這個漏也就是種種的習氣毛病,包括一切的不合符規矩、不合符法的都叫做漏。
有的人聽見這種講法,就打了妄想;打什麼妄想呢?打了反對這種講法的妄想。說:「吃飯也是漏、穿衣服也是漏、睡覺也是漏,那你說什麼不是漏呢?吃飯是漏,但是人人都要吃;沒有一個人可以不吃飯、不需要穿衣服、不睡覺的。不吃飯就會死,穿衣服、睡覺也和吃飯同樣的重要。你說衣、食、住都是漏,應該要無漏,這個我絕對反對!」不錯了,誰也不能不吃飯、不穿衣服、不睡覺;可是我所說的這個「漏」,是一個太過了。
譬如吃飯,你吃飯只要吃飽了就可以了,不管它是好吃不好吃,有營養沒營養;你只要不打妄想,那個漏就沒有了。譬如你吃東西,一邊吃一邊打妄想:「今天吃的這個東西,不知道有沒有營養?營養夠不夠呢?吃這個對我身體是不是有幫助呢?」你這一打妄想不要緊,可是這個有營養的東西就都跟著妄想跑了;東西雖然是吃到肚裡去了,但是營養也都跟著你的妄想漏掉了。你若只是吃飽不打妄想,也不管是好或不好,就做一個無心道人,無心來吃東西,不打妄想;那麼這個營養是無窮無盡的。只可惜你一打妄想,那些營養的蛋白質、維他命,就都跟著妄想跑了、漏了。
就好像裝一碗水,這個碗若是沒有裂紋,這水就不會漏;若是這個碗壞了,水也就漏了。碗的妄想就是那個裂紋,因為它一打妄想就有了,有了漏縫了。人一打妄想,也就等於碗有了裂縫一樣;你若不打妄想,沒有破漏的地方就不會漏了。本來你不應該打妄想,為什麼你要打妄想呢?要一邊吃一邊想:「這個東西味道好,那個東西怎麼樣、怎麼樣子…。」你再怎麼樣打妄想,這吃下的東西等明天它搬了家,從另外一個地方出來的時候;無論它原來是怎樣好吃的,你也不會再把它拿回來吃的。你若不打妄想呢,營養就都在你的身體裏不會漏,漏的只是渣滓;你若一打妄想啊,那漏的就多了!
本來穿衣服不管它好不好看,穿著不冷就可以了嘛!你要打那麼多妄想幹什麼?你不單要禦寒,還要穿得美觀、穿得好看,穿得令其他人注意你。其實其他人一注意你,你這兒一想好不好,這都是漏了;因為你穿這件衣服覺得不好看,又另外換一件,這就是漏,把以前那一件漏了。穿衣服的漏是這樣子,睡覺的漏又怎麼樣呢?你睡覺的時候,躺在那地方不睡,盡打妄想;這個「覺」就都跑了,睡不著覺了。在床上翻過來也睡不著,翻過去也睡不著,你說這不是漏嗎?這都是漏,把這個「睡覺」漏了,沒有了。你睡不夠,等白天的時候就不夠精神;這就因為你用得太多了!用得太多,這都是漏。你沒有睡覺是漏,睡太多了也是漏;睡到恰到好處,這就沒有漏了。你說哪一個吃飯沒有漏、穿衣服沒有漏、睡覺沒有漏?你反對什麼!你根本就是不懂,太愚癡了!真是可憐。
不僅僅吃飯、穿衣服、睡覺是漏,乃至於你歡喜也是漏,發脾氣也是漏,憂愁哀傷也是漏。你有一種愛也是漏,而且是雙料的漏;你有一種憎惡,這也是漏;你有一種欲,這也是漏。喜、怒、哀、樂、愛、惡、欲這七情都是漏。喜,不應該喜的你歡喜了;譬如人家那兒死個人,你這兒高興地哈哈大笑。人家死人了,你為什麼還要笑?這是不對的。怒,人家在那個地方都很守規矩的,這你不應該發脾氣的。你卻大發脾氣:「你們這些個笨蛋,為什麼你們都要Follow Rules (守規矩)?」或者:「你們這一些個學佛的人,為什麼要這麼老實、這麼守規矩?真是混帳!」罵起人來了,這就是漏。
哀,人家那個地方正在結婚,是一個很高興、很吉祥的事情;你到那兒地方就哭起來了:「唉呀,你們幹什麼都結婚囉,你們幹什麼這樣子哦!」你說這是不是漏?樂,大家都在那兒哭,你跑到那兒拍著巴掌笑:「I am Happy、I am Happy (我很高興)。」你這麼樣子一講,大家都討厭你了,這也是漏。愛,見著一個人,一句話也沒有講,就說:「 I love you (我愛你)!」你說這對不對?惡,見著一個人,一句話也沒有講,就說:「哎唷,真討厭你!」這又是個什麼理由呢?這不對的。凡是不得當的、不對的、不合法的,不應該這樣的你這樣,這都是漏。
喜、怒、哀、樂、愛、惡、欲這七情,你用得不對,都叫漏。七情還沒有發生以前,這叫一個中道;發脾氣是最大的漏,若發脾氣的都不要發脾氣,這是中道。你們誰能不發脾氣,那就會很快開悟了;誰脾氣大,誰就很慢才會開悟。因為你一發脾氣,就把這個「開悟」嚇跑了。這「開悟」說:「嗨!你這麼大脾氣,我不能叫你開悟的。如果你開了一個發脾氣的悟,這是不對的。」這都叫漏。所以這個漏就是由這七情漏出去的。可是這個漏也可以不漏;漏而不漏,所以叫無漏。但如果有一個「無漏」,那就還沒有真正到家,因為還有一個「無漏」在;若根本就沒有一個漏、不漏,那就究竟了!
「不著一切世」:外邊不著住於世間一切法,這是對外說的;「解脫離諸漏」,是對內講的。所謂:「內離諸漏,外不著世。」什麼叫世間一切法?所有身外邊這一切有形有相、有為的,都是世間法。一切有為法就好像夢似的,又好像早晨的露水一樣;所以《金剛經》上說:「一切有為法,如夢幻泡影,如露亦如電。」有為法就好像作夢、幻化的境界、水中的泡沫、虛幻的影像,又好像早晨的朝露,也好像電光石火一樣,都是虛妄不實的;既然是虛妄不實的,你又有什麼可著住的呢?
「彼非證道眼」:內裡頭離開諸漏,外邊也不著一切世間的有為法了;可是這兩種都還是不究竟的,因為它還有一個離、一個不離,還有一個著、一個不著。這還是對待法,沒有到那個絕對待上。沒有一個離,也沒有一個不離;沒有一個著,也沒有一個不著,這才是究竟的!在佛的境界上是沒有一個離,也沒有一個不離,沒有一切相了;這叫「掃一切法,離一切相。」這也就是「超情離見」──超出凡情,離開一般凡夫的知見──所以叫不可思議。到這個境界上,這才是諸佛的本體呢!你若說:「諸佛已經離開這個漏了。」那你還沒有明白佛法。你若說:「佛已經不著一切世間法了。」那你也沒有明白佛法。你若說佛不著一切世間法,為什麼他還在世間教化眾生?你若說他著一切世間法,為什麼他又不像凡夫那麼顛倒?佛是沒有一個著,沒有一個不著;掃一切法,離一切眾生相,言語道斷,心行處滅了。所以你若說佛還有離、有不離,還有一個著、一個不著這些對待法;那你就還沒有證得究竟的道眼,還沒有真正的智慧。
若有知如來 體相無所有
修習得明了 此人疾作佛
「若有知如來」:若有,是假設之詞。假使有人知道佛怎麼樣從兜率降、入胎、出胎、出家、修道、轉法輪、入涅槃;這一切如來過去在因地的時候是怎麼樣修行的,他都知道。「體相無所有」:佛本來是無相的,可是無相又無所不相;佛是非有相非無相,他的體相是空無所有的,無在又無所不在。雖然如此,但他的本體、體相是寂然、無形無相的,盡虛空、遍法界都是佛的體相;就因為它太大了,我們人看不見,所以就覺得無所有。
「修習得明了」:你若想要知道佛的體相為什麼無所有,就必須要修習一切的法;才能明瞭佛的境界,才能知道佛的體相無所有。佛是由修習而得到這種體相無所有的境界,我們若想明瞭這種境界,也要修習才能了解。你若是單單用心來揣測,說:「我明白了。」那不算的。你那只是明白一個皮毛,一個大概的理,還沒有真正了解、明白;你若想真正了解明白,就必須要修行。「此人疾作佛」:疾,在這裡不能當「疾病」講,而「是「很快」的意思。若有人能修行,了解、明白了,那麼這個人很快也會成佛的。因為他明白佛怎麼樣修行的、怎麼樣成的佛,自己也就會依法來修行;依法修行,一定就很快會成佛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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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金山寺是在一九七零年成立的。那時候這裡原來是一個造床墊的工廠,非常的不乾淨,有很多很多的微塵。當時也沒有查清楚這個廠房是不是合三藩市的建築規則,就搬進來。搬進來以後,大家就都發心來改修;想種種的辦法,來把它改成佛教的用途。那時候改修是很困難的,因為金山寺本身沒有錢,連買木頭的錢也沒有;可是搬進來以後,就有人送來一些木頭──就是現在釘在天花板上的這些木頭。果同和果通都有一些功德,是他們介紹的;當時若是要買這些木頭,要很多錢的。那麼有人送出來這些木頭,我們就自己去把它拿回來了;果地又買了一些錘子、鋸子之類的工具,於是乎大家就可以用它們來做工了。果魁當時是初初來到這兒,天天就幫著做木工,做了很多;其他還有很多人,也都做了很多工。把天花板釘好了,就暫時可以用;但是三藩市政府說我們這兒不合法,每年催著叫我們改修,但是機緣一直也沒有成熟。
今年這機緣成熟了,就把這金山寺重新再改修,以合乎市政府的法律。這樣就沒有問題了!經過這麼多年,果瞻很有耐心地和市政府去交涉這些問題,現在我們勉強可以把它重新改修一下了;這個工作現在進行得也很順利,大家還要努力把它快一點做完了。將來三月十六日準提誕,會有一些個人來;四月八日,也就可以用它來賀佛的聖誕。無論誰幫著來做工建立道場,這都是栽培自己福慧的地方;所以大家要一心來做這個工作。作工作的時候,最好每一個人都能一邊工作,一邊專心念佛,或者是持咒;不要想其他的事情,不要打妄想。你一心念佛,工作很快就會做完了,也不覺得辛苦,因為有佛力來支持你。
在一九七零年的時候,果法、果逾、果道、果先、果前、果護等等很多人都在這兒幫著做工;惟獨果寧不但不做工,而且還障礙旁人做工。他教人一個「等釘子的法門」。什麼是「等釘子的法門」呢?我就給你們講一講這等釘子的法。那時候是在三樓釘天花板,他在那兒帶著一班人給人講法。我在樓下聽著,上邊怎麼沒有乒乒乓乓的聲音了?我以為大家都入定了,就上去看一看。看見他坐在一個四尺寬、八尺長的大桌子上頭,這麼趾高氣揚地和人談話。他正談得很高興,一回頭看見我來了;你猜他怎麼說?他說:「我們在這兒等著釘子呢!」我說:「你在這兒等著釘子?你和大家開什麼會呀?」他說:「不是!因為沒有釘子了,大家也不能做工,所以我就和他們大家談一談話!」我說:「那你等多久了?」「有一個鐘頭了。」我說:「還要等多久?」「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買回來!」因為這個,所以我就給他起個名字叫「等釘子的法」。
你們各位想一想,當時的工作很多很多的,不是單單就釘釘子而已;他居然就帶著十幾個人在那個地方講法,人家做工他不做。你們不要看果寧那麼高大,其實他一點力量也沒有。他拿這麼個茶杯,都要費很大的力量才拿得起來;拿一隻,筆就像千斤塔那麼重。就這麼個樣子!根本不需要用力的事情,他卻一定要用力,但是他還沒有力;不知道他那個力量跑到什麼地方去了?以前韓光先要去趕那些個嬉皮,一個人不敢去,就叫果寧去給他做護法。後來韓光先的太太告訴我,說果寧是個好護法。我說:「做個樣子可以的,真要拿降魔寶杵,他就拿不動了!」你們各位想一想,當時很多很多工作他不做,他一個人不做工也沒有關係,還叫大家都跟著他在那兒講話。他給他們不知說些什麼,說得口水橫飛,很高興的樣子;可惜一回頭看見我,就嚇得打顫顫,趕快告訴我他是在等釘子,不是不做工。他等釘子也不要閒著,所以就給大家說一說法;你看,他是會找機會來給大家講Lecture。
還有一個幾幾乎著火的Story, 恐怕你們都不知道呢!我給你們講一講,這個Story很好聽的。這是現在我們這兒出家的一個比丘過去的女朋友的故事。當時因為他在這兒幫著做工,他這個女朋友大約離不開男朋友,所以也到這兒來;但是她不能做什麼工。有一天,她說她也要皈依我,又說:「師父,我現在沒有地方住,我可不可以在樓梯底下那個地方住呢?那個地方你也沒有用,我住在那兒也不會那麼冷啊!」我說:「可以,但是你不要抽煙,不要喝酒。」她說:「我根本不抽煙也不喝酒。」我說:「你不抽煙不喝酒,那OK。」她說過五天或者三天再來,想不到當天晚間她就來了,就跑到樓梯底下那兒睡覺;也沒有人知道她怎麼來的──我們這兒都是一些老修行,誰也不管閒事,有人進來也沒人知道。那麼她就在樓梯底下睡。
到晚間兩點鐘的個時候,我覺得下邊要著火了。那個時候木頭都還沒有釘到天篷上,齋堂和佛堂滿滿的都是木頭,比現在還亂,走路的地方都很少很少的。那時我在三樓,果先在二樓──就是前幾天裝烏龜的那個房間;那時候這邊也沒有什麼房間,他們就住在那兒。我就下來叫果先說:「果先,果先!你快下去看看,要著火了,有火燭了!」他正在那兒和周公開會呢!那麼也就趕快散會,就到下邊去看看有沒有火燭?大約他的眼睛也沒有太睜開,就跑到下邊去找火,眼睛被這個煙燻得睜不開。以後不知怎麼樣他來了智慧了,看見那火是從樓梯底下出來的;他就跑到樓梯底下一看,就是她蓋的毯子著火了。
那個火著得已經有這麼高來了,離她的頭只有三寸遠。就差那麼三寸就把她頭髮給了,她就要做師姑、做比丘尼了;那是硬要給她落髮,可惜還沒有燒到。這火怎麼著的呢?就是她睡覺的時候抽香煙,香煙把毯子給點著了。果先就把它拿出來,放到現在廚房的中間那個地方,那時候那個地方沒有木頭;然後又回去叫她:「你還不醒,燒死你了!你還不醒,燒死你了!」
我看他下去大約二十分鐘了,還沒有上來,我也隨著就下去了。下來看到一堆火在那兒燒著,他還在和那個女人囉囉嗦嗦的。我就說:「你趕快把那火熄滅了它,再去做旁的事情嘛!不然那個地方又要著起火來了。」如果再五分鐘沒有發現這個火,整個Building就都沒有了。你們想一想,這是不是很危險?那麼這一次又差五分鐘就被水給淹了,是不是啊?你不說那天鬧水災了嗎?這個是火燒初禪,水淹二禪,風刮三禪啊!金山寺也是很不容易才成立的,我們在這個「冰箱」裡住,也是很不容易的;如果沒有諸佛菩薩加被保護,早就沒有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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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見此世界 其心不搖動
於佛身亦然 當成勝智者
「能見此世界」:你見著世間法的時候。「其心不搖動」:就能在這個世間法裡悟得出世法,這就是即世間而出世間;並不是離開這個世間,另外有一個出世間。若是離開這個世間另外有一個出世間法,那你就有應該有兩個人:一個是凡夫,一個去成佛。既然只有一個人,你或者是成佛,或者是凡夫。你做凡夫的時候也是這個眾生,你成佛的時候還是這個眾生,並沒有兩樣;只是佛的心不為這個分別所迷,不為這個妄想所執著。
「於佛身亦然」:佛,就是十方三世一切諸佛;身,就是眾生。你若是按字意,講「佛身」就是佛的身體,那就不對了。這是說佛和眾生是一樣的,不過佛只是覺悟了,眾生還在迷著呢!這「迷」和「覺」雖然不同,但是佛和眾生是一樣的;佛是具足大智慧者,我們眾生是具足無明、煩惱者。你找旁的沒有那麼多,要找煩惱可多得很!誰都有煩惱,誰都會發脾氣。
「當成勝智者」:勝智者,是有殊勝智慧的一個大覺者,也就是佛的一個別名。你若能這樣想,就知道眾生和佛本來是一體的,只是一個修和不修的分別而已;出世法和世間法也是一樣的。你若明白了,世間法就是出世法;你若不明白,出世法也成了世間法。就在一轉念的期間,你若能回頭,轉過身來,這個就是本地的風光,不從外得。
若於佛及法 其心了平等
二念不現前 當踐難思位
「若於佛及法」:假設有這麼一個人,對於佛和法。「其心了平等」:他心裡明白了這個道理。明白什麼呢?明白沒有佛也沒有法,沒有法也沒有佛;佛和法是一個的,佛和法是平等的。這個平等,不是說沒有高下的平等,而是說佛和法是一個的。但不能說佛也沒有,法也沒有。你若是對凡夫說佛也沒有,法也沒有,那他還信什麼佛,信什麼法,還修什麼?不錯,到佛的境界上是佛而不佛,他本來就是佛了嘛,還有什麼佛?佛佛道同,佛佛是一個的,法也是一個的,因為他已經成佛了,不用法了;但你若還沒有真明白,就不能說沒有佛也沒有法。
沒有佛也沒有法,哪有個什麼?有個鬼!對於到了極點,已經修無可修、證無可證、無修無證的聖人來講,可以說是沒有佛,沒有法;但是我們凡夫還在修行的時候,絕對不可以這樣說。你若說佛也沒有,法也沒有了,那還信什麼佛、信什麼法?還信他幹什麼?你若到那個程度,可以的,什麼也不要了。所以有佛就有法,有法就有佛,要轉回來這麼講!你若把它說成佛和法都沒有了,那就變成頑空的外道了。頑空的外道就是什麼也沒有了,說:「你看我!」就只看他;他是個什麼?是個鬼!
「二念不現前」:二念,就是一個佛念、一個法念。不是念某一個佛、念某一種法;而是你念佛的這個念和念法的這個念,都不現前,沒有佛和法的分別。沒有法就沒有佛,沒有佛也沒有法,兩個是平等的。沒有佛,法從什麼地方來?沒有法,你怎麼樣修成的佛?心裡不生佛、法的這個分別心,沒有分別心了。「當踐難思位」:當,是應該;踐,是履踐,就是實實在在走到那個地方去了。難思位,就是佛的果位。你能這樣,就可以證到不可思議的佛的果位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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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大家要這樣來研究佛法,才能有進步!也不怕誰講錯了,我們這兒誰都可以講;不管講得對不對,你敢講就是好的。現在我們是研究呢!不要說你們,就是我有的時候也講得不對。你若不敢講,那就是講得對,人也不知道;講得不對,人也不知道。不論你講得對不對,叫人知道了,這都是好的。以後自己也可以有一點經驗,旁人也可以有一點參學;大家都有研究的機會了,這是研究佛學很好的一個辦法。你們各位對這種方法都應該注意的!無論哪一個,以後在沒講經以前,都應該把這個經典先看一看。
弟子問:以前有出家人說「修行人不落因果」而墮狐狸身,這因果是不是要小心?
師父:是啊!他就因為答覆錯了。人家問他:「大修行人有沒有因果?」他說:「沒有。」就這一個「沒有」,就墮了狐身,作了五百年的狐狸;這就叫「撥無因果」,把因果都沒有了。後來碰到百丈禪師講經說法,他就變成一個老頭子來聽法。有一天聽完了法,他還不走;百丈禪師就問他:「你怎麼不走呢?」他說:「我有幾句話,想到你房裡同你講一講,不能叫旁人聽見。」百丈禪師看看他,也就知道他是幹什麼的,就說:「好!」到了房裡,他說:「我是隻老狐狸。」百丈禪師說:「你不用自我介紹,我認識的。」他說:「我以前也是個修行人,有人問我大修行人有沒有因果。」百丈禪師說:「你怎麼說的?」他說:「大修行人不落因果!就這麼一句話,就墮落作狐狸了;但我想到現在都還不明白,究竟大修行人有沒有因果呢?」百丈禪師說:「好,你來問我。」他就問:「請問上座,大修行人有沒有因果?」百丈禪師說:「大修行人不昧因果!」
你看!「不昧因果」和「不落因果」只差一個字,意思就完全不同了。他聽了以後,豁然了悟,即刻就把這個狐身沒有了;第二天百丈禪師就帶著和尚到後山給這隻狐狸送往生。告訴大家說,五百世以前,牠也是個修行人,就因為有人問他因果的問題,他答錯了;只差一個字,就做了五百世的狐狸。他就以為大修行人什麼都可以,殺人也可以,放火也可以,吃人也可以,打妄想也可以,怎麼樣都可以,沒有因果了嘛! Everything is OK,no cause。他就是這麼想!他這個OK就是沒有因果,我這個OK是有因果的。
師父: 以前講過,清涼國師有十種的願。那麼還有人記得沒有?我們今天把它再來研究研究。先用中文念出來!
弟子:清涼國師以十事自勵。第一,體不捐沙門之表;第二,心不違如來之志;第三,坐不背法界之經;第四,性不染情愛之境;第五,足不履尼寺之塵;第六,脅不觸居士之榻;第七,目不視非儀之綵;第八,舌不味過午之肴;第九,手不釋圓明之珠;第十,宿不離衣鉢之側。
師父:為什麼他要發這「體不捐沙門之表」的願?這都有他當時的原因。佛教是在漢明帝的時候傳到中國的,由漢到晉朝、宋朝,又有齊、梁、陳、北魏,以後到隋、唐;這中間經過幾百年,就有很多的變化。當初佛教傳到中國來,三衣、鉢、具都具足的;到唐朝的時候,就很複雜了。有的出家人就穿出家人的衣服,也搭著衣。有的雖是出家了,也叫和尚;但是常常不穿出家人的袈裟,也不搭衣;僧不僧、俗不俗的,沒有比丘的相。清涼國師看這種情形是不太好,為了對治當時的這種毛病,所以他發願「體不捐沙門之表」。體,就是他的身體;不捐,就是不除去;沙門,就是出家的僧人;表,是皮毛、表皮。就是這個皮毛上的事情,他也不會把它取消不做,發願自己一定要常常帶著三衣和鉢、具,袈裟也常常不離體。三衣,就是祖衣、七衣、五衣。鉢,是吃飯的鉢;具,是睡覺的臥具。
又因為當時有很多這種僧不僧、俗不俗的人說:「人不要守戒律,也不需要受戒。你心裡持戒不就得了?何必又受呢!」他雖然這麼說,可是他又不依照戒律去做去,不受戒也不守戒,根本就沒有戒了;所以清涼國師才又發願「心不違如來之智」。當時學佛的人對經典也都不很尊重,所以他又發第三願「坐不背法界之經」。他坐著的時候,不論在什麼地方,只要有《華嚴經》在,他一定要面對著《華嚴經》來坐,不用背對著《華嚴經》。因為用背對著《華嚴經》,他覺得就不恭敬了。這也是來對治當時人不恭敬經典的一種風氣。
「足不履尼寺之塵」,他又發願不到比丘尼的廟上去。塵,就是比丘尼廟裡邊的塵土。他的足不踩比丘尼的門口、或者門裡邊的塵土。不單足不履尼寺之塵,心裡連想都不想,不打這個妄想。這就是他嚴持戒律!但他並不是因為這樣才叫清涼,而是因為住在五台山;五台山又叫清涼山,所以就用「清涼」的地名來做他的一個名號,而不直呼其名──這也是一種尊敬。他本來叫澄觀,另外又有一個名字叫什麼來著?你們記得嗎?這都是要緊的地方,譬如人家問你:「你聽講什麼經啊?」「哦,我聽我師父講《華嚴經》。」「講《華嚴經》,那《華嚴經》的《疏鈔》是誰注的?」「清涼國師。」「這清涼國師叫什麼名字?」「叫澄觀。」「另外還有個什麼名字?」「不知道!」「哦?你師父就那麼糊塗,教你們『不知道』!」連清涼國師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,這不就把師父的面子都丟光了!在《華嚴懸談》上不是說得清清楚楚的嗎?就是不記得了。
「目不視非儀之綵」,非儀,就是不合符規矩:綵,就是綵色。不合符規矩、不正當的這些個事情,你若去看它都不對;好像看電影,這就是非儀。坐在飛機上,那兒電影的瑩幕一打開,你就注目凝神地入了看電影的定,這都是犯戒的。你若專門去看電影,那更是犯戒了。看電影、看戲、看跳舞、看脫衣舞,都是犯戒的。又譬如人家那兒來個女人,你就想看一看這個女人是不是很美麗;就這麼從頭看到腳,從腳又看到頭,從頭上又看到眼睛、鼻子、嘴巴、耳朵上;就好像警察一樣,各處去搜索。這樣都是犯戒的!你若是能以「眼觀形色內無有,耳聽塵事心不知」,不被外緣所搖動了;那可以的,你願意怎麼樣子都沒有問題。你若是心裡還打這種妄想,那就切忌不要看!你越看妄想越多。這是很很要緊的,今天我知道有很多人都把這個忘了,所以我再提出來講一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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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見佛及身 平等而安住
無住無所入 當成難遇者
「若見佛及身」:假設有人見到佛和眾生。「平等而安住」:眾生、佛和這個心都是平等而不動搖的。安住,就是不動搖的意思。「無住無所入」:雖然安住,而本來是無所住也無所入。「當成難遇者」:你若能這樣,就會成為難遭難遇的人;這樣的人也就是佛。
色受無有數 想行識亦然
若能如是知 當作大牟尼
這是講的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五蘊。色,就是一切的顏色;受,就是領納的意思;想,就是你所打的妄想;行,就是你這個妄想不停止,有一種行動;識,就是分別的識心。你分別善、分別惡,分別有、分別無,都是個識。你若能轉識成智,那就好了;你不能轉識,只用這個分別心來分別一切法,這就是識神在作怪。
「色受無有數」:色陰和受陰都沒有一個數目,沒法用一個數來代表它。「想行識亦然」:想、行、識三陰也是這樣;也是沒有數,也是不可以用一個數目來代表的。「若能如是知」:你若能知道這個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都不落一切數。「當作大牟尼」:你將來也很快就能做大寂滅的一個人啦!牟尼,就是寂滅。成佛才能談得上大寂滅。你若有正知正見,不被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五蘊所拘,能超出五蘊,照見五蘊皆空,就可以很快成佛了;我們人所以不成佛的原因,都是因為在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裡邊轉來轉去,沒有照見五蘊皆空。你現在知道它沒有一個數,沒有數就是空嘛!你能把它看空了,很快也就會成佛了。
世及出世見 一切皆超越
而能善知法 當成大光耀
「世及出世見」:世間的見和出世的見。六祖大師說:「佛法在世間,不離世間覺;離世覓菩提,猶如求兔角。」佛法就是在世間法裡邊包括著,沒有離開世間法;你能這樣覺悟,這就對了。你如果離開世間法,另外去找一個出世的菩提法;這就好像在兔子頭上找犄角一樣,無有是處的。「一切皆超越」:超越了一切世間的見和出世間的見。「而能善知法」:你能以善知一切法,善於明了一切法,善於行持一切法。「當成大光耀」:在不久的將來,也能成為一個大光耀的出世者。大光耀,究竟地說,也就是說的佛。
若於一切智 發生迴向心
見心無所生 當獲大名稱
「若於一切智」:你若能對於一切的智慧,或者在一切佛的前邊,「發生迴向心」:發迴向的菩薩心。菩薩心是怎麼樣迴向的呢?就是迴自向他。迴自己的功德而普施給法界一切眾生,為一切眾生來迴向;你若是能有一切的智慧,或者見著佛,你發願把自己的智慧也給眾生迴向,令一切眾生都能得到一切智慧,這都叫迴自向他。又要迴因向果。我們現在是在因地修行,將來大家都得到佛的果位,也希望法界眾生同成佛道。又要迴事向理。我們現在所做、所修行的一切事行,我們都願意迴向諸佛無上的寂靜理體。又要迴小向大。我們現在心量很小,思想也很小,我們應該發願心量要大如法界、大如虛空,包羅萬有;現在所修的若是小乘法,就應該迴向修大乘法。有這種種的迴向。
「見心無所生」:你雖然發這些迴向心,可是你還要行所無事,要像沒有這麼回事似的,不要執著你有所迴向。因為我們本來就應該這樣做,所以你要見你自己並沒有發出迴向的這個心;也就是要把迴向有了功德了的這種心破了它,破這種執著。「當獲大名稱」:你能沒有這種執著了,將來也可以得到有最大名稱的這種果位。
眾生無有生 亦復無有壞
若得如是智 當成無上道
「眾生無有生」:你若是明白一切諸法的實相,就知道佛是不生不滅的,眾生也是不生不滅的;心、佛、眾生都是不生不滅的。「亦復無有壞」:因為不生所以也就不壞。「若得如是智」:你若有這種的智慧,也就是沒有執著了。沒有一個我,也沒有一個我所;沒有一個能修,也沒有一個所修。「當成無上道」:你也應該能成就無上的佛果、無上的道果。
一中解無量 無量中解一
了彼互生起 當成無所畏
「一中解無量」:一,就是少;無量,就是多。一可散為無量,多又可復為一;因為無量還是從一生出來的。所以一不自一,多也不自多;是互相生起,互相無礙的。「無量中解一」:無量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?從一那兒來的。若沒有一就沒有無量,沒有無量也沒有一。「一」是個什麼?就是那個○。「了彼互生起」:你若能明白一生無量、無量還歸一,它們彼此互相生起,一即是多、多即是一的這種道理。「當成無所畏」:你很快也就會成為無所畏的這麼一個人了。無所畏的一個人,最低限度也是大菩薩;若再往上說,也就是究竟成佛了。
爾時,光明過此世界,遍照東方十佛國土;南、西、北方,四維、上、下,亦復如是。彼一一世界中,皆有百億閻浮提,乃至百億色究竟天;其中所有,悉皆明現。如此處見佛世尊坐蓮華藏獅子之座,十佛剎微塵數菩薩所共圍繞。彼一一世界中,各有百億閻浮提,百億如來亦如是坐。悉以佛神力故,十方各有一大菩薩,一一各與十佛剎微塵數諸菩薩俱,來詣佛所。其大菩薩,謂文殊師利等;所從來國,謂金色世界等;本所事佛,謂不動智如來等。
「爾時」:就是文殊師利菩薩說了這些偈頌之後。「光明過此世界,遍照東方十佛國土」:佛由足下所放的光明,又超過這個世界,遍照到東方十佛所有的國土。「南、西、北方,四維、上、下,亦復如是」:南邊、北邊、西邊、四維、上方、下方,也都是這個樣子,都有佛光照耀。「彼一一世界中,皆有百億閻浮提,乃至百億色究竟天」:在這所有的世界裡邊,每一個世界都有百億那麼多的閻浮提,乃至百億的色究竟天。乃至,是超略之詞;中間經過了很多、很多的天,好像四王天、忉利天、夜摩天、兜率天等,每一種天也都有百億那麼多。「其中所有,悉皆明現」:所有這些閻浮提,以至於色究竟天,所有這一切世界的眾生,都見著佛在那兒放光。
「如此處見佛世尊坐蓮華藏獅子之座,十佛剎微塵數菩薩所共圍繞」:就好像在這個娑婆世界,見著佛世尊在蓮華藏獅子座上結跏趺坐,有十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菩薩來圍繞著佛一樣。彼一一世界中,各有百億閻浮提,百億如來亦如是坐」:在這每一個世界裡邊,也都各有百億那麼多的閻浮提;也都各有百億那麼多的佛在那兒坐道場,都見到釋迦牟尼佛的法身。這就好像一個人的身體,能同時在很多面鏡子裏照出來一樣;佛在這兒說法,其他微塵數那麼多的世界也都好像有一面鏡子,令眾生都見著佛在那兒轉法輪。
「悉以佛神力故,十方各有一大菩薩,一一各與十佛剎微塵數諸菩薩俱,來詣佛所」:完全是因為佛大威神力的緣故,在十方的每一個世界裡頭,都有一位大菩薩來諸作菩薩的上首;他們都各自帶領十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菩薩,一起來到釋迦牟尼佛的道場這兒來。
「其大菩薩,謂文殊師利等」:這些大菩薩,就是所說的文殊師利菩薩等等。「所從來國,謂金色世界等」:他們所來的那個國土,就是所說的金色世界等等。「本所事佛,謂不動智如來等」:每一位菩薩原來的國土,都有一位佛在那兒轉法輪,就是前邊所說的不動智如來等等。
爾時,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各於佛所,同時發聲,說此頌言。
「爾時」:在這個時候。「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各於佛所,同時發聲,說此頌言」:在所有佛的道場裡邊的文殊菩薩,都在每一位佛的道場裡,一齊發聲,說出下邊這些偈頌。
眾生無智慧 愛刺所傷毒
為彼求菩提 諸佛法如是
這幾句偈頌是文殊菩薩以大悲心,用很直心的這種智慧流露出的無上甘露醍醐妙味,來告誡所有的一切眾生。
「眾生無智慧」:眾生為什麼顛倒?為什麼會做糊塗事?就因為無明太重了。由無明就生出行,有這個行就有了識,有了識就有了名色,有名色就有了六入,有了六入就有觸,有觸就有受,有受就生出一種愛,由愛就要取,取了以後就有我所有,有了我所有就有了生,有了生就有老、死。十二因緣是這樣互相生起的。
「愛刺所傷害」:就被這個愛的刺所傷害了。所有的人和一切的眾生,什麼因緣來到這個娑婆世界的呢?就因為這個「愛」。所謂「愛不重不生娑婆,業不空不生凈土。」我們所有的一切煩惱,都是由這個愛生出來的;一切眾生都歡喜這個愛,沒有哪一個反對這個愛的。我們現在講經,並不是說偏於一邊,說這愛怎麼樣不好;我們是一種研究的性質,你應該明白這個愛的反面,就有一種害處。在《四十二章經》上說,這個「愛」就好像那很利的刀刃上的一點點蜜糖;人想吃這個蜜糖,就會有割舌之患。這個「愛」又有九種的比喻。
第一,如債有餘。這個愛就好像借人家的錢沒有完全還清似的。這就比方聲聞、緣覺二乘人的餘習還沒有斷盡;沒有斷盡的習氣,就好像負債欠人的錢一樣。所以修道的人一定要明瞭這個愛刺的厲害。
第二,如羅剎婦女。羅剎女是很毒的。怎麼樣子呢?牠把小孩子生出來以後,就把這個小孩子給吃了;小羅剎鬼吃完了,又去吃自己的丈夫,把男羅剎鬼也吃了。這就表示:這個愛能令人有生死;有生死,就會墮落到地獄、餓鬼、畜牲三惡道去。
第三,如蓮華莖。蓮華的莖底下,有一條毒蛇在那兒藏著;你愛這個妙蓮華,想去採它,很容易就會被毒蛇給咬死。就這麼厲害!這也就是說,愛能令人躲不開生死的毒蛇,而墮落到三惡道去。
第四,如惡食。愛又譬如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或不好的食物,很勉強地把它吃下去了;這樣很容易就會生病,生病就會死了。
第五,如婬女。婬女(男)就是賣婬的女人或男人──也有男人賣婬的。這一類的人能把你的善法給毀滅了,你被無常鬼驅逐,就會死了。
第六,如摩羅迦子。這個摩羅迦子會纏繞凡夫,令凡夫顛倒至死。
第七,如瘡中息肉。這個愛刺又譬如是身上生瘡,瘡裡的一種壞肉。這種壞肉你若不除去它,它就會生蟲,瘡也就一天比一天更厲害;會把你的法身慧命都給吃了,所以就沒有智慧了。眾生為什麼沒有智慧?就因為被這種像瘡一樣的愛刺所傷。
第八,如暴風。你若注意到這個愛上,這就像有暴風一樣,刮颱風了。你們看,每逢颱風來了,都給它起個名字叫「某某小姐」,沒有叫「先生」的。為什麼呢?就因為小姐的脾氣很大。做太太的也一樣,無緣無故就發脾氣了;而先生多數都是怕老婆的,不敢出聲,老老實實的。凡是我們這些個想要出家的人,大約都是因為怕老婆,所以就出家了;要不為什麼出家呢?這不是講笑話,這是很真的例子。
第九,如慧星。這慧星更厲害了,它能令一切的人多災多難;最低限度令人窮,令人多病,令這個世界農產失收,令很多人餓死。所以有愛,就有這麼多的害處。有的人聽了就發了脾氣了,說:「這完全是不對的!」那你就當沒聽好了。
「為彼求菩提」:佛菩薩就是為了這一類沒有智慧、被愛刺所傷毒的的眾生來發菩提心。「諸佛法如是」:十方三世一切諸佛所講的法都是這個,所以你必須要斷欲去愛。斷欲,就是把愛欲心改變,不是斷了;變成什麼呢?變成菩提心。愛欲是愚癡,菩提心是覺悟;修行就要將愛欲心變成菩提心,變成覺悟有智慧的一種心。諸佛度眾生所說的法,都是這樣的。
普見於諸法 二邊皆捨離
道成永不退 轉此無等輪
「普見於諸法」:諸法概括地說就是色法、心法、心所法、不相應法、無為法等。若是往詳細說,就有八萬四千法門。你認識這一切諸法,就能普遍得到三昧。「二邊皆捨離」:二邊,就是空、有二邊。不落於空、也不落於有,這才是中道;要認識一切諸法,就要修這個中道。你若偏於空,就落於一邊;偏於有,也落於一邊。要把空、有的邊都捨離了。「道成永不退」:你能以見到諸法實相,修中道了義,就能證得中道理體;你成就了這種道業,就能證得三不退,永遠也不會退轉、墮落了。三不退,就是位不退、行不退、念不退。位不退,就是行菩薩道,不退於二乘。行不退是,時時刻刻都向前精進,不休息地勇猛精進;沒有懈怠,不向後跑。念不退,是發大菩提心,不退於二乘,不當自了漢;要普遍利益一切眾生,永遠不退轉了。「轉此無等輪」:諸佛都常常轉這種沒有可比的、最高無上、令人成佛的法輪。
不可思議劫 精進修諸行
為度諸眾生 此是大仙力
「不可思議劫」:我們學佛法的人都沒有精進的行力,只是五分鐘的熱度;過了五分鐘,就不精進、就懈怠下來了。因為這樣子,所以我們就在六道輪迴裡輪來輪去,輪去又輪來。有的時候就墮地獄了,有的時候又作餓鬼了,有的時候又做畜牲了,有的時候升天了,有的時候就作阿修羅,有的時候就做人。可是做人不是那麼容易的。釋迦牟尼佛在世的時候,有一次他從地下拿起一把土來,問弟子說:「你們大家說一說看,是我掌中的土多,還是大地的土多?」所有佛的弟子都說:「佛掌中的土是很少的,大地的土是很多的。這種道理我們大家都明白的!」佛就說:「你們知道嗎?得人身的眾生,就像我掌中的土這麼少;失去人身的眾生,就猶如大地的土那麼多。」我們多生多劫到現在就是懶惰,對佛法有所懷疑。所以遇著正法,也不知道精進修行;遇著邪法,就把自己的頭削得尖尖地往裡頭鑽,就那麼樣子很精進的。佛不是這樣的!佛在無量無邊不可思議那麼多的大劫以前。
「精進修諸行」:就晝精進、夜精進,晝夜六時恆精進地修一切的法門。「為度諸眾生」:因為想度一切眾生,所以他要修行。「此是大仙力」:佛成佛了,然後才有力量來教化眾生,這是佛的大仙力。大仙力,也就是佛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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弟子:師父,清涼國師的十大願是什麼時候發的?
師父:出家之後就發了。有人找著清涼國師有多少個名字沒有?找不到?找不到還可以嗎?就在《疏鈔》前邊的懸談上嘛!《賢首五祖傳》那兒也有講,你們都不會查!再等三天,我再問,看看你們查得出來、查不出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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導師降眾魔 勇健無能勝
光中演妙義 慈悲故如是
「導師降眾魔」:導,就是導引;師,就是師承。佛是能導引眾生的一個導師──導引眾生了生脫死,導引眾生反迷歸覺,導引眾生捨邪歸正,導引眾生捨惡向善,導引眾生捨暗歸明,導引眾生捨偏修中;這一切一切,都是導師的力量。或者說導事歸理,這也叫導師。這一位導師就是釋迦牟尼佛。佛成佛的時候,魔王波旬就生大恐怖,說:「現在世界有人成佛了,佛的力量增加,魔的力量就減少了。」所以他就帶著他的魔民、魔軍、魔女等等的眷屬,把菩提道場的四周圍都布滿了,用種種的神通來擾亂佛,想破壞佛的道業。
這時候,佛就放白毫相光。在這白毫相裡邊又放出種種的光明,種種的光明裡又現出種種的化佛;上照到三十三天,下照到無間地獄。佛就用這白毫光指向地獄,入無能勝的慈心三昧大定。這時候,魔王和他的一切魔子、魔孫、魔軍、魔民都覺得眼睛睜不開,頭也都向下垂了,現出老態龍鍾堪堪要死的樣子;都不能作戰了,所以就都回去了。魔軍不見了,又來了三個魔女,現出非常美貌動人的樣子來擾亂佛;佛還是放白毫相光,照觸地獄。這時候三個魔女互相一看,每個人都變成老態龍鍾的樣子,老得不得了,很難看;九孔又常流不淨,鼻涕、黏痰、眼屎、各處都不乾淨;手裡還抱著一個死魔子,後邊又跟著一個快要死的老魔。她們就都生大慚愧了,說:「這麼醜陋的樣子,自己看了都要作嘔,怎麼還能擾亂佛呢?」所以就都降伏了。佛就這樣用種種神通,來降伏一切的魔。
「勇健無能勝」:佛具足大智、大仁、大勇,沒有再能勝得了他的了。「光中演妙義」:佛放白毫相光,在這光中演化出妙不可思議的神通妙用,把一切的天魔外道、魔王波旬都給降伏了。「慈悲故如是」:佛降魔不是和魔來起敵對,他是以最殊勝的慈心三昧來降伏一切的眾魔的;就因為他慈悲,所以才能降伏眾魔。
以彼智慧心 破諸煩惱障
一念見一切 此是佛神力
「以彼智慧心」:彼,也就是說的諸佛。以諸佛的智慧力量,「破諸煩惱障」:能破除所有眾生的煩惱障。眾生的煩惱有八萬四千,佛就說八萬四千的法門,來對治眾生的煩惱。眾生為什麼不和佛一樣?就因為有煩惱障;只要把煩惱障化了,智慧心就現前了。佛有智慧心,所以能破眾生的煩惱障;眾生的煩惱障化了,就契合諸佛的智慧心,和諸佛的智慧心一樣了。「一念見一切」:在一念之中,就具足八萬四千的法門;在一念之中,就能化除八萬四千的煩惱障。「此是佛神力」:怎麼有這樣子的力量呢?這是佛的大威神力在幫助你、加持你;只要你自己有一個改惡向善、迴小向大、願意修行一切法門的心,就能有這樣的感應。
擊于正法鼓 覺悟十方剎
咸令向菩提 自在力能爾
「擊于正法鼓」:擊,就是打。這個打不是真打,也並不是真正有這個鼓;這只是一個假名、一個比喻。佛轉大法輪,就好像打一個大鼓一樣;打正法鼓,就是轉正法輪。「覺悟十方剎」:「剎」就塵剎國土。這個正法鼓為什麼要把它打響呢?就是為了要覺悟十方剎土的眾生;覺悟,不一定說就成佛了,還沒到這個程度上。「咸令向菩提」:咸,就是完全。令他們醒了,然後幹什麼呢?就使令他們全都發菩提心,向菩提道走。「自在力能爾」:自在者就是佛,佛是無在無不在,所以叫自在。能擊正法鼓來覺悟十方一切眾生,令他們發大菩提心;這是誰的力量呢?這都是佛的自在神力,能以這樣的覺悟一切眾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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廟上盡量要節省開銷,盡量來省一點錢;能有辦法省錢,我們就要想法子省。我們廚房所用的菜蔬,現在是由華盛頓那邊天天送來的;我們應該盡量來用,不應該說這個我們不用,要拿走了它。這完全是不合法的!尤其是管理廚房的人,更沒有權利說這個要、那個不要的;人家拿來什麼,就做什麼。不能用的、壞的東西,當然我們就不要用了。若是好的,我們都應該用;不能這樣用,可以那樣用。譬如不能做Salad的生菜,可以把它煮熟了吃;也不需要煮很久,就用開水這麼過一過,放到開水裡就拿出來,那樣也都很好吃的。菜蔬裡邊最有鐵質的就是菠菜,對吃齋的人是最好的。還有生菜,不是單單只可以做Salad吃;你把它洗乾淨了,用開水燙一燙,它就變得很少,那都很有營養的。
那麼無論誰拿來的什麼東西,都不可以說我們不要這個。不可以的!我們僧人若受人的供養,就是華盛頓他們拿來的,一樣都是供養;人家拿來供養的,我們不可以說不要。能吃的就吃,不能吃的也不要勉強;但是不可以說不要,這是太不懂佛法了!所以你們修來修去,一點也沒有進步!絕對不可以這樣,若這樣,那簡直是違背佛教的宗旨。這是供養三寶的,不是你可以說這個我要,那個我不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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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壞無邊境 而遊諸億剎
於有無所著 彼自在如佛
「不壞無邊境」:不壞,也就是不動,不動本體。本體不動,無邊的境界也都不壞;不像我們到這個地方,那一個地方就沒有我們這個身體了。佛是不動道場──不動他在菩提樹下這個法身的道場──而周遍法界的。「而遊諸億剎」:雖然佛的本體不動,可是億萬那麼多的諸佛剎土,佛都現身到那兒。「於有無所著」:雖然周遍法界,但是本體不動,也不另外有一個有、無;他是有而非有,無而非無。所以對這個有也不著,對無也不著;於有不著就是真空,於空不著就是妙有。「彼自在如佛」:能這樣子得到一切自在的人,就和佛所證的果位是一樣的了。
諸佛如虛空 究竟常清淨
憶念生歡喜 彼諸願具足
「諸佛如虛空」:所有佛證得的果位,都猶如虛空一樣。佛的法身是無相的,雖然無相,可是還有一個比喻,就比喻如虛空。虛空遍滿一切處,有物體的地方,虛空也沒有少一點點;沒有物體的地方,虛空也沒有多一點點,這叫無欠無餘。無欠,就是不少一點點;無餘,就是不多一點點。也就是不增不減、不生不滅、不垢不淨的境界。虛空是無邊的,佛也是無有邊的;虛空是無相的,佛也是無相的。所以說:「若人欲識佛境界,當淨其意如虛空。」你若想知道諸佛的境界,就應該要自淨其意,把心裡清淨得好像虛空一樣。
「究竟常清淨」:佛的法身是究竟常清淨的。所謂:「佛如清涼月,常遊畢竟空;眾生心水淨,菩提影現中。」佛的法身就像虛空中的清涼月,常常地在畢竟空裡邊。眾生心裡頭的智慧水清淨了,自性清淨了;佛光就照到你心裡,菩提覺道自然就會現出來,就好像月映千江一樣。「憶念生歡喜」:憶念,就是不忘。時時刻刻都不忘,每一想起佛、一念佛,就生大歡喜,心裡就很快樂。「彼諸願具足」:這是因為諸佛願力具足,所以令你一憶念就生出歡喜心。
一一地獄中 經於無量劫
為度眾生故 而能忍是苦
「一一地獄中」:菩薩行菩薩道是很難行的。一般的人心目中,都認為菩薩行菩薩道,是一個最愚癡的行為;要不然他為什麼自己甘願受苦,什麼苦他都忍受,甚至於替一切眾生來受苦?這若不是愚癡,怎麼會這樣子任自己吃大虧,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利益就去做去?不是的!菩薩是有大智慧的,他也願意令一切眾生都有智慧;所以就捨己為眾,捨去自己的這個小我,來成就眾生的大我。行菩薩道,就是要自利利他、自覺覺他,所以才不怕一切苦。
菩薩認為受苦和吃蜜糖是一樣的滋味,他不覺得有苦可受;並且為一切眾生而受苦,這也是一種有價質的苦。他又能想到受苦正是了苦,享福就是消福;所以他願意代替眾生受一切苦,願意迴向他所有的一切樂給法界眾生。這種行為就是大公無私、至正不偏、捨己為人、利益一切眾生的行為;所以所有的菩薩教化眾生,都是不怕苦的。地獄是最苦的,人人都不願意去的地方,可是證得菩薩果位的菩薩,他又到所有的地獄裡邊去。到地獄裏去幹什麼?不是去受罪去,而是要在地獄裡邊為一切眾生說法。不要說旁的,你就看看地藏王菩薩,他就是常在地獄和罪苦的眾生在一起。為什麼他要在那兒?他就希望能有機會能令眾生覺悟,能令眾生發菩提心。
「經於無量劫」:菩薩這種的行為,不是像我們人做事情,五分鐘就不幹了,就不願意再受苦了;也不是一天兩天、一年兩年就不做了。他是經過無量劫這麼長的時間,「為度眾生故」:為著想要教化一切眾生、度脫一切眾生,令一切眾生離苦得樂、了生脫死的緣故。「而能忍是苦」:所以他能忍耐地在地獄裡和罪苦的眾生在一起,來忍受這種的苦。
菩薩教化眾生沒有一個高的思想,也沒有一個低的思想;沒有一個人的思想,也沒有一個我的思想。菩薩是用四攝法來度眾生的。四攝法就是:
一,布施。菩薩為教化人,總是捨己為人;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利益都布施給其他人,來成就其他人。菩薩的布施,有外財、內財的布施。外財,就是金銀珠寶、國城妻子。金子人人都歡喜,為什麼人人都歡喜它呢?就因為它少;所以人人就有一種「金迷」,迷到這個金子上。金、銀、琉璃、玻璃、硨磲、赤珠、碼瑙這七寶,人人都歡喜;菩薩就拿它來做布施,有人願意就布施給人。菩薩雖然布施,還離布施相,三輪體空。三輪體空,就是沒有一個能施者,沒有一個受施者,也沒有一個所施的物。就是雖然布施而離布施相,不執著布施相,布施過去就空了。不像一般人,做了一點布施,就到處對人說:「你們知道嗎?某某地方的那個廟是我造的。」或者:「某某地方的橋是我修的。你們知道不知道?」自己就賣廣告、賣招牌,給自己去宣傳。菩薩不是這樣的,做過去的事情就都了了,不再想著它、記得它。
二,愛語。菩薩行菩薩道,不用粗言暴語來罵人,或者誹謗人,或者說人家的不對。菩薩常常愛護一切眾生,說種種愛護眾生的話,令眾生心裡頭很高興、很歡喜的。這個「愛語」,你們要知道,這只是「語」;不是真有其事了,是對人說一種愛護人家的好話。
三、利行──利益一切眾生的行為。菩薩所行所做,都是利益一切眾生的。
四,同事。菩薩要度眾生,就要和眾生做一樣的事情。譬如想要度讀書的人,菩薩就示現一個讀書人的身份去影響一切的讀書人。想要度做生意的人,菩薩就示現一個生意人,去教化一切做生意的人,令他們發菩提心。想要度做工的人,菩薩就示現一個工人的身份去給人做工;他做工也不要那麼多錢,甚至於給他飯吃就可以了。菩薩要度農人,就示現一個種田的人去教化一般種田的眾生。如果菩薩和某某做官的人有因緣,他看這個機緣快要成熟了,就示現一個做官的人去教化做官的眾生。如果這個有緣的眾生是隻狗,菩薩是不是就變隻狗去度牠呢?是的!人人都說狗不是好東西,但是菩薩看哪一隻狗的機緣成熟熟了,他也就變成一隻狗去教化牠,教牠怎麼樣發菩提心。
釋迦牟尼佛在過去生中,就曾經示現作鹿王;既然能做鹿,你怎麼就知道他不會做狗呢?不但會做狗,就是老鼠他都一樣做的。不單老鼠,就是螞蟻,菩薩也都能示現呢!就在螞蟻堆裡去教化螞蟻,令螞蟻都發菩提心。菩薩若是想要教化蜜蜂,他就示現成蜜蜂;等哪一隻蜜蜂在螫人之後,生了一種懺悔心,想:「哎呀,我這是不對了!把他螫得這麼痛苦。」牠這一懺悔,菩薩就來向牠講法了,說:「那好!你既然覺得不對,那麼就念『南無阿彌陀佛』囉!你念『南無阿彌陀佛』,你的業障就消了!」這隻蜜蜂一念「南無阿彌陀佛」,就種了善根了;種了善根,將來就有機會成佛。這是簡略地說菩薩能示現一切眾生身,來教化一切眾生,何況地獄呢!
今天中午,一位十多年以前就認識的女居士(從Oakland來的這一位)問我說:「菩薩是不是最高了?」這不對的。菩薩也不高也不低,也不大也不小,也不壞也不好。菩薩是沒有我相的,因為他就想要成佛;想要成佛,就先要沒有我相。菩薩沒有煩惱,沒有喜也沒有憂,什麼都沒有了;菩薩是你常常看得見,又常常看不見的。你若不認識,看見了也等於沒看見;你若認識了,看不見也看見了。你想要看見菩薩,就要先認識菩薩;你若不認識,就看不見。好像果佑就是菩薩,但沒有人認識他,你看這糟糕不糟糕?他若不是菩薩,怎麼會盡給廟上收拾Garbage (垃圾)。
不惜於身命 常護諸佛法
無我心調柔 能得如來道
這一首偈頌,是說佛在往昔修行的時候,不吝惜自己的生命來擁護佛法。我們所有學佛的人,都應該迴光返照,問一問自己是不是也像過去諸佛這樣修道,這樣為求無上菩提道、為擁護佛法,而把自己的身心性命都不顧了?這個世界上,沒有一粒微塵那麼多的地方,不是過去諸佛捨身命處。佛在因地修行的時候,能為半句偈而捨身命;我們是不是能為擁護一部經而捨身命呢?什麼因緣,佛為半句偈而捨生命呢?
這是釋迦牟尼佛在因地修道的時候,各處不惜生命地去求佛法。後來聽到一個羅剎鬼,念了半首的偈頌,說:「諸行無常,是生滅法。」說一切一切都是無常的,都是生了又滅,滅了又生,生生滅滅沒有一個停止的時候。牠念了這兩句就停止了。釋迦牟尼佛一聽,說:「哦,這是佛法啊!你沒有念完,後面一定還有兩句。你再念給我聽一聽啊!」羅剎鬼說:「你想聽?可惜我沒有氣力念了,因為我沒有吃人。如果你能捨得你的生命,送給我當一餐飯吃,那我就念給你聽!」
在因地修行的這位釋迦牟尼佛說:「那可以的!但是你念出來,我要把它用筆寫到樹上,然後再給你吃。這可不可以?」羅剎鬼說:「那可以的!但是為什麼你要把這首偈頌寫到樹上呢?」釋迦牟尼佛說:「我把它寫到樹上,將來其他人看見這一首偈頌,就可以發菩提心,依照這首偈頌來修行。」羅剎鬼說:「你這個思想都不錯的。好!那我就念給你聽了。你聽著!『生滅滅已,寂滅為樂。』」生滅都沒有了,就能得到寂滅的這種快樂。釋迦牟尼佛就用刀在樹上刻「諸行無常,是生滅法;生滅滅已,寂滅為樂。」
等他刻完了,羅剎鬼就說:「現在我可以吃你了吧?」釋迦牟尼佛說:「你還等一等!」羅剎鬼說:「等什麼?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吃了?那是不行的!」釋迦牟尼佛說:「不是!我說要把我的身體送給你當飯吃,這是不能更改的,我一定送給你。但是我現在想,這些字雕刻在樹上,被風吹雨打的;並且這個樹年年長,時間一久,字或者就沒有了。這不究竟!你等一等,等我把這首偈頌刻到石頭上,然後我再把身體布施給你吃。你看好不好呢?」羅剎鬼想一想,說:「也可以,反正你怎麼樣也走不了,你要怎麼做就怎麼做啦!」
於是釋迦牟尼佛就用刀把這首偈頌刻到石頭上。刻完了,把手一洗,說:「好了,現在你可以吃我了!」說完就把眼睛閉上,等著羅剎鬼來吃。等了一會,這羅剎鬼也沒有什麼動靜;他就睜開眼睛一看,羅剎鬼沒有了。再向虛空一看,這羅剎鬼在虛空呢!原來是天人示現,來試驗他是不是真正能為法捨生命。
「不惜於身命」:釋迦牟尼佛在過去生中,為半句偈而捨生命;雖然這是天人來試驗他,但是他真有護持佛法,為法忘軀的精神。什麼叫為法忘軀呢?就是為了佛法,把自己這個身體都忘了、不顧了。只是為著來護持佛法,也不管自己這個生命是有沒有,所以叫「不惜於身命」。菩薩在過去生中,都是不惜身命;不愛惜自己這個身體和生命,身也可以捨,生命也可以捨。我們人布施,除了布施錢財等外財之外,還有內財的布施。內財是什麼呢?就是頭、目、腦、髓,以及皮、血、肉、筋、骨等等;凡是屬於自己身體的,都叫內財。內財是不容易布施的,但是行菩薩道的人和真正修行佛法的人,也能把它布施了。有人想用自己的頭,「好,你割去!」有人想用自己的眼睛,「好,布施給你!」有人要用自己頭裡邊的這個腦,也布施給他;有人需要骨頭裏邊的骨髓,也布施給他。諸佛和行菩薩道的人,都是修這種偉大的布施。
「常護諸佛法」:行菩薩道的菩薩,常常擁護諸佛所說的法,就好像擁護自己的生命那麼樣重要。「無我心調柔」:行菩薩道的菩薩,沒有「我」,也沒有「我所有」。心調柔,就是沒有煩惱,不剛強。菩薩心裡不剛強,常常用一種善語來對待一切人。「能得如來道」:能這樣無我、心調柔地修行,才能證得佛所證的道。
爾時,光明過十世界,遍照東方百世界;南、西、北方,四維、上、下,亦復如是。彼諸世界中,皆有百億閻浮提,乃至百億色究竟天;其中所有,悉皆明現。彼一一閻浮提中,悉見如來坐蓮華藏獅子之座,十佛剎微塵數菩薩所共圍繞。悉以佛神力故,十方各有一大菩薩,一一各與十佛剎微塵數諸菩薩俱,來詣佛所。其大菩薩,謂文殊師利等;所從來國,謂金色世界等;本所事佛,謂不動智如來等。
「爾時」:在說完了前邊的這些偈頌的時候。「光明過十世界,遍照東方百世界」:佛足下的光明,又向東方遍照,超過一百多個世界。「南、西、北方,四維上下,亦復如是」:南方、西方、北方,和東北、西北、東南西南這四維,再加上、下,都是這樣遍照一百個世界。「彼諸世界中,皆有百億閻浮提,乃至百億色究竟天」:在這十方的世界裡,每一個世界都有百億個閻浮提;又從四王天天、忉利天、兜率天、夜摩天、化樂天、他化自在等等,一直到最高的色究竟天,也都有百億個那麼多。「其中所有,悉皆明現」:在這麼多的世界裡,都有佛光遍照;佛的光明,在每一個世界裡都是遍照的。
「彼一一閻浮提中,悉見如來坐蓮華藏獅子之座,十佛剎微塵數菩薩所共圍繞」:在每一個閻浮提的世界裡邊,全都能見著釋迦牟尼佛坐在蓮華藏獅子座上;有十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菩薩,來共同圍繞釋迦牟尼佛。「悉以佛神力故,十方各有一大菩薩,一一各與十佛剎微塵數諸菩薩俱,來詣佛所」:由於佛的大威神力的緣故,在十方世界的每一個世界裡邊,都有一位大菩薩;每一位大菩薩又都帶著十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菩薩,一起來到釋迦牟尼佛菩提座下的這個道場來。
「其大菩薩,謂文殊師利等」:這些大菩薩,就是所說的文殊師利菩薩和其他的菩薩等等。「所從來國,謂金色世界等」:他們所從來的國土,就是前邊所說的東方金色世界等等。「本所事佛,謂不動智如來等」:這些大菩薩所事奉的佛,就是前邊所說的不動智如來等等。
爾時,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各於佛所,同時發聲,說此頌言。
「爾時」:在這個時候。「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各於佛所,同時發聲,說此頌言」:在十方諸佛一切道場裡的所有無量無邊的的妙吉祥菩薩,都在他所事奉的佛的道場裡同時發聲,說出下邊這些偈頌。
佛了法如幻 通達無障礙
心淨離眾著 調伏諸群生
「佛了法如幻」:了,是明了。釋迦牟尼佛以及十方三世一切佛,都明了一切諸法如幻如化,沒有實體。一切諸法,都是為了對治一切眾生的毛病;若是眾生的毛病都沒有了,這個法也就不需要了。法就猶如藥品一樣,眾生因為有病,吃這個藥病好了,就不需要再吃了;所以說一切諸法都如幻,非空非有。「通達無障礙」:愚癡才有障礙,有智慧就能通達。你有智德,就能通達。有斷德,就能把一切的煩惱都斷了、調伏了,所以就沒有障礙;沒障礙,就沒有著住了。有智慧的人,若不明白諸法如幻,他就會有一個智的執著,也就是法執;你若是沒有明白「無障礙」,就會有一種迷惑的執著。
「心淨離眾著」:佛的心清淨了,離開智的執著、迷惑的執著;沒有法執,也沒有我執了,離開一切的執著。佛說得很明白:「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,但以妄想執著,不能證得。」所以你心裡若沒有無明,清淨了,離開一切的執著了,就沒有障礙了。「調伏諸群生」:調伏一切諸群生,這是一種恩德。眾生都應該感激佛的恩德。佛有智德、斷德、恩德,這三德圓滿,才能調伏一切諸群生。一切諸群生,就包括九法界所有的眾生。佛能令眾生剛強的也不剛強了,愚癡的也不愚癡了;令剛強都調柔了,愚癡的都得到智慧。智者的執著,就是一個明白的執著;迷惑者的執著,就是一個糊塗的執著。明白的人覺得他明白了,就有一個明白的執著。糊塗的人就說:「我就是這樣子。」有個糊塗的執著。這些執著若都沒有了,就有辦法了。
或有見初生 妙色如金山
住是最後身 永作人中月
這是說的佛八相成道的情形。
「或有見初生」:或者有這麼一個人,見著佛出世的時候。「妙色如金山」:全身都是微妙不可思議的金色,很莊嚴的。「住是最後身」:佛這一次出生,是最後一次的出生了。「永作人中月」:月光普照千江一切水,佛光普照眾生一切心。前幾天講的:「佛如清涼月,常遊畢竟空;眾生心水淨,菩提影現中。」也就是說的這個道理。
或見經行時 具無量功德
念慧皆善巧 丈夫師子步
「或見經行時」:或者有的人見著佛一出生就會經行、就會走路。佛一出生就站起來,走了七步,然後一手指天,一手指地,說:「天上天下,唯我獨尊。」天的上邊和天的下邊(就是人間),唯獨佛是最尊貴的。「具無量功德」:具足無量一切一切功德,福也足,慧也足了。「念慧皆善巧」:佛心裡有大智慧,所以他說法教化眾生,都是用種種善巧方便的法門。「丈夫師子步」:佛走路像個大丈夫的樣子,又好像獅子走路一樣的。
或見紺青目 觀察於十方
有時現戲笑 為順眾生欲
「或見紺青目」:或者有的眾生,就見著佛紺青的眼目。「觀察於十方」:他各處觀察,把眼睛放開來看盡虛空、遍法界。「有時現戲笑」:佛本來常在定中,如如不動,了了常明;沒有什麼歡喜,也沒有什麼憂愁。可是有時佛也會開顏含笑。「為順眾生欲」:為什麼他要開顏含笑呢?就為了恆順眾生所希望、所願意見著的;令眾生歡喜,令眾生愛戴他,不會怕他。所以人人見著佛都歡喜,沒有見著佛發脾氣的。
或見獅子吼 殊勝無比身
示現最後生 所說無非實
「或見獅子吼」:或者見著佛在那兒轉法輪教化眾生,作大獅子吼。所謂「獅子吼,無畏說;百獸聞之皆腦裂,香象奔波失卻威,天龍寂聽生欣悅。」獅子一叫,所有一切的獸類就都害怕了。佛說法就猶如獅子吼一樣,天魔外道聞而喪膽;一聽見佛說法,就都把膽嚇掉了。所有一切的禽獸,一聽見獅子吼;牠的腦自己就裂開,頭痛起來了。最大的香象是很有威風的,什麼也不怕;但是獅子一叫,大象也老實了,失卻牠的威風了。天龍八部一聽見獅子吼的聲音,在寂靜處就生起歡喜來。「殊勝無比身」:佛有三十二相,八十種隨形好,這種特別殊勝、沒有可比的大丈夫身。「示現最後生」:佛示現最後這一生來成佛。「所說無非實」:他所說的法都是實實在在的真實法,是最真實的道理,沒有一點的虛假;所說的法也都對眾生的機。
或有見出家 解脫一切縛
修治諸佛行 常樂觀寂滅
「或有見出家」:或者有的眾生見著過佛出家。佛為什麼要出家呢?釋迦牟尼佛生在王宮裡邊,是國王的太子,王位的繼承者;他若不出家,在家修行,那有多好!為什麼他要捨棄榮華富貴,連那麼美貌的一個太太也不要了呢?因為富貴修道難──在富貴的家庭裡邊修行是不容易的;所以他要出家。出家,是出無明家、出煩惱家、出三界家。煩惱家就是世俗的家,因為它有煩惱,所以要出這個家。所有的人都有無明,這個無明不容易破;要超出無明,就要出無明家。三界是欲界、色界、無色界,都在六道輪迴裡頭,所以要出離三界。「解脫一切縛」:不出家就有一切的束縛,好像被綁住了似的不自由;不自由就不自在,不自在就有煩惱了。「修治諸佛行」:佛出家之後,就修行一切諸佛所修行的行門。「常樂觀寂滅」:觀寂滅,就是修參禪打坐這種清淨的功夫。佛常常願意參禪打坐,願意得到這種寂滅之樂。
或見坐道場 覺知一切法
到功德彼岸 癡暗煩惱盡
「或見坐道場」:佛出家成就佛道以後,就要在菩提樹下坐金剛道場,來教化眾生。「覺知一切法」:他成佛了,對一切的佛法都明了了,再來為眾生說這一切法。「到功德彼岸」:佛已經是福足、慧足,無欠無餘,也不多也不少,功德圓滿了。「癡暗煩惱盡」:癡暗,就是無明。所有的愚癡和煩惱都沒有了,都變成菩提了。
或見勝丈夫 具足大悲心
轉於妙法輪 度無量眾生
「或見勝丈夫」:有一類眾生,就見著佛現出三十二相、八十種好的勝丈夫身。「具足大悲心」:佛看一切眾生都好像自己的子女一樣,用一種大悲心來教化一切眾生、利益一切眾生。「轉於妙法輪」:他常轉微妙不可思議的這種法輪。「度無量眾生」:佛所度的眾生有多少呢?有無量無邊那麼多,沒有人能數得過來佛度了多少眾生。
或見師子吼 威光最殊特
超一切世間 神通力無等
「或見師子吼」:有的人就見著佛說法,猶如獅子吼一樣。「威光最殊特」:他這個大威德、大神通的智慧光明,是最殊勝、最特別的。「超一切世間」:超越世間所有一切的力量。「神通力無等」:佛這種十力的神通妙用,是沒有人可以比的。
或見心寂靜 如世燈永滅
種種現神通 十力能如是
「或見心寂靜」:有的眾生就見著佛常在寂靜裡邊,他的心常修寂靜的法。「如世燈永滅」:寂靜法就是寂滅法,也就好像世間一個明燈,永遠熄滅了。熄滅就是寂靜。「種種現神通」:現出來種種的神通。「十力能如是」:佛有十種的力量,能現出像前邊所說的種種神通妙用。
爾時,光明過百世界,遍照東方千世界;南、西、北方,四維、上、下,亦復如是。彼一一世界中,皆有百億閻浮提,乃至百億色究竟天;其中所有,悉皆明現。彼一一閻浮提中,悉見如來坐蓮華藏獅子之座,十佛剎微塵數菩薩所共圍繞。悉以佛神力故,十方各有一大菩薩,一一各與十佛剎微塵數諸菩薩俱,來詣佛所。其大菩薩謂文殊師利等;所從來國,謂金色世界等;本所事佛,謂不動智如來等。
「爾時」:在說完前邊這些偈頌的這個時候。「光明過百世界,遍照東方千世界」:佛足下所放出的光明,越過一百個世界,又遍照東方一千個那麼多的世界。「南、西、北方,四維、上、下,亦復如是」:南、西、北方、四維、上、下,也都是這樣子。「彼一一世界中,皆有百億閻浮提,乃至百億色究竟天」:在這每一個世界裡邊,都有百億個閻浮提,乃至於百億個色究竟天。「其中所有,悉皆明現」:在這每一個世界裡邊都現出佛的光明。「彼一一閻浮提中,悉見如來坐蓮華藏獅子之座,十佛剎微塵數菩薩所共圍繞」:在每一個閻浮提裡邊,都見著釋迦牟尼佛坐在大寶蓮華藏獅子寶座上;有十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菩薩,共同來圍繞著佛。
「悉以佛神力故,十方各有一大菩薩,一一各與十佛剎微塵數諸菩薩俱,來詣佛所」:藉著釋迦牟尼佛大威神力的緣故,在這十方世界的每一個世界裡,都有一位大菩薩;每一位大菩薩又都帶領著十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菩薩,一起來到佛的這個菩提道場金剛寶座的旁邊。「其大菩薩,謂文殊師利等」:這些大菩薩,就是所說的文殊師利菩薩等等的大菩薩。「所從來國,謂金色世界等」:他們是從哪一個國家來的呢?就是在東方和金色世界做鄰居的那些個世界。「本所事佛,謂不動智如來等」:這些大菩薩本來所親近、供養、事奉的佛,就是所說的不動智如來等等。
爾時,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,各於佛所,同時發聲,說此頌言。
「爾時」:當爾之時。「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,各於佛所,同時發聲,說此頌言」:示現在每一位佛的道場裡的所有的文殊師利菩薩,都各於他本所事佛的那個道場,同時一起發出聲音,說出下邊的這些偈頌。
佛於甚深法 通達無與等
眾生不能了 次第為開示
「佛於甚深法」:釋迦牟尼佛開悟成佛後,對所有一切成佛的甚深微妙的八萬四千法門,「通達無與等」:都通達了,有了大智慧;所有九法界的眾生,都不能和佛來比。九法界的眾生,就是菩薩法界、聲聞法界、緣覺法界、天法界、阿修羅法界、人法界、畜生法界、餓鬼法界、地獄法界。「眾生不能了」:眾生不能明了這種的佛法。「次第為開示」:佛就很有次第、一步一步地為眾生說明這些佛法。佛成佛了之後,首先說大《華嚴經》;這大《華嚴經》是為法身大士說的妙法,是教化菩薩的。說完了之後,就說《阿含經》;《阿含經》是教化聲聞、緣覺二乘人的。然後又說方等經,再說般若經,最後說法華、涅槃;次第地為眾生來開導、解釋一切諸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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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們剛剛練習講,到外面去講,不要這麼拖泥帶水地講得太長。你講得太長,一定會有人不高興,這是一定的。因為你不會用這個開、合、轉、折的方法。你講的時間短一點,講得好也不覺得怎麼樣好,講得不好也覺不出來。你講的時間一久,就會露出來,大家就不太高興了。在我們裡邊講,那沒有關係;誰都有機會講,講的時間也不一定限定多久。到外邊因為有很多人聽,所以要講得扼要、大概。昨天我不是對你們講說:「講法我在後邊講,吃東西我先吃。」這就是要令人有一種的注意力,先講一些他沒有聽過的東西,把他的腦筋給清一清。
講法要有開、合、轉、折。開,好像昨天晚間講我先講吃飯,然後又講了很多,把主題打開來。合,開開了,然後又把它合回來。又說吃什麼東西就有什麼味道,如洋蔥味、中國蔥味等等。轉,然後又往旁的地方轉一轉。折,然後再折回來;再講四句有關「肉」字的偈頌。本來我講什麼從來也不預備,昨天因為聽果修念「千百年來碗裏羹,冤聲似海恨難平;欲知世上刀兵劫,試聽金山夜半聲。」所以我就來講這個「肉」字了。我給他們講金山寺就是屠門,他們誰也不懂得這個意思,以為是殺豬。不是的!殺人?也不是。我們是殺魔王!因為比丘都是「破惡」,到羅漢的果位上就叫「殺賊」,所以我們這是殺魔的。
今天是先說一件事情。在這兒做工的人,不論哪一個都不可以發脾氣;誰若發脾氣,就會有麻煩。尤其想要修道的人,你如果有脾氣,這護法善神就要懲罰你啦!所以無論哪一個人有什麼事情,都不要發脾氣;一發脾氣,就會有麻煩。我們這兒已經發現一個做工發脾氣有了麻煩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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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性未曾有 我所亦空寂
云何諸如來 而得有其身
「我性未曾有」:我性,就是我的這個身體。佛自己不想他自己,沒有一個我執;所以說我連性都不存在,哪還有一個我呢?「我所亦空寂」:我沒有了,我所有的也空寂了;我自己尚且沒有,怎麼又能有一個我所呢?我是個我執,我所是個法執;沒有我了,所以法執也空寂了。「云何諸如來」:既然沒有我也沒有法,怎麼可以說這一切的佛,「而得有其身」:都有一個有形相的身體呢?沒有的!他是無形無相,無在無不在,非空非有;所以佛是遍一切處的,本來也沒有一個身體,是無形相可見的。
解脫明行者 無數無等倫
世間諸因量 求過不可得
「解脫明行者」:解脫,就是離一切執著;沒有一切執著,就是解脫。明行者,是智慧也圓滿,福德也圓滿。智慧圓滿是個明,福德圓滿是由修行得來的;福慧雙圓,這是佛。「無數無等倫」:他不在一切的數裡頭,一切數都拘他不住;超出數外,沒有任何的眾生可以和佛來比的。「世間諸因量」:世間的學問,世間的法,世間的所有因量。因量的「量」,有現量、比量、聖言量;這是講的因明學。現量,就是現於眼前,我們所能知道的;比量,是由比較而明白的;聖言量,就包括佛及聖人所說的一切經、律、論。一切外道所說的道理,你都可以用這個聖言量來推測。「求過不可得」:但是你沒有法子用現量、比量、聖言量來推測佛的境界,你想要找他不對的地方是找不出來的。
佛非世間蘊 界處生死法
數法不能成 故號人師子
「佛非世間蘊」:蘊,就是五蘊,又叫五陰;就是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。佛成佛了,世間這五蘊就已經空了;所以不能在五蘊法裡頭來研究佛,因為佛已經超過世間這五蘊了。「界處生死法」:不單五蘊,就是六根、六塵合起來的十二處,以及六根、六塵、六識合起來的十八界,在這些生死法裡頭,也都不能明白佛何以為佛。「數法不能成」:不能在五蘊、十二處、十八界這種種的有數的法裡邊,來研究佛的境界。「故號人師子」:因為不能以數目的法來研究佛的境界,所以佛的名稱才叫「人師子」,人中的獅子;也就是出乎其類,拔乎其萃,超越九界眾生的境界了。
其性本空寂 內外具解脫
離一切妄念 無等法如是
「其性本空寂」:這個佛性本來是空寂的。「內外具解脫」:內、外身心都沒有執著,沒有法執也沒有我執;所以內觀心無心,外觀境無境。觀心無心,心得到解脫;觀境無境,境也解脫。「離一切妄念」:佛離一切的妄想,離一切的心念。我們眾生是以妄為真,諸佛是沒有真妄的念;也就是「言語道斷,心行處滅。」言語的道路沒有了,心裡所行的這個地方也沒有了。「無等法如是」:佛所得的這個沒有可以比的法,就像這樣子。
體性常不動 無我無來去
而能悟世間 無邊悉調伏
「體性常不動」:佛的本體常常如如不動。他因為寂靜,所以不動。「無我無來去」:佛根本就沒有我;既然沒有我,也就沒有去沒有來、沒有大沒有小、沒有內沒有外。也就是不來不去,不增不減,不生不滅,不垢不淨。「而能悟世間」:佛以這種究竟的無為法,來覺悟一切世間;令一切世間的人,都從睡夢裡邊醒過來。「無邊悉調伏」:令所有一切無量無邊那麼多的眾生完全都調伏,都發菩提心,將來成就無上道。
常樂觀寂滅 一相無有二
其心不增減 現無量神力
「常樂觀寂滅」:佛常樂觀寂滅。「一相無有二」:不可以言宣的這種寂滅相,沒有兩個。「其心不增減」:佛的心也是不增不減的。「現無量神力」:可是在不增不減的這種寂滅境界裡頭,佛又能現出無量無邊的神通力。
不作諸眾生 業報因緣行
而能了無礙 善逝法如是
「不作諸眾生」:佛不像一切眾生那個樣子。「業報因緣行」:有造業、受報的種種因緣,種種的行為。「而能了無礙」:佛雖然沒有這種業報因緣的情形,可是也能明了這種業報因緣的境界。「善逝法如是」:善逝,就是佛;佛的法就像這樣子。他不動道場,周遍法界,能以觀察眾生的業果報應,來教化眾生。
種種諸眾生 流轉於十方
如來不分別 度脫無邊類
「種種諸眾生」:所有一切種種的眾生。「流轉於十方」:生了又死,死了又生;在輪迴裡頭轉來轉去,乃至於流轉到十方世界去。「如來不分別」:如來是無所分別,不會說這一方我度,那一方我就不度;或者和我有緣的我就度,沒有緣的我就不度。不是的!佛不分別眾生是十方或是百方,一切眾生他都度。「度脫無邊類」:所有的眾生,佛都用方便法門來教化,令眾生發菩提心。
諸佛真金色 非有遍諸有
隨眾生心樂 為說寂滅法
「諸佛真金色」:諸佛的相好是真金色的相好。「非有遍諸有」:他可不是有形有相的,不像眾生這樣是有形相的;可是他又能示現遍於一切三界二十五有,無論哪一界他都可以去教化眾生。「隨眾生心樂」:隨一切眾生心裡所願意、所歡喜的。「為說寂滅法」:為他們來說清淨無為的寂滅之法,也就是常、樂、我、淨的這種法。
爾時,光明過千世界,遍照東方十千世界;南、西、北方,四維、上、下,亦復如是。彼一一世界中,皆有百億閻浮提,乃至百億色究竟天;其中所有,悉皆明現。彼一一閻浮提中,悉見如來坐蓮華藏獅子之座,十佛剎微塵數菩薩所共圍繞。悉以佛神力故,十方各有一大菩薩,一一各與十佛剎微塵數諸菩薩俱,來詣佛所。其大菩薩,謂文殊師利等;所從來國,謂金色世界等;本所事佛,謂不動智如來等。
「爾時」:在這個時候。「光明過千世界,遍照東方十千世界」:佛足下的光明又向東方過一個千世界,遍照東方十千世界那麼多的國土。「南、西、北方,四維、上、下,亦復如是」:南、西、北方、四維、上、下也都是這樣子。「彼一一世界中,皆有百億閻浮提,乃至百億色究竟天」:在這每一個世界裡邊,都有百億閻浮提,乃至於有百億色究竟天,有這麼多的數目。「其中所有,悉皆明現」:在每一個世界裡邊,都現出釋迦牟尼佛在菩提樹下坐道場。
「彼一一閻浮提中,悉見如來坐蓮華藏獅子之座,十佛剎微塵數菩薩所共圍繞」;在每一個閻浮提裡邊,又見到佛在那兒坐蓮華藏獅子之座;有十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菩薩,共同來圍繞著他。「悉以佛神力故,十方各有一大菩薩,一一各與十佛剎微塵數諸菩薩俱,來詣佛所」:藉著佛威神力的緣故,十方世界都各有一位大菩薩;每一位大菩薩又都帶領著十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諸菩薩,一起到釋迦牟尼佛的菩提道場來。
「其大菩薩,謂文殊師利等」:這些大菩薩,就是所說的文殊師利菩薩等等。「所從來國,謂金色世界等」:他們所從來的國土,就是所說的金色世界等等。「本所事佛,謂不動智如來等」:每一位菩薩本來所事奉的佛,就是不動智如來等等。
爾時,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,各於佛所,同時發聲,說此頌言。
「爾時」:在這個時候。「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,各於佛所,同時發聲,說此頌言」:在所有佛的道場裡的文殊師利菩薩的分身,都在他所事奉的那個佛的地方,同時發出聲音,說出下邊這些偈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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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「六即佛」的名詞,前幾年已經講過了。這個偈頌呢?我就怕你們不懂,所以還沒有講。現在開始講一講它!
一,理即佛。偈頌是:「動靜理全是,行藏事盡非;冥冥隨物去,渺渺不知歸。」動靜,就是行、住、坐、臥。若是照著理上來講,這些都是佛性的作用,都是對的,就是Everything is OK! 「動靜理全是」,你若懂得動靜這個理,一切都是對的;「行藏事盡非」,你若不懂得,就動也不對,靜也不對。行,就是去做;藏,是把它收起來;這也就是動、靜的意思。在理上講都對,在事上講都不對,那就錯了。怎麼樣錯的呢?「冥冥隨物去」,冥冥,就是不知不覺。因為我們不知不覺,就在這看不見也聽不見的地方,就跟著物欲跑了。「渺渺不知歸」,就糊糊塗塗地往外跑,不知道回來了。這就是說,我們的自性本來和佛是一樣的,這叫「理即佛」。若按著理來講,我們每一個人都是佛;但為什麼我們不是佛呢?就因為著到事相、著到有為法上了。無為法就是個理,有為法就是個事。你若一落到有為,就都不對了;不知不覺就跟著物欲跑了,糊糊塗塗地也不知道回來。
二,名字即佛。我們以前連佛的名字也沒有聽見過,雖然我們自己本來是佛,但是也不知道──這個「理即佛」我們也沒有明白。現在我們聞到佛的名字了,就知道我們眾生和佛是平等的。佛是已成的佛,我們眾生是沒有成的佛,但是可有一個佛的名字。我們又聽到十方佛的名字,所以才說「方聽無聲曲,此聞不死歌;今知當體事,反恨自蹉跎。」我們方才剛聽著這個沒有聲音的曲調,現在又聽見這個能以不死的的歌;才知道我們若是即刻返迷歸覺,即刻就發菩提心修行,當下就可以成佛,這就是成佛的一條道路。反過來迴光返照,想一想自己把光陰都空過、浪費了,這是多麼可歎的一件事情!
三,觀行即佛。這就是觀照般若,用一種觀照的力量來修行成佛。觀行,是觀看你所修行的一切諸法實相。所以說:「念念照常理,心心息幻塵;遍觀諸法性,無假亦無真。」就是時時刻刻專一來觀照,念玆在玆,時刻都不忘,時刻都專一;專一什麼呢?專一觀照這個真常的道理。常,就是個真常;幻,就是虛妄。心心念念都把妄想除盡了,叫它沒有了;妄想沒有了,真心就現出來。我們為什麼沒有契合我們本有的真心呢?就因為盡打妄想,妄想太多了;所以夢幻、泡影、露電就都現前了。遍觀,是普遍地觀察一切諸法的實相。無假亦無真,是離開假也離開真。因為有真就有假,有假才現出真;無假無真,就到本來空寂的境地上,所以看一切諸法的實相都是空寂的。
四,相似即佛。相似,就是好像這樣子了。好像要成佛了,但是可沒有真的成佛,只是相似。就好像那天晚間慧僧法師說,這個相似,就好像鐵打熱了,鐵渣滓、鐵銹都沒有了;雖然還沒有成一個器皿,但是它已經有機會鑄成一個器皿,就是有一點好消息了。所以說:「四住雖先落,六塵未盡空;眼中猶有翳,空裏見花紅。」四住,就是四種迷惑,包括欲界、色界、無色界三界見惑、思惑的煩惱。
見惑,是「迷理起分別」。你心裡想這個道理,越想越不明白,越不明白越要想;想得迷頭迷腦的,甚至於飯不吃也不餓了。你看這多妙啊!想得忘其所以。這叫「迷理起分別」,迷在道理上,對道理看不清楚了;就生出一種分別心來,說這個是對、是不對呢?黑白也不分了,是非也不辨了。這時候真是入這個迷惑的定了,在那兒好像入定似的;但這不是一個真定,這是在理上迷惑了。
思惑,是對境生貪愛。對外邊的境界生出一種貪心和愛心,被境界迷惑了。這是在事上迷惑了。譬如你見著一個廣告,說今天某某電影院要演什麼什麼電影。你對這個廣告、境界生起貪愛:「啊,我要去看電影去!」這就被境界轉了。你到那兒看電影看得迷了,看完一場還在那地方等著再看第二場,第二場完了又要等著看第三場,這豈不就是迷了嘛!這就是對外境起了一種貪著、愛戀的心,這就是思惑。見惑有八十八品那麼多,你若是斷了八十八品的見惑,就證初果阿羅漢,名叫「入聖流」,入聖人法性流,逆凡夫六塵流了。思惑有八十一品,二果斷六品思惑,三果再多三品。再斷最後的七十二品,這證阿羅漢果了。
四住,是:(一)見一切住地;包括三界一切的見惑。(二)欲愛住地;指欲界的一切思惑。(三)色愛住地;指色界的一切思惑。(四)有愛住地;指無色界的一切思惑。迷住在這四種迷惑上,就有四種煩惱的障。「四住雖先落」,落,就是沒有障礙了,打破這個關,過去了。「六塵未盡空」,四住雖然落了,可是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這六塵的境界,還沒有完全空掉。「眼中猶有翳」,就好像眼睛裡邊還有翳子。眼睛有毛病,你看虛空看久了,就有一種「瞪發勞相」;就會在虛空裡邊看見黃花、紅花或者白花現出來。這還不是究竟的,所以是「相似即佛」;是得到一點好消息了,可是還沒有到那個至極處。
五,分證即佛。分證,就是無明分分破,法身分分證;一分一分地破無明,一分一分地證到法身,所以說「分證即佛」。偈頌說:「豁爾心開悟,湛然一切通;窮源猶未盡,尚見月矇矓。」豁爾,就是忽然間、很快的樣子;就好像窗戶忽然打開了,這叫豁。你忽然間明白了,這也叫豁。湛然,就是很清淨的樣子;好像水不渾了,從上邊一看就看到水底下。心裡一下明白了,就好像從水上邊看到水底一樣,一切都通達、明白了。「窮源猶未盡」,窮,就是窮盡。但是窮盡源頭的這種功夫,還沒有到證到極點。「尚見月矇矓」,尚,就是猶;還看見月矇朦矓矓的。你說他沒有看見吧?他又看見了;你說他看見了,但是他又看不清楚。就好像月亮被雲遮上了,那麼矇朦矓矓的;知道有個月亮,但是看不清楚。所以這個「分證即佛」還沒有到家,還沒有到究竟即佛的地位。
六,究竟即佛。現在是真正成佛,究竟即佛了。偈頌說:「從來真是妄,今日妄是真;但復本時性,更無一法興。」從無始劫以來,我們就拿真當妄,背覺合塵,就不懂了;不懂,就從真起妄,生出無明了。所謂「一念不覺生三細」,這個真也就跟著妄跑了。「今日妄是真」」,現在成佛了,雖然還是以前那個妄;但是現在回來了,返本還原、返迷歸覺、背塵合覺,回到本來那個樣子上了,妄也都是真的了。「但復本時性」,這個沒有旁的,你只要返本還原,就能回到本來自有的佛性上。「更無一法興」,並沒有什麼特別巧妙新鮮的法。本來我們的自性就具足一切,這個佛也是自性本具的,就是成佛也是成我自己本有的佛;並不是從外邊得到一個佛,都是我本來固有的。
你們無論到什麼地方講法,最低限度要知道一些個佛教的名詞;你提出來講一講,就能令大家「耳目一新」,耳朵和眼睛都新鮮了。為什麼呢?因為他以前沒有聽過,你給他一講,他聽著覺得不錯,也就來研究佛法,就會開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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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起大悲心 救護諸眾生
永出人天眾 如是業應作
「發起大悲心」:什麼叫大悲心?慈能與樂,悲能拔苦。發起大悲心,就是給眾生一切的樂,拔除眾生一切的苦。這種事情不容易做到,但是我們都要發起這種大悲心。發,是以前沒有,現在生出來了;生出無緣大慈,同體大悲的心,和一切眾生不分彼此。以前我常常說發大悲心的偈頌,就是:「真認自己錯,莫論他人非;他非即我非,同體名大悲。」要常常的真正認自己的錯,你若有大悲心,就不會常常去討論旁人過錯。為什麼呢?因為你看見旁人的罪過,就等於自己的罪過一樣。既然其他人的罪過就等於自己的罪過,那麼就應該生大慚愧,很真誠、坦白地來發露懺悔自己的過錯。你若能這樣,看其他的眾生和自己都是一樣、是同體的,這就是個大悲心。這一首偈頌,我們每一個人都要常常把它記著,實實在在去做去!這對於修道上是有大幫助的。
「救護諸眾生」:你能以看眾生和自己都是同體的,就一定會救護一切的眾生。「永出人天眾」:永遠的出離欲界、色界、無色界。「如是業應作」:好像前邊所說的這種德行、善業、道業,你都應該去做去!
意常信樂佛 其心不退轉
親近諸如來 如是業應作
「意常信樂佛」:你的意念裡邊要時時刻刻都信樂於佛。「其心不退轉」:在任何的時間都不應該退轉。我們現在學佛法學了幾年,天天都聽經聞法;還有人想往後退轉,這就是沒有精進心。行菩薩道、信樂佛法的人,他的心是永遠都不會退轉的。「親近諸如來」:親近過去、現在、未來十方三世一切諸佛。「如是業應作」:像這樣子的德行、道業,我們時時刻刻都應該去做去!
志樂佛功德 其心永不退
住於清涼慧 如是業應作
「志樂佛功德」:我們志在聖賢,就可以做聖賢;志在英雄豪傑,就可以做一個英雄豪傑;志在徫人哲士,就可以做偉人哲士。只要你有這種志願,將來一定會達到你的目的。我們現在志願佛的功德,好樂佛的功德,將來也就可以有佛的這種功德。佛的功德又是什麼呢?佛的功德就是「自利利他,自覺覺他」。自利圓滿了,就有智慧;覺他圓滿了,就有福德;福德圓滿了,功德也就成就了。我們志在佛菩薩所行的功德,就依照佛菩薩在過去因中所修行的種種的行門去修行,也就能成就佛的功德。
「其心永不退」:我們學習佛法的心要永不退,這是最要緊的條件。如果你今天向前精進,明天就向後退轉,後天再向後退轉;這樣向前精進一天,就向後退了十天,這就得不償失──得著的補不過來失去的。譬如拜佛,你今天叩了三百個頭,然後就到街上去罵三百個人,見著人就罵;這就沒有用了,這就是向後退。又或者你在金山寺是個老修行,出了金山寺,就像個土匪或偷牛賊似的,眼睛睜得大大的到處看,再或者看更不合乎規矩的事情。這都叫退轉了!其心永不退,就是隨時隨地都要修行這個法門,時時刻刻都不退轉。不要說在金山寺就拜佛,出去就向後轉了。出去也一樣還要存著這個拜佛的心,存著修行的心!到外邊要「非禮勿視,非禮勿聽,非禮勿言,非禮勿動。」不合乎禮的就不看它,不合乎禮的音聲也不聽它,不合乎禮的話也不說,不合乎禮的一切事也不去做。你能這樣子,這都叫「其心永不退」。
「住於清涼慧」:常常居住在清涼的智慧上邊。清涼慧,就是沒有一切熱惱。沒有一切熱惱,就是沒有煩惱;沒有煩惱,就可以得到清涼的智慧。「如是業應作」:像這種的事業一定要去做去!不可以馬虎,不可以敷衍了事、苟且塞責;一定要很認真地去做這種的事業。
一切威儀中 常念佛功德
晝夜無暫斷 如是業應作
「一切威儀中」:一切行、住、坐、臥四大威儀都要守規矩,要「行如風,坐如鐘,立如松、臥如弓。」行的時候要像「清風徐來,水波不興。」風輕輕地吹,不會把水吹得起波浪,不要像個旋風。現在這個國家很多的省都有旋風,這是什麼原因呢?就是因為每一個人走路都像旋風那麼快。人人刮旋風,這種急躁的空氣在虛空中就凝結成一個大旋風;把房子都給刮倒了,人也給砸死了,樹也給刮躺下了,造成很多的災難。這都是因為不守威儀的關係!坐的時候要像一座鐘似的四平八穩,不要像鐘擺那樣左擺右擺。站的時候要像松樹似的挺拔。臥的時候要像一張弓。「常念佛功德」:在一切威儀中都常常要記得佛的功德,佛的功德都是從修行而得的。「晝夜無暫斷」:晝夜六時都沒有暫時間的間斷。「如是業應作」:像這種的行業,你應該去做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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弟子問:以前有一個禪和子,人家叫他老木瓜,是什麼意思?
師父:木瓜是給人吃的,這老木瓜雖然也有人吃,但不一定每個人都歡喜吃。這個老禪和子在禪堂裡住,修得什麼也不知道了;但是又沒有什麼定力,就是這麼糊裏糊塗的。你說他明白了嘛?他也沒有明白;你說他不明白嘛?他又懂得一點點。就譬如那老木瓜,你說它不好吃,還有一點甜的味道;你說它一定好吃,也不怎麼太好吃。所以叫他老木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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觀無邊三世 學彼佛功德
常無厭倦心 如是業應作
「觀無邊三世」:觀,就是觀察。觀察沒有數量那麼多的三世十方一切諸佛。這個「三世」有種種的講法。若往遠了說,可以說是過去劫、現在劫、未來劫十方三世一切諸佛。若往近了說,又可以說是過去五千年的佛,現在五千年的佛,未來五千年的佛;這是有限度、有邊的,不是無邊。又可以說是過去時間的佛,現在時間的佛,未來時間的佛,這也叫三世。又可以說是過去念念的十方三世一切諸佛,現在念念的十方三世一切諸佛,未來念念的十方三世一切諸佛;這是以「念」為三世。所以這個「三世」是一個總的名稱,實際上有數不盡那麼多的三世;所以叫「觀無邊三世」,過去世是已成的佛,現在世是今成的佛,未來世是當成的佛。佛怎麼樣成佛的呢?佛是「諸惡不作,眾善奉行」。諸惡不作就有功德,眾善奉行就有智慧;功德和智慧都圓滿,就會成佛的。
「學彼佛功德」:你遍觀十方三世一切諸佛怎麼樣成佛的?他是修行才成的佛;如果佛當初不修行,那他到現在也和你我這一切眾生是一樣的,也是個凡夫。為什麼佛成佛了?就因為他修行。他是勇猛精進,晝夜不休息;所謂「三衹修福慧,百劫種相好」。佛在三大阿僧衹劫修福、修慧,積聚一切的功德。在一百個大劫以前,就行菩薩道;自利利他,自覺覺他,自度度他,捨己為人,為法忘驅。為著修佛法,把自己的身心性命都布施了。惡雖小,他也不去做去;善雖小,他也一定要去做去。不捨小善,而成大善;不作小惡,惡業就空了,所以佛的功德是無量無邊的。我們信佛的人,就要學佛在過去生中行菩薩道,不怕一切苦,能忍一切苦。
為什麼不怕苦而又忍苦?因為他知道「受苦是了苦,享福是消福。」他明白這個道理,所以勇猛精進,晝夜六時常精進。在這個精進之中,佛難行能行,難忍能忍,難修能修,難捨能捨。人家做不到的苦行,他能做得到;其他人不能忍的困難境界,他能忍;不容易修的苦行,他也去修行去;就是捨不了的東西,他也能捨,能做人所不能做的。佛的所行所作,都是損己利人的;對自己沒有什麼好處,但是對其他人可有好處。他把自己忘了去利益其他的人,所以能做人所不能做的。他吃,也是盡吃人所不能吃的;人家不願意吃的東西,他能吃。人家受不了的事,他能受;他修六度萬行,所以才成佛道了。
「常無厭倦心」:我們應該學佛這種堅忍的精神。堅忍,就是忍不了的也要忍;這個忍是特別堅固的,連一秒鐘的厭倦心也沒有。我們時時刻刻都要學佛這種修行的法門,這就一秒鐘也不能懈怠、也不能厭倦;不要像某一個人學佛法,學了兩天半,就說對佛教厭倦了。那你就厭倦囉!你學佛法生一種厭倦的心,就不會超出三界去。你若想了生脫死,超出六道輪迴去;一定要勤修戒、定、慧,熄滅貪、瞋、癡,永遠都不可以有厭倦的心。你要知道,你可能就剛剛再有一秒鐘就會開悟了,可是就在這一秒鐘要開悟的時候,你生了厭倦心;這一厭倦,那個悟也就不開了,就錯過這開悟的機會了。就差這一秒鐘的時間,你若不生厭倦心,就會有成就;就在這一念之間,你退心了,就前功盡棄。所以說:「一切是考驗,看爾怎麼辦,對境若不識,須再從頭練。」
「如是業應作」:像這種的道業、德業、行業,你都應該老老實實去做去!不要好像賭錢似的:「我這回押一個什麼什麼。」修道要老老實實來修行,不要在修行裡邊找便宜;若是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情就做,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情就不做,這是不對的!
觀身如實相 一切皆寂滅
離我無我著 如是業應作
「觀身如實相」:我們看佛的身,不可以有相來求,不可以有為法來推測;要觀佛的身就好像實相似的。什麼是實相?實相者是無相,雖然是無,相而又無所不相。整個世間的森羅萬象,都是這個實相的表現;雖然一切都是實相的表現,可是你要找這個實相的本體,又了不可得,找不著的。為什麼找不著呢?就因為它是無相的。無相是不生不滅、不垢不淨、不增不減的;掃一切法,離一切相,所以叫實相無相。可是又無所不相,沒有任何事物不是實相的表現。那麼你觀你自己的身體,也像實相似的沒有一個相;觀佛的身體更是這樣!「一切皆寂滅」:因為實相無相,所以一切起心動念都是這個寂滅法。寂滅,也就是無形無相。
「離我無我著」:這個「我」的身體,本來是空寂的、沒有的,是地、水、火、風四大和合而成的。熱力就屬於火大,溼性就屬於水大,動搖就屬於風大,皮肉、筋骨這些有形質的就屬於土大;可是這四大不能自合,它要假父母的因緣和合,而成這麼一個身體。所以你觀自己這個身體要離開「我」,沒有一個我執,也沒有法執;我執空了,法執也空了,這才合寂滅的理。「如是業應作」:像這樣的修行的道業,我們應該去做去。
等觀眾生心 不起諸分別
入於真實境 如是業應作
「等觀眾生心」:對一切眾生都應該平等,以平等心來對一切眾生,所謂「慈眼平等視眾生」。「不起諸分別」:不應該在眾生的境界上,生出許多的分別來;這樣子,就能無我、無人、無眾生、無壽者,觀察一切都是平等的,一切都歡喜。「入於真實境」:既然你是平等歡喜,所以什麼分別的思想都沒有了,而入到這個真實的境界裡邊。「如是業應作」:像這種的道業,你應該時時刻刻都要來修持。
悉舉無邊界 普飲一切海
神通大智力 如是業應作
「悉舉無邊界」:能完全觀察無邊、無量、無數這麼多的世界。「普飲一切海」:又能普遍飲一切大海的海水。「神通大智力」:有大神通、大智慧力。「如是業應作」:像這樣子的道業,你應該去做去,應該去修行!
思惟諸國土 色與非色相
一切悉能知 如是業應作
「思惟諸國土」:想一想所有一切的國土。「色與非色相」:有為、有形相的和無為、無形相的。「一切悉能知」:這一切雖然很多、很複雜,但是都能知道。「如是業應作」:像這種的道業,你應該要去修行!
十方國土塵 一塵為一佛
悉能知其數 如是業應作
「十方國土塵」:所有十方世界國土裡邊的微塵。「一塵為一佛」:每一粒微塵做為一位佛,在一個世界上教化眾生。「悉能知其數」:完全能知道這無量無邊的佛的數目。「如是業應作」:像這樣的道業,應該要去修行成就!
爾時,光明過十千世界,遍照東方百千世界;南、西、北方,四維、上、下,亦復如是。彼一一世界中,皆有百億閻浮提,乃至百億色究竟天;其中所有,悉皆明現。彼一一閻浮提中,悉見如來坐蓮華藏獅子之座,十佛剎微塵數菩薩所共圍繞。悉以佛神力故,十方各有一大菩薩,一一各與十佛剎微塵數諸菩薩俱,來詣佛所。其大菩薩,謂文殊師利等;所從來國,謂金色世界等;本所事佛,謂不動智如來等。
「爾時」:當爾之時。「光明過十千世界,遍照東方百千世界」:釋迦牟尼佛從足底下放出的大光明,向東方過去十千個世界,普遍照耀東方百千個那麼多的世界。「南、西、北方,四維、上、下,亦復如是」:南方、西方、北方,以及東南、西南、東北、西北這四維和上、下,也都是這樣子的。「彼一一世界中,皆有百億閻浮提,乃至百億色究竟天」:在這每一個世界裡邊,都有百億那麼多的閻浮提,乃至於有百億那麼多的色究竟天。「其中所有,悉皆明現」:這些世界所有一切一切的處所,佛的光明都照耀到了。
「彼一一閻浮提中,悉見如來坐蓮華藏獅子之座,十佛剎微塵數菩薩所共圍繞」:在每一個閻浮提裡邊,都見著釋迦牟尼佛在那兒坐大寶蓮華藏獅子之座;有十個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菩薩,共同圍繞著。「悉以佛神力故,十方各有一大菩薩,一一各與十佛剎微塵數諸菩薩俱,來詣佛所」:完全都是藉著佛的神力的緣故,在這十方世界的、每一個世界裡又都有一個大菩薩;每一個大菩薩又都和十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眷屬,一起來到釋迦牟尼佛菩提樹下的這個道場。
「其大菩薩,謂文殊師利等」:這些大菩薩,就是所說的文殊師利菩薩等等。「所從來國,謂金色世界等」:他們所來的那個國土,就是金色世界等等的國家。「本所事佛,謂不動智如來等」:他們本來所事奉的佛,就是不動智如來等等。
爾時,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,各於佛所,同時發聲,說此頌言。
「爾時」:當爾之時。「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,各於佛所,同時發聲,說此頌言」:在一切處的每一位分身的文殊師利菩薩,都各於他本所事佛的道場裡邊,同時發出音聲,說出下邊這一些偈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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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論什麼時候,一有人多了,前邊的人就應該趕快把空的位置填滿了;不要前邊還有很多空位,後邊拜佛都沒有拜凳來拜,這是不對的!我們自己裡邊的人,不要都像木頭似的,什麼都不知道。這麼多年了,每一個人都應該知道這個情形。為什麼擺四個拜凳,每個拜凳都離開一點呢?就怕你一個人霸著兩個拜凳,妨礙旁人拜佛。每逢法會人多的時候,應該前邊不要有空位置,要一個挨著一個站;早來的就站到前邊,晚來的站到後邊,這麼比較有次序一點。不要亂亂糟糟的,一點規矩也沒有!前邊這個拜凳上沒有人,後邊的人應該就挪到前邊去;因為人多,必須要把拜凳都占滿了它。比丘尼不一定要離比丘一個拜凳,不是個個比丘都會吃人的,也不是比丘尼就會把比丘吃了;不需要看他像像豺狼、老虎那麼厲害。你自己若不打妄想,再接近也沒有問題;你自己若盡打妄想,就是離得再遠,也都是有麻煩的。
還有,我今天覺得我們這個佛堂還沒有修理好,工程還沒有完竣,所以我們講經、做早晚課還是在二樓好一點。等一等把拜凳搬上去四十個,下邊留四十個,不必全搬上去!現在天氣也冷,二樓沒有那麼冷;雖然我們個個都願意在冰箱裡住,但是少結一點冰,大約也都沒有問題的。
四月八來的人或者會比今天還要多,我們大家知道怎麼樣站、怎麼樣拜了,下次就不會有麻煩了。每一次人多,就發表下一次法會的消息;不一定要另外給他們通知了,他們到下一個法會就來。早來就拜佛,晚來就吃飯;再晚來就聽經、念經,不要太多麻煩。我們等佛誕的時候,下邊就單單擺拜凳好了!那時候工程都修完了,地方也乾淨了,也沒有這麼多的灰塵,一定會比現在莊嚴得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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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以威德色種族 而見人中調御師
是為病眼顛倒見 彼不能知最勝法
「若以威德色種族」:若,是假設之詞;本來沒有這麼一回事,現在有了,這就不是真有。威德,是說佛有大威德、大神通、大勢力。色,就是色相,佛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。種族,在印度有婆羅門、旃陀羅等種族的區別。旃陀羅是最賤的種族,婆羅門是貴族,還有王族,釋迦牟尼佛就是王族。種者,就是種種不同的種子。人也有人的種子。族,是族類。族類,就是我們大家同是人類;國際間每一個國家的人種不同,這就是種族。你若以威德、色相和尊貴的地位。
「而見人中調御師」:來想像、來見這個人中調御師的佛。調,是調和;御,是駕馭。調御師,是調和三界的煩惱,把煩惱調和成菩提,而證得一乘的果位。就好像我們今天做的齋菜,用酸、甜、苦、辣、鹹五味來調和菜蔬的味道;調和得恰到好處,我們吃起來就很開胃的。很開胃,就願意吃多一點;所以我們預備一百二十個人的菜和飯,結果就不夠吃了。佛調和眾生的胃口,能把眾生的煩惱給調伏了,發出菩提的芽,將來證菩提果,這就叫調。御,就是駕馭。好像你會駕駛車,那叫駕馭,駕馭這個車。在現在很少馬車了,以前都是用馬車;馬車必須有一個御者,就是趕車的,北方就叫老板子。
中國的儒教,凡是讀書人都要學六藝──就是六種的能力、技術;六藝,就是禮、樂、射、御、書、術。禮,就是所有一切的禮節、禮儀;所謂「禮儀三百,威儀三千」。這個禮節你必須要懂,你若不懂,那就不是一個讀書人。譬如你一早起來,見著人就應該說:「早安,Good morning!」這就叫禮。你若一見到人就說:「你想到亞洲去呀?你那個飛機一定會爆炸、燒了,你連命都沒有了!」這個人一定會很討厭你,就因為你不懂禮貌,盡說一些個不吉祥的話。又好像做小孩子的,若不明禮就亂坐;若是懂禮的小孩子,就應該「童子隅坐」,坐到角落的地方。所以你若懂禮的,這一切一切就都合理;你若不懂禮,一切一切就都不合理,人家就說你沒有知識、沒有智慧。
樂,就是音樂。你若是一個真正的讀書人,必須要懂得禮貌、禮序;又要懂得音樂,不是單單讀音樂科的人才懂音樂。因為音樂能陶冶人的性情,好像人正在很悲哀的時候,一聽見音樂,歡喜了;或者,你在太過歡喜的時候,一聽見音樂,就不那麼興奮,這就正常了。
射,是射箭。讀書不是單單就讀書,還要學彎弓射箭;要射得很準確的,最低限度要在一百步以外射中目標,這才算有功夫。御,就是「調御師」的「御」,也就是趕車的的技術。你要知道怎麼樣駕駛馬車。書,就是書法、寫字。這個字是先寫字頭,還是先寫字尾?是先寫左邊,還是先寫右邊?這都要懂的。你若不知道怎麼樣寫,寫出它就不好看,就談不上書法,所以這也是一種學問。術,就是數理;要知道數理、算術。這六種的學問,凡是讀書人都一定要懂的;你若不懂,就不是一個完整的讀書人。
調御師,是調御三界一切的眾生,尤其是剛強的眾生。佛調伏、駕馭剛強的眾生,令他們發菩提心,所以叫調御師。
「是為病眼顛倒見」:你若是以威德、色相、種族這種種的尊貴相來看佛,想要明白佛;這簡直就好像眼睛有了病,所看的是顛倒的。顛倒,就是不正常。本來人不是紅色的,你眼睛有病,看人人都變成紅臉妖精了;你眼睛有毛病,又看人都像個鬼一樣的。也就好像你戴紅色的眼鏡,看人就是紅色的;戴黃色的眼鏡,看人就是黃色的。又好像「眼中猶有翳,空裡見花紅」,眼睛長了翳子,看見空中有紅花、黃花、白花,甚至五色的蓮華你都看見了;其實這是一個瞪發勞相,是眼睛有病了。
「彼不能知最勝法」:你若有這種顛倒的知見、思想,有這種不究竟、不認識佛的看法,你就不會明白這個最殊勝、最妙的法。與法不相應,就不能契合佛道;不能契合佛道,你也就不能成佛。所以你若想成佛,必須要把這種的顛倒見沒有了它!為什麼呢?因為佛和一切眾生是平等的,他並不是以自己高貴的種族或者神通說:「我高過一切眾生。」佛的境界是無大無小、非去非來的。所以說:「微塵世界,交映蓮臺。」你若看他也不尊也不貴,也不低也不賤,和一切眾生是平等的;佛是隨眾生心而現,就好像月光普照千江一樣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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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們每一個人要用你們自己真正的智慧,來研究我所講的道理。如果我講的和經典有不相合的,或者你們自己覺得有更微妙的講法;在每一天講經之前,可以提出來對大家講一遍──但是要高明、微妙的。如果你比我講得更不好,那麼就不需要講了;你能比我講得更能好、更透徹、更明白,那麼就提出來給大家講一講!在我們這兒,每一個禮拜一的晚間都是「放香」,就是Holiday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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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來色形諸相等 一切世間莫能測
億那由劫共思量 色相威德轉無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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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不要末法,正法是絕對民主,大家絕對都平平等等,沒有專制;我現在不過就是來主持這個講經法會,你們各位誰有什麼智慧、意見都可以發揮出來。我們這兒一切都是民主自由的,因為在這個自由的國家,一切一切都應該自由;所以誰願意講就講,不願意講也不勉強。我們這兒不可以擺法師的架子,也不擺老和尚的架子。我們要正法,不要末法!要把末法變成正法,令人人都可以明白佛法。不是只有我說的才是對的,不是我說雞蛋是樹上結的,你們就都要說OK。不是這樣子!我講的假的,你們不要當真。如果我講的假的,你們拿著當真的了,這就很危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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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如來色形諸相等」:如來,是佛的十號之一;色形,就是有形有色的形相。這句就是說的佛的三十二相、八十種隨形好。「一切世間莫能測」:莫能測,就是不明白。所有無量無邊一切世間的眾生都不能揣測,不能明白佛的色相究竟是怎麼回事。「億那由劫共思量」:那由他,是梵語,意思是沒有數量那麼多;它和「阿僧衹」,都是印度的十四個大數目之一。阿僧衹,是無量數;那由他,是沒有法子思議那麼多。你在不知道有多少個大劫這麼長的時間,來思量佛的諸相等等。
「色相威德轉無邊」:你越思量它越多,因為佛的色相是無量無邊的;佛的威德也是數不盡那麼多,你沒有法子可以了解。為什麼呢?「若人欲識佛境界,當淨其意如虛空。」你若想知道佛的境界,就應該清淨你的心念好像虛空那樣。虛空什麼也沒有,但是所有又都在虛空裡頭。真空裡邊有妙有,妙有裡邊也有真空。真空不空,所以有妙有;妙有非有,所以叫做真空。真空不空,妙有非有,這個道理就在這兒!佛的色相威德所以能轉無邊,就因為他猶如虛空一樣。
如來非以相為體 但是無相寂滅法
身相威儀悉具足 世間隨樂皆得見
「如來非以相為體」:佛的法身是無形無相的,你不要用凡夫的知見來推測佛的法身。可是沒有相還無所不相,無相無不相;所有世間一切山河大地、房廊屋舍、所有的眾生,都是佛的法身的一部分。但是你可不能去找佛的法身一定在哪一個地方;因為佛的法身是無在無所不在,是遍一切處的,不能以凡夫的知見來推測他。「但是無相寂滅法」:佛是常常在寂滅定中的,所謂「那伽常在定,無有不定時。」所以你不可以有相來求佛,又不可以無相來求佛。佛就猶如虛空一樣,你說虛空有相嗎?不錯,人人都見著虛空;那麼你把虛空的相拿來我看看,不可得!所以這虛空就是寂滅法,寂滅也就是猶如虛空一樣。
「身相威儀悉具足」:雖然無相,他可是無所不相;他這個身相和行、住、坐、臥四大威儀,還都宛然現前,很明顯地具足的。「世間隨樂皆得見」:凡是世間一切眾生,若有一種誠心想要見佛,佛就會示現給他們去見去,令他們都隨心滿願;因為佛是恆順眾生,有求必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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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人都知道現在是末法,我們這兒頭一次有五個人到台灣去受戒。受戒回來,就說我傳的佛法錯了。我問:「怎麼樣呢?」他說:「台灣隨便講話、隨便吃東西、隨便為所欲為,願意幹什麼幹什麼。我們這兒,這個也不合規矩,那個也不合規矩;一天又只吃一餐,餓得肚皮呱呱叫,這個法真是難行。像台灣那樣是最好的!」我說:「為什麼台灣這樣子呢?」他就說:「台灣人說現在是末法,人人都馬馬虎虎就可以了,不需要修行。所以我們到那個地方吃一餐,他們認為這是錯了;我們在那兒坐單,他們也認為這是不對的。」本來這個吃一餐和坐單不一定是我教的,我不過是提倡而已;做得到的人就做,做不到的也不勉強。結果他們從台灣回來,早晚課也不願意做了。在這兒本來都是一早起來做早課,晚間做晚課、講經;但他們從台灣回來後,這一些個工作都不願意做了。又經過兩、三個月,才又恢復沒去台灣以前那個樣子。所謂「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」,這是很有關係的。
那麼為什麼我們這樣子苦幹呢?就因為過去生生世世,我都發這個願力。發什麼願力呢?我要在末法之中提倡正法、住持正法;我到什麼地方,什麼地方就一定要有正法,沒有正法就不行的。所以我們金山寺,雖然人人都這麼忙、這麼辛苦,但是在千忙、萬忙之中,我們還是照舊做早晚課、照常講經,一點也不鬆懈。這一點我也覺得很高興的,美國的佛教前途還有希望!雖然有幾個不守規矩的,但是守規矩的還是比不守規矩的多;時間一久了,就會變化過來。我希望我每天所講的道理,如果有不圓滿的,或者你們認為不合邏輯、不合乎經的宗旨的,你們隨時提出來,我是一定接受的,但是我不說Thank you very mach (非常感謝你)!
弟子:這個「正法」也是一個「證法」,就是證明這個法有妙用。在今年一月十七、十八號的時候,師父剛剛從亞洲回來。師父在西貢講法的時候,戰爭離西貢還很遠,還是很平安的;沒有人會想到西貢那麼快就會有問題。師父一從亞洲回來,就告訴我:「你趕快打個電報給果悟居士和她的丈夫,要他們早一點離開西貢到美國來!」果悟居士接到電報,就從西貢打電話來,問這個電報有什麼事。師父告訴她:「沒有事、沒有事情!」可是她還是明白了一點,也相信了一點;所以她就從西貢跑出來了,現在沒有發生什麼大的意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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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法微妙難可量 一切言說莫能及
非是和合非不合 體性寂滅無諸相
「佛法微妙難可量」:六祖大師說過:「佛法在世間,不離世間覺;離世覓菩提,猶如求兔角。」這個佛法就在世間法裡邊,你不覺的時候就是世間法,你覺悟了就是佛法;所以說不離世間覺,這個覺悟沒有離開世間法。世界上一切萬事、萬物、萬理你都能融通了,那你就明白佛法了;你若離開世間法另外再去找一個菩提、找一個「覺」,那就好像在兔子的頭上找犄角一樣。世間上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在說佛法,沒有一樣不是在說佛法的,但是你要明白。你若明白了,就是說佛法;你若沒有明白,就還是世間法。所謂「見事省事出世間,見事迷事墮沉淪。」見著什麼事你就醒悟什麼事,就會出這個世間;若是見著什麼境界你就迷了,轉不過身、回不過頭來,迷得東西南北都不知道了,就一定會墮落的。
這個世間所有一切好的、壞的、善的、惡的、是的、非的,都是在說法,都是在叫你醒悟呢!善人就在說善法,惡人就在說惡法;每一個人都是在那兒說法,就看你認識不認識。你認識了,就是「佛法在世間,不離世間覺。」你不認識,就是「離世覓菩提,猶如求兔角。」「佛法」兩個字雖然說是這樣說,但它是微妙難可量的。微,是微細、精微、奧妙。難可量,就是到極點了,你不知道它是有多少。你說它多,它又多而不多;你說它少,它又少而不少。你說它多,它又變成一;你說它一,它又變成多。一多不二,所以沒有辦法來量度、揣測它。
佛法的微妙處是什麼樣子呢?是「言語道斷,心行處滅。」言語的道路已經斷了、沒有了,你心所行的路子,也就是你的思想也沒有了。這也就是離言說、離文字、離心緣相,離一切相。這個地方各位要特別注意!離一切相,即一切法;你若不離一切相呢?那你就不明白一切法!這一切法在什麼地方呢?就在這個世間嘛!你不要跑到天上去找;你若跑到天上去找,那永遠也找不著,因為那個天你上不去的。
可是上天,說難也不太難的,還是可以上得去。現在坐火箭,一下就到月球去了;能到月球,就不能到天上嗎?將來可以的,五百年後人人都可以上天的。但是五百年,你沒有機會等了,我也等不到五百年後。我現在說這個,你不相信嗎?五百年以前若有人說:「有火箭可以到月球,人可以坐到飛機上在空中飛。將來有電視機,這個國家的人講的話,其他所有的國家的人也都可以聽得見。還有電話,兩個人隔著幾萬里,在電話上彼此就可以講話了,聽得清清楚楚的。」 人家一定說他:「這發神經了嘛!豈有此理!怎麼能會有這個事情?」但是五百年後,這個「神經病」所說的都現出來了,而且人人都不以為奇。
所以我說五百年以後人人都可以上天。不單可以上天,還可以在天上住著呢!可以和四大天王做朋友。人如果不死完了,就會到天上去;若都死完了,那就下地獄了。因為世界沒有人了,那還有誰上天上去?如果連人都沒有了,都變鬼了,又性化靈殘,去做一些個螞蟻、蚊蟲;各處去飛,各處去跑。所以五百年以後的世界,和現在的世界又不同了。
「一切言說莫能及」:一切言說,就是一切的語言。不論是中文、英文、日文、緬甸文、德文、法文,都說不出這個法究竟是個怎麼樣子。「非是和合非不合」:它不是和合的,它是寂滅的,因為它的本體是寂滅不動的,所以是「非和合」。不動也就是個空,空才不動。你說空和什麼合?寂滅和什麼合?但它又不是不合的。這是怎麼說呢?法身的本體雖然是寂滅的,但是前邊有一句偈頌不是說「世間隨樂皆得見」嗎?就是說它又能普遍應一切眾生的心而示現,這又「非不和合」了。你若說它是不和合,它怎麼能應眾生的心呢?所以它又和眾生的心和合了。這是說的法身的理。
法身就像虛空似的,是個真空;雖然是真空,可是又有妙有。法身本體寂滅,是不合;前邊已經講過這個道理了!若是按佛的報身來說,它是緣起,由修成的,能契合這個真正的智慧、這個真如自在的理體;這又不是不和合了。這就好像用金子造一個佛像,那個佛像就是金子,這就是和合的了。化身是緣即非緣,好像影子似的;你說它有,又無像可得;你說它沒有,它又有一個影像,能應化出一切。所以有形的,就是和合;沒有形的,既然連個形體都沒有,所以就不和合。
「體性寂滅無諸相」:佛法的本體是寂滅的,所謂「諸法寂滅相,不可以言宣。」什麼言語也說不出來這個寂滅無相的道理,這就叫妙不可言。
佛身無生超戲論 非是蘊聚差別法
得自在力決定見 所行無畏離言道
「佛身無生超戲論」:我們不可以凡夫的見解來推測佛的身體,佛本來是沒有生的;既然無生,也就沒有滅,這種境界不是一般的知見所能明了的。戲論,就是一些虛妄、不真實的言說。就好像講笑話似的,也就是所說出來的話似是而非、似實而虛;好像實在的,但是又找不到根據。「非是蘊聚差別法」:佛身不是由五蘊所集聚的,也不是由六根、六塵、六識、十二處、十八界等等的差別法所成就的。差,就是分別。
「得自在力決定見」:佛已得到自在力,你若修行得到自在力,也能見著佛的法身。「所行無畏離言道」:到了這種境界上,就離一切的怖畏,也離言說相、文字相、心緣相──言語道斷,心行處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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弟子問:人怎麼到天上去呢?
師父:這個就要研究了嘛!你研究怎麼樣去,慢慢就去了。好像研究火箭怎樣送人到月球去、怎樣送衛星到空中去、怎樣入了軌道,在那個地方探測地球所有一切一切的形象一樣。那都有軌道的。你說,這個太空的軌道是有形象還是沒有形象呢?是不是像火車的軌道一樣?不是的。它就在虛空裡,是無形的;不過雖然無形,它還是有的。你有神通,就可以到那兒去!你趕快修神通,一百天不吃飯,可以到了──那也不一定是真的,或者是你的精神到那兒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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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心悉平等 內外皆解脫
永劫住正念 無著無所繫
「身心悉平等」:身屬於外邊,心屬於內。內觀其心,心無其心;外觀其形,形無其形;遠觀其物,物無其物。內無身心,外無世界;身心平等,身心都空寂了。「內外皆解脫」:解脫,就無著;你沒有著了,就是解脫。「永劫住正念」:你得到解脫了,也就是正念現前了。這不是一個時辰、一天、一月,或者一年正念現前;那麼是多長的時間?是所有的大劫都住在這個正念上。正念就是正定,也就是正受。你為什麼得不到好的受用?就因為你沒有定;你為什麼沒有定?就因為你沒有正念。所以正念現前,就會得到定,也就會得到正受用。
「無著無所繫」:這個時候,你在這個正定、正受的三昧裡邊,也就沒有什麼執著,沒有什麼掛礙、恐怖了。這個繫,就是掛礙;你沒有掛礙,也就沒有恐怖了。你恐怖什麼呢?就因為你放不下,才有所恐怖;有所恐懼,則不得其正,就不能得到正念了。你不得正念,就有顛倒夢想;你得到正念,就無掛礙;也就「無掛礙故,無有恐怖,遠離顛倒夢想」了。把一切顛倒夢想都離開了,這就是正念,就是無著,就是無所繫;返本還原,見著本地的風光、本有的家業。這才是真正得到自在!
意淨光明者 所行無染著
智眼靡不周 廣大利眾生
「意淨光明者」:意淨,就是沒有妄想、無明、私欲,沒貪、瞋、癡了。意淨,也可以說是淨意。昨天不是講過?「若人欲識佛境界,當淨其意如虛空。」誰能「當淨其意」呢?誰能淨其意,就是誰!把一切的見惑、思惑、無明惑都斷了,這就意淨了;意淨了,智慧光明就會現前。我們為什麼那麼愚癡,什麼事情也不明白?就因為我們的私欲太多了。私欲多了,智慧就少了;智慧少了,對一切的境界就都不認識。不認識一切的境界,就被境界所迷;被境界所迷,就越走越不光明了。
怎麼樣才能光明呢?有一句話說得非常之好。哪一句話呢?就是「正大光明」。正,就是正當的,不是邪的。正若不大,就沒有光明;你正若大了,就會得到光明。怎麼才能正大光明呢?首先要大公無私、至正不偏。大公無私,就沒有我相、人相、眾生相、壽者相;人我一體,法界同倫──所有法界的眾生都和我是一個。要這樣大公無私,沒有自私心!
什麼事情不要為自己:「我怎麼辦呢?我要攢一點錢好買吃的、穿的、住的。衣、食、住,這是要緊的,我要預備一點錢!」你要知道,「籠雞有食湯鍋近,野鶴無糧天地寬。」籠子裡頭的雞,不錯!牠有吃的東西;可是煮雞湯的那個鍋和它就很相近了。你看那個野鶴,雖然沒有人給它預備吃的東西;可是牠願意到什麼地方就到什麼地方去,無拘無束,無掛無礙,沒有任何人來管著它,縱橫宇宙,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子。牠雖然沒有一個固定的住的地方,但牠那個房子可大了;牠以天地為廬,以四海為家。
所以我們出家人也不應該有一個地方,不應該有所執著。你若有一個地方啊,哈!那就把你黏住了,那就是執著、染著。所謂「去年窮,還有立錐之地;今年窮,錐也無。」去年雖然窮,還有一個立錐的地方;今年,就窮得連錐子這麼小的立足之地都沒有了。哈!你看這多解脫、多自在!你若能這樣子,那可就妙不可言了。
「所行無染著」:光明者的所行所作,都沒有執著、沒有染污。什麼叫染污?我告訴你們,最染污的就是這個錢,還有就是色!一個財、一個色,都是最污染的。財若不空,染污就不去;色若不空,染污也不能沒有。你想沒有染污,就要先把財、色空了它。這兩個關你若能打過去,那盡虛空、遍法界就都是你的立身處;把財、色兩關都打破了,這就沒有染污了。你若打不破財關,單單打破色關,那還是有染污;你單單打破色關,打不破財關,那也還是有染污。染污就是在這個地方!持戒的人用錢都要先受持,說:「大德一心念,我弟子某某,持此不淨物,受此不淨財,還得淨財。」要先這麼說一說。這就證明錢是最邋遢的東西。
但是這最邋遢、最染污的東西,所有的出家人都還放不下它,還說:「出家人不貪財,越多越好。」哎喲!這話聽起來真令人痛哭流涕、痛心疾首啊!這把人都害死囉!所以金山寺有的人知道這個財是不淨物,就持銀錢戒。你看我們這個恆空法師,他的爸爸現在的錢大約有幾千萬,但他不要他爸爸一個penny (一分錢)。他爸爸說:「我這個錢都要給你囉!」「不要、不要、不要!」你看,世間上你再也找不到這樣的笨人了!他不要,我這就著急了;我說:「你不能不要,你要來給我嘛!」他說;「等他再打電話來再說!」大約他爸爸不會再打電話了,所以我這個貪心師父也貪不著了。哈!你看我就收了這麼一個不孝順的徒弟,不知道給師父來弄一點錢;所以我雖然收了這麼多美國徒弟,還是這麼空空如也,什麼也沒有。
你看這個恆空他說什麼呢?他說:「你叫我恆空,當然什麼也沒有了嘛!」我說:「哦,那對了!這不怨你,還是怨師父給你起這個名字起壞了,錢也不要,色也不要。」他爸爸給他介紹多少個漂亮的女人,他都不要;所以收到這麼一個笨徒弟,連師父都要餓死了。不要爸爸的錢,這是無染著;爸爸給女人也不要,這也是無染著了。我不應該講這個,我一講這個,其他的徒弟又都喝醋了,在那邊就想:「你說他有那麼多錢,你以為我們就沒有麼?我們也都是不要,我們若要,也是幾千萬都有的。」算我沒有講!恆空也已經空了,我也沒有提他的名字。你們不要喝醋,醋喝多了,骨頭會軟的。
「智眼靡不周」:你若能無所染著,智慧眼就能盡虛空、遍法界,沒有一個微塵的地方不周遍的。「廣大利眾生」:你能這樣子,就能廣大地來利益一切眾生。
一身為無量 無量復為一
了知諸世間 現形遍一切
「一身為無量」:佛的一個身能變為無量。「無量復為一」:這無量的身還回歸到一個身。可是這是佛,你能不能這樣子呢?你若不能,就單看著佛有這個本事、神通,那沒有用的。要怎麼樣子呢?你若效法佛的修行,也就能得到一為無量,無量為一;一不礙多,多不礙一,這種一多互相無礙的境界。這就是事無礙、理無礙、事理無礙,事事無礙的華嚴境界。「了知諸世間」:能明瞭一切世間眾生的思想。「現形遍一切」:為教化九界的眾生,而不怕辛苦、艱難、疲勞;隨眾生心現一切形,遍一切處。
我再多講幾分鐘,你們各位坐在那兒不要著急。方才講正念、正定、正受,現在你不要在心裡又打妄想說:「時間到了,還講呢!」不要打這個妄想;你若打這個妄想,也要把它停止了!你看這個法師厲害不厲害?妄想都不准打!你真能不打妄想,那就好了。
我要講什麼呢?講這個「錢」字。為什麼說錢是不乾淨的東西?你看有人用口水來數錢,數過一個又一個;現在科學進步了,也有用水來數錢的,但也是越數越不乾淨。數完了,又用手摸,手上不知有多少細菌;摸完了,就將錢放到錢包裡頭,錢包裡頭的細菌也不知有多少!這個「錢」字,是兩個「戈」字加上一個「金」字。有這麼一首偈頌,說得很不錯的,我念給你們大家聽;你們誰願意寫下來的,就快一點寫!
「二戈爭金殺氣高,人人因它犯嘮叨;能會用者超三界,不會用者孽難逃。」這個錢字是兩個「戈」在爭一個「金」,殺氣很重;人人因為這個,就出了很多麻煩。你若會用這個錢,拿它來行善作德、利益人,就能超出三界去;不會用的人有了它,就會造很多罪業。因為有了錢,他就天不怕地也不怕,皇帝老子都敢和他打一架;打完了,頭就沒有了。
我們出家人為什麼出家修道?就因為把這個錢看得不重要了!修行不單要把錢看空,色也要看空;然後還要常常迴光返照,管著自己。譬如坐飛機,有的時候就有電影看;我們出家受了戒的人,不要把脖子伸得兩尺半那麼長,去看那個電影。做沙彌的時候都不應該看電影了,你做一個比丘,穿著袈裟坐到那地方,和俗人一樣;你雖然沒有拿耳機來聽,但是你那麼看,這也很不好的!美國人不懂佛法,但是中華航空公司的飛機坐著有很多中國人,都懂得出家人不應該看電影的;你這麼一看,就給出家人倒架子了。
尤其是金山寺的出家人!人人都知道金山寺是老修行,有一些個持銀錢戒的,又有人發願不和女人講話,又有人發願不和男人講話;原來你們都是假面具,到了飛機上,就像一個餓鬼似的那麼看電影。「哦,這回可過癮了!」這太笑話了!
還有,不論出家人或在家居士,一舉一動、一言一行都要攝心;不要盡向外散,走路也不要東張西望。那要幹什麼呢?要一心念佛,或者持咒、誦經。你所會的經要常常誦持它,這正是修行的時候;你站在那個地方,這也要用功。坐,也不是坐在家裡才修行;你就是坐在飛機上、船上、私家車上、公共汽車上都不要講話,都要迴光返照,念佛、念法、念僧。躺著的時候,也不要盡打妄想:「我怎麼樣想法子才能找一個施主,讓他送給我一對金筆,我好戴到身上。這可太威風了!」這都要不得!
所以我們行、住、坐、臥,都要少講話、多念佛──少說一句話,多念一聲佛。所謂:「念得念頭死,許汝法身活。」你能把你的念頭念死了,這時候你的法身就會活了。所以修道的人,時時都要管著自己;「但念無常,慎勿放逸。」任何時候都不可以放逸的!
此身無所從 亦無所積聚
眾生分別故 見佛種種身
「此身無所從」:此身,就是佛身;可以說是化身,也可以說是法身或者報身,這沒有一定的。佛身沒有形相,你不可以色相來觀佛。《金剛經》上說:「若以色見我,以音聲求我;是人行邪道,不能見如來。」又說「如來者,無所從來,亦無所去,故名如來。」這都是說這個「此身無所從」的道理。「亦無所積聚」:佛身也不是由五蘊所成就的。前邊說佛身不是由五蘊、十二處、十八界來的,這就是無所積聚。
「眾生分別故」:但佛如果沒有形相,那我們眾生為什麼又見著佛的三十二相、八十種好呢?這是隨眾生的分別心而示現的。因為眾生有分別心,喜歡分別好壞、善惡、俊醜這些個問題,所以佛就隨眾生心而示現三十二相、八十種好,令眾生發菩提心。
想令眾生發菩提心,必須要令他先歡喜。眾生所歡喜的是什麼呢?就是好看的東西。男的就願意找一個美麗的女人,女的也願意找一個英俊的男人。可見人人都是歡喜美麗,不歡喜醜陋的。有人說:「法師啊,你講經怎麼講這個呢?」我問你,不講這個講什麼?「君子之道,肇端乎夫婦。」這個世界上,就兩個人──一個男人、一個女人──才造成這個世界。但可不是亞當、夏娃!你們要記清楚,並不是天主用泥巴來造一個男的、一個女的,人就到這個世界上了;這是小孩子講故事的說法,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!
那麼究竟怎麼一回事啊?現在還沒有時間講這個。不過,這個世界都是由夫婦組織起來的;有夫婦,然後就有父子、兄弟,有人、我。男女也就是陰陽,所謂「一陰一陽之謂道,偏陰偏陽之謂極」。你若不合乎陰陽的道理,那就會有毛病。我們修道就是要返本還原。男人修道應該由「離中虛」返回來到「乾三連」,女人要由「坎中滿」回到「坤六斷」。乾,就是男人;坤,就是女人。男人要返回童貞,好像善財似的;女人要返回童女,好像龍女似的。這都是表法,善財、韋陀、龍女,都是童男、童女返本還原了。
「見佛種種身」:見著佛隨類化現,無窮無盡的種種身體。佛隨眾生心而示現種種的身體,就猶如「千江有水千江月,萬里無雲萬里天」。有水的地方就有月亮現出來,但月亮並沒有到水裡來,月亮的本體還是在虛空。所以說眾生心裡的智慧水清淨了,佛的法身就現到你心裡邊,這是一定的!你心裡若是沒有私欲,沒有一切的妄想,智慧就現前了。為什麼你智慧不現前?就因為你無明太重了!無明就是黑暗,智慧就是光明。你有智慧,就常常現出光明;你若有無明,就常常現出黑暗。無明接著就是煩惱,煩惱就是愚癡,愚癡就是黑暗。所以你若想見佛的種種身,就要「勤修戒定慧,息滅貪瞋癡」,這才有辦法!
心分別世間 是心無所有
如來知此法 如是見佛身
「心分別世間」:我們人的這個心,就是一個分別的妄心。「是心無所有」:真心是沒有分別的。這個妙明的真心,也就是一個空;它是無在、無不在的,盡虛空、遍法界都是這個真心的表現。「如來知此法」:如來怎麼成如來的呢?也就是證得了這個真空的理體;知道這個真空的法,知道常住真心、性淨明體。「如是見佛身」:證得了這個常住真心、性淨明體的道理,所以就能見著佛的法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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弟子問:佛是陽還是陰?
師父:佛只說是陽,沒有說是陰。所以你這個女人就放不下了,就說要超出去。是不是啊?超出去是個什麼?佛就像太陽似的,所謂「佛日、佛日」。以前有一個牧師或神父,就把佛翻譯成太陽;這只是個比喻,並不是說佛就是太陽。不是那麼說的!你這就是一種執著!因為你是個女人,一聽說是陽,你就覺得不舒服了、不對了;是不是啊?我知道你的心理!不單你的心理,在這兒誰想什麼,我若想知道的都會知道。我知道你們心裡想的是什麼,所以那個泰國來的果相就怕我;怕我什麼呢?怕我看穿他的心。他在垃圾桶裡找東西吃被我知道了,嚇得要命!
修道的這個「道」,就是要返本還原,正和世間法相反。所以男人已經結過婚的,修行就要修成像沒有結婚那時候的樣子;女人也是要這個樣子!返本還原,就是你本來是什麼樣子,就回到本來那個樣子上去。不過這個法說起來是無窮無盡的,今天時間到了,我不能和你們說太多了。
弟子問:偈頌中說「是心無所有」,這個心真是沒有了嗎?後邊又說「如來知此法」,沒有心了,怎麼知啊?
師父:他就知道那個「沒有心」!知此法,就是知道這個真空的理,知道這個真心了;也就是知道真空有妙有,妙有又有真空。
弟子問:錢是不清淨的,要用錢買東西的時候,有什麼觀想辦法可以成就這個清淨?
師父:這個錢雖然是不清淨的東西,但是它也能幫助你成就清淨的法身;所以說:「能會用者超三界。」怎麼樣叫會用呢?就是「諸惡莫作,眾善奉行」。不要盡為自己,要用這個錢去做善事、去利益人;不要用它去做惡事,也就是沒有自私心。「能會用者超三界,不會用者孽難逃」這個道理,前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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爾時,光明過百千世界,遍照東方百萬世界;南、西、北方,四維、上、下,亦復如是。彼一一世界中,皆有百億閻浮提,乃至百億色究竟天;其中所有,悉皆明現。彼一一閻浮提中,悉見如來坐蓮華藏師子之座,十佛剎微塵數菩薩所共圍繞。悉以佛神力故,十方各有一大菩薩,一一各與十佛剎微塵數諸菩薩俱,來詣佛所。其大菩薩,謂文殊師利等;所從來國,謂金色世界等;本所事佛,謂不動智如來等。
「爾時」:文殊師利菩薩說完了前邊這些偈頌的時候。「光明過百千世界,遍照東方百萬世界」:釋迦牟尼佛從足下所放的光明又超過百千個世界,普遍照耀東方百萬個那麼多的世界。「南、西、北方,四維、上、下,亦復如是」:南方也有百萬那麼多的世界,西方也有百萬那麼多的世界,北方也有百萬那麼多的世界;還有東南方、東北方、西南方、西北方這四維,再加上方世界、下方世界,東方的這十方世界,也都得到佛足下所放的光明來照耀,令一切眾生發菩提心。
「彼一一世界中,皆有百億閻浮提,乃至百億色究竟天」:在東方的每一個世界裡邊,都有百億個閻浮提;也就是都有百億東勝勝洲、百億南瞻部洲、百億西牛貨洲、百億北俱盧洲,也包括百億四王天、百億忉利天、百億兜率天、百億夜摩天、百億化樂天、百億他化自在天,乃至於百億色究竟天。「其中所有,悉皆明現」:在這每一個世界,每一個閻浮提、四天王、忉利天、兜率天、夜摩天、化樂天、他化自在天,乃至於色究竟天等等,都很明顯地現出來。
「一一閻浮提中,悉見如來坐蓮華藏師子之座,十佛剎微塵數菩薩所共圍繞」:每一個閻浮提裡的每一個東勝神洲、南瞻部洲、西牛貨洲、北俱盧洲,都有釋迦牟尼佛在那兒坐大寶蓮華藏獅子之座,結跏趺坐而坐;又有十個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大菩薩,在釋迦牟尼佛的獅子座旁邊周匝圍繞。「悉以佛神力故,十方各有一大菩薩,一一各與十佛剎微塵數諸菩薩俱,來詣佛所」:因為釋迦牟尼佛神力的緣故,十方所有微塵數世界裡邊的每一個世界,都有一位大菩薩來做菩薩的上首;每一位大菩薩又帶著十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菩薩眷屬,一起來到釋迦牟尼佛這個道場的前邊。
「其大菩薩,謂文殊師利等」:來的這些個大菩薩,就是所說的文殊師利菩薩等等。「所從來國,謂金色世界等」:他們所從來的國土,就是金色世界等等。「本所事佛,謂不動智如來等」:他們本來所事奉、恭敬供養的佛,就是不動智如來等等。
爾時,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,各於佛所,同時發聲,說此頌言。
「爾時」:在這個時候。「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,各於佛所,同時發聲,說此頌言」:一切佛的道場裡邊的所有分身的文殊師利菩薩,都各自在他本所事佛的道場,同時發出聲音來,說出下邊這些偈頌。
如來最自在 超世無所依
具一切功德 度脫於諸有
「如來最自在」:如來是最自在的,沒有人可以比佛再自在了。佛是無入而不自得,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,真是自由了!自在也就是自由,所謂「逍遙自在」。自在,就是你自己真能當家了,自己真能作得主;沒有一切煩惱了,不為外物所搖動。自在自在,就是你自己常常在;不被外邊的境界所搖動,不會向外跑了,這才真是自在了。你沒有妄想就自在了,你有妄想就不自在;不自在就向外跑,向外跑就著到一切境界上。著到一切境界上,就有了煩惱;有了煩惱,就有了憂愁了。這若講起來,那是無量無邊的,有說不完那麼多的道理。
「超世無所依」:佛超出世界一切的境界,超出世界一切的思慮;不是陰也不是陽,沒有所依賴的,一切都超出去了。「具一切功德」:佛是具足一切功德的。「度脫於諸有」:諸有,就是欲界有、色界有、無色界有。這三界共有二十五有,也就是「四洲四惡趣,六欲並梵天,無想五不還,四空並四禪。」我們眾生就在諸有裡邊轉著。你不要亂講,說桌子、板凳都是有;這未免閉門造車──你關上門來造車,這到外邊是行不通的。
無染無所著 無想無依止
體性不可量 見者咸稱歎
「無染無所著」:佛的境界是沒有染污,也沒有所執著的。「無想無依止」:也沒有一切的想,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都空了,也沒有所依止的。「體性不可量」:佛的體性不是你可以去度量、思量的。「見者咸稱歎」:所有一切見著佛的眾生,都會稱揚讚歎佛。
光明遍清淨 塵累悉蠲滌
不動離二邊 此是如來智
「光明遍清淨」:佛的智慧光明遍照法界,令法界都清淨了。「塵累悉蠲滌」:塵累,就是所有一切的情牽物累。你有情,這是塵累;你有愛,更是塵累。修行人要斷欲去愛,要把欲念斷了,愛心也斷了,返本還原。蠲就是除;滌,就是洗滌。修行最怕的就是這個塵累,你要把這些塵累一點一點地除去、洗淨,就好像洗刷染污的東西似的。一粒塵你看它還不重,但塵一多就重了,就沉下去了;累得你墮地獄、轉餓鬼、轉畜生。這就叫「累」,就是向下降,墮落了!為什麼墮落?就因為這個塵累不空,沒有洗乾淨。好像某某出家人叫「洗塵」,那真是不錯;但要洗淨了才算呢!洗不淨就越洗越多,越多越洗,那可太忙了!那要怎麼樣呢?最好在有塵土的地方,把它裝上一塊玻璃;有玻璃,就沒有塵了。什麼叫玻璃呢?就是般若,就是智慧。你若有智慧,這一切塵累就都蠲滌沒有了。
「不動離二邊」:二邊,就是空邊和有邊。離空、離有,就不落於二邊;不落於空,不落於有,這才是中道。中道就不是二邊,是離開二邊了。斷、常,也是二邊。執斷的人就說人死如燈滅,什麼都沒有了;執常的人就說人是常常有的,父親有了兒子,兒子又有了孫子。這都是二邊!佛是不動的,離開二邊,離開空邊也離開有邊。「此是如來智」:這就是佛的智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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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眾在一起,大家拜佛我就拜佛,大家念經我就念經,大家念佛我也念佛。拜佛一起拜,不要做出一個特別的樣子;人家念佛我念經,人家拜佛我念佛;或者人家在拜凳上拜,我就在地上拜。凡是做出一個特別的樣子的,這都不合乎大眾在一起的規則、法度。大家在一起,要一致平等。如果是你自己一個人,你願意在拜凳上拜佛也可以,願意在樓板上拜佛也可以,願意怎麼樣子都可以;但是大家在一起,絕對不可以做出一個特別的樣子,表示自己和旁人不一樣。這是不可以的!
還有,我看見有人展具。或者展日字具,或者展這個大具,都必須先恭恭敬敬叩三個頭,頭叩完了之後再伸手拿具、展具;不可以最後那個頭還沒有叩完,跪在那個地方就伸手把具抓起來了。不可以這樣子!因為你不是有心來叩頭,就已經要起具,這是不恭敬的。我看見好幾個人都是這樣子,但是我從來沒說;那麼今天說過之後,對這一點,每一個人都應該要注意、要知道!
還有大家在一起的時候,無論是男居士、女居士、比丘、比丘尼、沙彌、沙彌尼,都要一樣,不要做出一個特別的樣子來!因為我們大家都是一樣的,所以不能做出來一個特別的樣子。為什麼不可以特別呢?就因為你這個特別不要緊,卻令很多人都打妄想了。這個人看你很特別的,那個人也看你很特別的,甚至於令人拜佛也忘了,念佛也忘了,修行也忘了。所以在大眾會下,行、住、坐、臥都要一律,不可以有一個特別的樣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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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有見如來 身心離分別
則於一切法 永出諸疑滯
「若有見如來」:若有,是假設之詞,假設有一個人見著佛。「身心離分別」:他見佛的時候,對於身外的一切也不分別, 內心也不分別,離開一切的思量、揣測。「則於一切法」:他若能離開分別,見佛的身形猶如虛空;他就能對一切法,「永出諸疑滯」:永遠都不懷疑了,也都會明白了。疑,就是懷疑;滯,就是在那兒停止,不通達了。出疑滯,就是對一切諸法都通達無礙了。
一切世間中 處處轉法輪
無性無所轉 導師方便說
「一切世間中」:佛在所有十方三世一切的世間中。「處處轉法輪」:在每一個國家、每一個佛剎、每一個世間,都常常轉大法輪,教化眾生。「無性無所轉」:但是法不自法,轉不自轉。法本來是無自性的,它自己本身不能轉法輪;法的本體也沒有什麼法可以轉的,猶如虛空一樣。「導師方便說」:這是佛的種種方便法門,說法來教化眾生。
於法無疑惑 永絕諸戲論
不生分別心 是念佛菩提
「於法無疑惑」:法,就是教化眾生的方便法;這個方便法是因人而施,若沒有人,法也沒有了。佛所說的經典都是法;我們眾生信法的心,比疑惑法的心時時都少一點。有什麼證明呢?譬如有人向你介紹一個人,說他怎麼樣、怎麼樣好。你聽過以後,很容易就把這個人的好處給忘了;即使不忘,你也要考察考察他,說:「你說他這麼好,是真的這麼好嗎?」就要來研究一下。這是對善法信心比較不充足。那麼對惡法呢?譬如有人對你說:「這個人真壞,怎麼樣、怎麼樣壞!」你就深信不疑了,不需要調查你就相信了。你們各位迴光返照,看一看自己是不是這樣?這就證明人都是信心少、懷疑多。人家對你說佛法,你甚至於連一個「佛」都不相信是有的:「哪有佛呢?最大的就是天主;佛也沒有天主那麼大!」總有疑惑。你若對一切法都沒有疑惑心,只生信心;你修戒、修定、修慧,就沒有疑惑了。
「永絕諸戲論」:永絕,就是永遠斷絕了它。諸,可以當個「多」字講;諸戲論,就是很多很多的戲論。諸,又可以當「一」字講。有人就說:「這個『諸』字怎麼能當『一』字講呢?這是不可以的!」可是我就這麼講。為什麼有「多」?就因為由一而有多;太多了數不過來,我就說它是個「一」,一「一」就成一個多。又者,這個「諸」字也可以當「一切」講;就是永絕一切的戲論。一切的戲論,也可以說就是一個戲論;一個戲論若沒有了,也就沒有一切的戲論了嘛!有一就有多,若一個也沒有了,你到什麼地方去找多?多是由一個一個的「一」組織而成;因為「一」多了,就有三個、四個、五個、六個。好!那我們現在就照六個來講,講六種戲論。
第一,顛倒戲論。譬如:本來是一個黑的東西你說是白的,白的東西你說是黑的;是的你說不是,不是的你說是。以黑為白,以白為黑;以是為非,以非為是;以善為惡,以惡為善。就這麼顛倒!顛倒就是不正常,也就是有神經病。人怎麼那麼顛倒呢?就因為他有神經病,神經有了問題了;若沒有神經病,他就不會顛倒了。
第二,唐捐戲論。唐捐,就是虛棄的意思,就是不要了。什麼不要了?功德不要了。好像你做功德,他說:「你這才是愚癡呢!做什麼功德?你單做功德,不吃飯飽不飽啊?不穿衣服凍不凍啊?你做功德,那才是沒有用的呢!」或者說:「那都是騙你們的!和尚化緣都是向人家化,叫你布施,他自己又不布施!」總是有這種歪曲、不實在的理論,叫你不要做功德。
第三,諍競戲論。諍,就是爭辯、爭論;競,就是互相總想要爭勝利。所以說「爭是勝負心,與道相違背;更生四相心,何由得三昧?」你這一爭論,就生出勝負心;想:「我和你這一辯論,我就勝利,你就失敗了!」這樣和道就相違背,不合乎道、不合乎法、不合乎規則了。你這一爭,人相、我相、眾生相、壽者相這四相心就都生出來了;你一生出四相心,怎麼可以得到真正的定呢?你得不到真正的定,就沒有真正的慧;你沒有真正的慧,對法就會有疑惑。
第四,與他人分別勝劣戲論。就是和他人來分別,誰好誰不好、誰勝誰劣、誰是誰非。盡給人家洗衣服,只看人家邋遢,沒有看見自己邋遢;就好像烏鴉落到豬身上,只看見人家黑,看不見自己黑。
第五,分別工巧養命戲論。工巧,就是所有一切的技能。好像有人讀完了書,他就想:「我不應該讀文科,也不應該學體育,也不應該學語言、哲學;我若是學醫或學科學,現在就可以賺很多錢,生活就不會這麼困難了!」你讀完了書,才想起學醫、學科學,這是來不及了。說這種話,就是工巧養命的戲論。就是已經學成了又後悔,後悔自己學錯了;又想學其他的醫學、科學,又想發明火箭、衛星,好賺很多的錢。
第六,耽著世間財食戲論。就是貪戀世間一切的錢財和好吃的東西,也就是著住在財、色、名、食、睡上。
「不生分別心」:你若沒有這些個戲論,就沒分別心了。「是念佛菩提」:沒有分別心的這一念,這就是佛的菩提念,就是一種覺悟的念頭。你若能不分別,就會覺悟,就會開大智慧。你為什麼沒有那麼多智慧啊?就因為你的分別心太重了。人家讚歎你一句,你就高興、歡喜得不得了;人家罵你一句,你就哭起來了,這都是分別心。讚歎你和罵你,你要看成一樣的;如如不動,了了常明,這就是佛的菩提念,就是覺念。你若能有這個覺念,那不論人家是讚歎你、毀謗你或罵你,你都會無動於衷;但是也不能像木頭、泥巴似的,連個知覺也沒有。雖然是不動心,但還知道好和不好;只是不分別,這就是菩提念。
了知差別法 不著於言說
無有一與多 是名隨佛教
「了知差別法」:我們人都沒有了知這個差別法。我們人剛出生的時候,是一個渾沌赤子的心;知而不知,識而未識。你說他知道什麼嗎?他不知道;你說認識什麼?也沒有認識。在這個時候,若是遇著善知識、明師,很快就能明心見性,明白差別法的不差別。「不著於言說」:這種法是沒有言辭可以說的,沒有言說,所以就沒有差別。無差別,就是個寂滅相;寂滅相是不可用言語來把它說明白的,就是說到盡未來際,也說不出寂滅相的法。所謂「口欲言而詞喪,心欲緣而慮亡。」口想說話,言詞沒有了;心裡想要攀緣攀緣,思慮沒有了。這個時候「言語道斷,心行處滅。」言語的道路斷了,心裡的思想也沒有了。心行,就是思想。「無有一與多」:這個時候,沒有一也沒有多了。沒有一,是一而不一;沒有多,是多而不多。一多不立,一多都沒有了。「是名隨佛教」:這才是隨順諸佛微妙不可思議的這種教理。
多中無一性 一亦無有多
如是二俱捨 普入佛功德
這要從無始來講。什麼是無始呢?本來沒有一個開始;什麼是終了呢?也沒有一個終了。所謂「無始無終,無一無多,無大無小,無內無外。」沒有一個起頭,起頭就是「乾三連」上第一爻那一個「一」;這一個「一」本來不是「一」,只是一個「○」。「乾三連」第一爻是一個「○」,第二爻又是個「○」,第三爻又是個「○」;這個「○」是無始無終,無內無外,無大無小。這個「○」,大可以大如法界,大而無外,沒有再比它大的了;小可以小如微塵、鄰虛塵那麼小,沒有再比它小的了。
按照這一個「○」來講,也沒有一,也沒有多;多而不多,一而不一。你說它是個一嗎?又不是個一;你說它是個多嗎?又不是多;你說它不多嗎?它又是大而無外;你說它不一嗎?它又小而無內。一也不成一個一,多也不成一個多,一和多都在這裡邊包括著,這裡邊就是個真空。可是真空也有妙有,真空不空,所以有妙有。妙有非有,在這個裡邊,你說有什麼,又看不見什麼;但是你看不見,不能說是沒有,這裡邊有妙有。我們修道修什麼?就修的這個!按著道教的說法,這叫無極一圈,這一個圈圈無到極點了。在佛教裡頭,這就是大圓鏡智,就是本來面目、本有的自性;盡虛空、遍法界都是這個,又叫大光明藏。在這個圈裡邊你修成了,就變成大光明藏;如果大光明藏破壞了,由無明就生出三細相來。
這個「○」的圈破了,就變成「一」,這就有了「一」了;沒有一、沒有多時,這是個「○」字。你說它多,它也不多;你說它一,它也不一。譬如你有一個「一」,再加上一個「○」,這就是十了;再加上一個「○」,它就百了;再加上一個「○」,它就千了;再加上一個「○」,就萬了;再加上一個「○」,十萬了;再加上一個「○」,百萬了;再加上一個「○」,千萬了;再加上一個「○」,萬萬了;再繼續往上加,就萬萬萬萬萬萬……,不知道多少了。譬如你想要一個大數目,你先寫一個「一」,以後就加「○」,○、○、○、○……,把盡虛空、遍法界都加上了;但是往後邊還可以往下添,所以是無終。這個「○」字還沒有變成「一」的時候,是一個無始;變成「一」了,又加上這個「○」,它就無終了,沒有一個終了的時候。
我們修道,就是要修這個「一」。所謂「得一萬事畢」,得到這個「一」,什麼事情都了了。「天得一以清,地得一以寧,人得一以聖。」天把這個「一」字又回到「○」上,它就清了;地把這個「一」字又回到「○」上,它就不會壞了,就平安了;人若把「一」再修回來,還返本還原,變成大光明藏,這就是聖人了。為什麼我們不是聖人?就因為我們沒有得到這個「一」。得到「一」,就什麼事情都不要了,都了了。所謂「所作已辦,不受後有」;生死的大事已畢了,不受後有就沒有來生了。為什麼有了生死?就因為你把這個大光明藏破了。這個「○」一破開來,就變成「一」了。
「多中無一性」:返本還原,修回來這個大光明藏;這大光明藏就具足一切,所以說「多中無一性」。多就是多,因為它沒有一性嘛!但它也多而不多,不多而多。「一亦無有多」:一也是一,但是一還不自一;一就是多,一也不是多。這個道理講起來很容易,但是真能會得這個意思,就不太容易。你不要生這麼多的分別心,不要在數目上用功夫,不要執著數目;不要執著這是一、那是多,這是多、那是一。
「如是二俱捨」:像這樣子把這兩個都捨了,都不要了。沒有一,也沒有多。「多」它自多,「一」它自一,不要執著這個。所以這個「捨」,就是不執著;一和多這兩種都不要執著。「普入佛功德」:你若能不執著一、多的數目,就沒有分別心;沒有分別心,這個功德就無量了,和佛的功德是一樣的。我們人最不容易做到的,就是沒有分別心;總是見什麼境界,就分別什麼境界。迷理起分別,就有了見惑;對境生貪愛,就有了思惑。見惑、思惑是不容易破的,見惑有八十八品,思惑有八十一品。佛功德你怎麼能入呢?這是佛的功德普入你的功德;你的功德和佛的功德是一樣的了,也就是你得到佛那樣的功德。佛不需要入,也不需要出;這個入,是要你自己入,不是佛入,也不是菩薩入。普入,是你自己把所有佛的功德都成就了。
這個「一」和「多」是互相依靠的,互相又為本末。或者一為本,多為末;或者多為本,一為末;或者一依靠於多,多又依靠於一。這講起來有四種意思:
第一,是相成義。這就是「一多俱立」,就是都存在的。為什麼呢?以其互相成就,有利俱存;就是一幫助多、多也幫助一,互相存在,彼此都有,這叫「相成」。相成,就是多成為一,一成為多。相成義就是本偈的最初這兩句,「多中無一性」,那就是多了;「一亦無有多」,那就是一了。這一、多是互相存在的。
第二,是相害義。相害,就是你對我有妨礙,我對你也有妨礙。這是「形奪兩亡」,有一就沒有多,有多就沒有一;互相妨礙起來,都變成沒有力量了,每一個都不能獨立了。這個是什麼呢?這就第三句「如是二俱捨」,兩個都不存在,都沒有了;沒有多,也沒有一。
第三,是互存義。互存,就是互相存在;你也存在、我也存在,是互相的,不是單獨的。前邊那是單獨的。這就是「以此持彼,不壞彼相而在此。」「以此持彼」,以一來幫助多,由一而成多;可是那個「多」的相還不壞,還是一樣多。由多來幫助一,一的相也不壞,還是存在的。攝一為多,雖然一攝入多裡邊,一和多還是互相存在的;多不礙一,一不礙多。
第四,是互泯義。互泯,是彼此都沒有了。這是和「害」的意思又不同,這是以一來幫助多,但是多的相沒有了;因為用一的力量來持「多」,所以多的相也沒有了。若用多來幫助、來持一呢?一的相也沒有了。這就叫互泯,也沒有一,也沒有多了。
「一、多」的意思分出來有這四種,若再詳細地分析,有十門這麼多。這十門也就是在說一、多的道理。今天果逾問「一、多」的道理和拜凳有什麼關係?現在我就用十門分別來答覆這個問題。這十門都是些什麼?相信你們各位也都知道,所以我本來不想講這麼詳細;但是在這個算術裡邊,必須要把數目算清楚了!讀數學的如果數目弄不清楚,這是不合格的。我不是讀數學的,但是你們各位都是讀數學的,所以我們就大概來講一講。
第一,孤標獨立。孤標,就是孤獨;就是一個單數,不是雙數。一就是一,多就是多;這就是說的第一、二句,「多中無一性,一亦無有多」,這兩種法都沒有了。多中沒有一,那麼多也沒有了;一中無有多,那麼一也沒有了。所以叫「孤標獨立」。也可以說「一就是多」,所以說有個「多」;多也就是從一成就的,所以說有個「一」。這是不要自己而成就它,所以它就變成「孤標獨立」,就獨立了。
第二,雙現同時。多和一同時現出來,沒有前、也沒有後。這也就是經文上說的「知以一故眾」;知道因為有這個一就有眾多,也知道有眾多才有這個一。沒有一也就沒有多,沒有多也就沒有一;所以它們是同時出現的,也沒有前後的差別,好像牛或羊的兩個角一樣,是同時存在的。
第三,兩相俱亡。兩個相都沒有了,沒有多也沒有一了。這就是前邊說的「如是二俱捨」,兩個相都沒有了。
第四,自在無礙。不加什麼造作,很自然的;你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,無入而不自得焉。你願一就是一,但又不會壞那個多相;你願意多就是多,那個一也是自在無礙。一可以是多,多也可以是一,這就叫自在無礙,沒有障礙。也常常地願一就一,願意多就多;你願意第一也可以,願意不第一也可以,所以是自在無礙的。
第五,來去不動。來也不動,去也不動。一若是入於多,這個一還是存在於多裡邊;多若入於一,多也還是存在的。所以是「來去不動」,這就像一個人的影像現在兩個鏡子裡頭,他本像也沒有動。
第六,無力相持。一和多互相幫助,但是都沒有什麼力量。因為這個一裡有多,所以多沒有力量來支持一;這個多裡也有一,所以一也沒有力量來支持多。
第七,彼此無知。一也不知道多,多也不知道一;因為它們都沒有自性,彼此不相知,沒有體,也沒有一個用。覺首菩薩有一首偈頌說:「諸法無作用,亦無有體性;是故彼一切,個個不相知。」諸法都沒有它自己的作用,也沒有自己的體性;因為這個,所以說世間一切法,法與法之間彼此不知道。
第八,力用交徹。一和多互相來支持,這就是前邊所說的「一中解無量,無量中解一」。
第九,自性非有。一和多互相因起,互相由藉。你藉著我,我也藉著你,都沒有自己的體性;因為沒有自己的體性,所以一切的體性都空了。
第十,究竟離言。離言說相,離文字相,離心緣相。這個「一」、「多」說出來都是戲論,應該離言說相。離言,就是不可言。不可言什麼呢?不可言一,也不可說它非一,也不可說它亦一亦非一,也不可說它非一非非一。就是「離四句,絕百非」;離四種的句,不論你怎麼說,說出來就是不對。也不可說這個是有相或沒有相,也不可說這個相入於那個相;也不可說不即不入,互相交徹。都不可說!所以說:「口欲言而辭喪,心欲緣而慮亡。」口裡想說,卻沒有話可以表達;心裡想要想一想,連思慮也都沒有了。這種的道理和境界,不是說出來就能明白的;但是若不說,就更不能明白。你說出來令人去修行,證得自性的果海,這時候才能知道。一、多是這個樣子,染、淨兩法也是這樣子,和一、多的道理也是一樣的。
眾生及國土 一切皆寂滅
無依無分別 能入佛菩提
「眾生及國土」:眾生是正報,國土是依報,這是依、正二報。「一切皆寂滅」:以佛眼來觀察,一切眾生和國土都是寂滅的。「無依無分別」:沒有一個依報,也沒有一個正報;一切都是寂滅法,寂然不動。「能入佛菩提」:你若沒有這麼多的分別心,常在定裡頭;這就是寂滅,就能覺悟佛所修行的覺道。
眾生及國土 一異不可得
如是善觀察 明知佛法義
「眾生及國土」:眾生、國土和佛,這叫三世間。眾生叫有情世間,國土叫器世間;眾生很有情的,國土好像器皿來盛著眾生。山河、大地、房子、高樓,這所有的一切都叫器世間。佛是正覺世間。「一異不可得」:但這些本來都是沒有的,沒有一也沒有多;一多不異,都不可得,找不著一個一,也找不著一個多。「如是善觀察」:你若能這樣沒有分別心,善於觀察這個妙理。「明知佛法義」:這才是略略地知道了佛的法和它的義理。
爾時,光明過百萬世界,遍照東方一億世界;南、西、北方,四維、上、下,亦復如是。彼一一世界中,皆有百億閻浮提,乃至百億色究竟天;其中所有,悉皆明現。彼一一閻浮提中,各見如來坐蓮華藏獅子之座,十佛剎微塵數菩薩所共圍繞。悉以佛神力故,十方各有一大菩薩,一一各與十佛剎微塵數諸菩薩俱,來詣佛所。其大菩薩,謂文殊師利等;所從來國,謂金色世界等;本所事佛,謂不動智如來等。
「爾時」:這位大智慧、覺有情的文殊師利菩薩說完了前邊的偈頌,就在這個時候。「光明過百萬世界,遍照東方一億世界」:釋迦牟尼佛在菩提樹下成正覺,由足下放大光明,向東方超過去百萬個世界,普遍照耀到東方一億那麼多的世界。「南、西、北方,四維、上、下,亦復如是」:這個東方它本身也有十方世界,在這個東方的南方、西方、北方和東南方、西南方、東北方、西北方這四維,再加上方和下方,佛的這個大光明也都遍照這一切的世界。
「彼一一世界中,皆有百億閻浮提,乃至百億色究竟天」:東方的這一些個十方世界,每一個世界都有百億那麼多的閻浮提,百億那麼多的東勝神洲、南瞻部洲、西牛貨洲、北俱盧洲,也有百億那麼多的四王天、忉利天、夜摩天等等,乃至於百億那麼多的色究竟天中。「其中所有,悉皆明現」:每一個世界和每一個天都非常的光明。
「彼一一閻浮提中,各見如來坐蓮華藏獅子之座,十佛剎微塵數菩薩所共圍繞」:在每一個世界的閻浮提裡邊的眾生,都見著釋迦牟尼佛在那個地方坐大寶蓮華藏獅子之座;有十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菩薩,都來右繞於佛。「悉以佛神力故,十方各有一大菩薩,一一各與十佛剎微塵數諸菩薩俱,來詣佛所」:這都是藉著佛的神力的緣故,在十方的每一方都有一位大菩薩;每一位大菩薩又都率領十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諸菩薩,一起來到釋迦牟尼佛菩提樹下的金剛寶座前邊。
「其大菩薩,謂文殊師利等」:每一方的上首菩薩,就是所說的文殊師利菩薩等等等。「所從來國,謂金色世界等」:他們從什麼地方來的呢?都是從東方金色世界等等的世界那兒來的。「本所事佛,謂不動智如來等」:他們在本國所事奉、親近供養的這一位佛是誰呢?就是所說的不動智如來等等這一些佛。
爾時,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,各於佛所,同時發聲,說此頌言。
「爾時」:當爾之時。「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,各於佛所,同時發聲,說此頌言」:在每一方的文殊師利大菩薩,都在他本所事佛的那個道場裡邊,在同一個時間發出一樣的聲音,說出後邊這些偈頌。
智慧無等法無邊 超諸有海到彼岸
壽量光明悉無比 此功德者方便力
「智慧無等法無邊」:這首偈頌是讚歎佛的智慧是沒有可以比的,佛的法也是沒有邊際的。佛有最大的智慧,沒有一個眾生能有佛這麼大的智慧;所有九法界的眾生,都不能測量佛的智慧。九法界,就是菩薩、聲聞、緣覺、天、人、阿修羅、地獄、餓鬼、畜生。這九法界的眾生都不能測量佛的智慧,所以佛的智慧是無等的,沒有可以和佛來比的。「超諸有海到彼岸」:諸有,是說欲界有、色界有、無色界有的三界二十五有;因為它太多了,所以就好像海似的。佛已經超出諸有海到達涅槃的彼岸了。「壽量光明悉無比」:佛的壽量和光明,也是沒有一個眾生可以比的。「此功德者方便力」:這是圓滿功德的佛的方便力。
所有佛法皆明了 常觀三世無厭倦
雖緣境界不分別 此難思者方便力
「所有佛法皆明了」:所有一切三世諸佛的佛法,佛都明了了。「常觀三世無厭倦」:常常地觀察三世諸佛的法,沒有厭倦的時候。「雖緣境界不分別」:雖然也順著這個境界去觀察,但是不分別這一切的境界。「此難思者方便力」:這是證得不可思議境界的佛的方便力量。
樂觀眾生無生想 普見諸趣無趣想
恆住禪寂不繫心 此無礙慧方便力
「樂觀眾生無生想」:佛常常地觀察一切眾生、照顧一切眾生、教化一切眾生,可是沒有這種教化功德的思想。《金剛經》上說,所有一切眾生,若卵生、胎生、濕生、化生、有想、無想、非有想非無想,佛都令他們入涅槃,度脫這一切眾生;雖然度脫一切眾生,而「實無一眾生得滅度者」。就是不要有一種執著心,說:「我教化眾生、度眾生了!我教化了多少人,又多少人皈依我。」這都是一種執著。若沒有執著了,就叫沒有「生想」,不執著度眾生的這種思想。
「普見諸趣無趣想」:佛普見一切的諸趣,但是沒有惡趣的想法。諸趣,就是阿修羅、地獄、餓鬼、畜生四惡趣。在這四惡趣裡邊的,都是有罪的眾生;佛看這些罪惡的眾生也是未來的諸佛,不執著。「恆住禪寂不繫心」:佛常常住在禪定和寂淨裡邊,沒有一切掛礙的思想,沒有執著、掛礙、妄想。不繫心,就是沒有妄想。在坐臥禪定之中不打妄想,就叫不繫心,也就是無掛礙了。你有妄想,心就有所繫;有所繫,就不能得到定。「此無礙慧方便力」:這是慧智已經到無所掛礙、無所障礙的境界上,這是佛的大方便力才有這種的境界。
善巧通達一切法 正念勤修涅槃道
樂於解脫離不平 此寂滅人方便力
「善巧通達一切法」: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一切,都是在說法呢!不單是說法,而且還是善巧說法,用種種巧妙的方法來教化眾生;不是用一種很不自然的方法來教化眾生,令眾生很難接受。善巧方便的法門,就是觀眾生的根性,他有什麼病就給他什麼藥吃;所謂「觀機逗教,應病與藥。」通達,就是明了;也就是深入經藏,智慧如海,對一切法都通達無礙了。你若通達世間一切法,也就通達出世間的一切法了;世間法你若不通達,那麼出世法更沒有法子通達。你看這個世界上,所有一切山河大地都是在說法;有情有有情的說法,無情有無情的說法。這個法你若是了解了,不被這種法所障礙了,這就是通達一切法。這一切法,就包括世、出世的所有的法;出世法是從世間法修習出來的,所以你必須要先明白世間法。
「正念勤修涅槃道」:你明白一切法,就必須要去依法修行;依法修行,必須要有正念。正念,就是時時刻刻都迴光返照,不向那個錯路、邪路上去走去;不但不向邪路去走,就是想一想也都不要想這些不正當的事情。怎麼叫「勤修」呢?就是不懶惰,時時刻刻都用功,精進不懈怠,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向前去精進。也不要認為自己年紀輕,可以等一等再用功修行;你看那年紀輕的人,有多少人就死了?閻羅王他不等你的,所以年紀輕也不要等。也不要說我年紀老了,修道也沒有什麼意思了,就不修行了;這也不可以,也要勤修。勤修三昧,勤修戒、定、慧,這都是勤修。涅槃,就是不生不滅法。修這個了生死的法就沒有生死了,所以要勤修沒有生死的這個道路。
「樂於解脫離不平」:解脫,就是沒有執著。你有所執著,就得不到解脫;沒有執著,就是自由了,這就是解脫了。什麼叫真正解脫呢?就是生死了了!用功的人把功夫用到家了,願意活著就活著,願意死隨時就會死的;但不是自殺,也不是吃多一點安眠藥死了。這是來去自由,來明去白了;來知道怎麼樣來的,去也知道怎麼樣去法,生死有把握了。我往這兒一坐,願意入定,就入它幾十天也可以;我願意出定,隨時都可以出定。這叫自由了,這叫解脫了!離不平,是離開不平等的事情。
解脫自由,也就是作得了主了。你若作不得主,等地、水、火、風四大一分散;那個時候就手忙腳亂,不知道怎麼好了。所以解脫就是生死自由,無拘無束,無掛無礙,逍遙自在了;在這個法界裡邊,願意到哪個地方去就到哪個地方去。願意到東方琉璃世界,就到東方琉璃世界去;願意到西方極樂世界,就到極樂世界;願意到南方寶生世界,就到寶生世界去。願意到什麼地方就到什麼地方去,那真是自由了;不需要拿護照,也不需要買飛機票,就到各處去旅行,你看這多自在!
「此寂滅人方便力」:這是得到寂滅者的大方便力量。
有能勸向佛菩提 趣入法界一切智
善化眾生入於諦 此住佛心方便力
「有能勸向佛菩提」:或者有的眾生自己發菩提心,又能教化、勸化他人發菩提心。「趣如法界一切智」:能向法界無量無邊的這種智慧法門來修學。
「善化眾生入於諦」:為什麼我們要有智慧?因為有智慧才能觀察一切眾生的機緣,而教化一切眾生;所以教化眾生要善化,善令他發菩提心。但有的眾生又要惡化,善化化不了的眾生就要惡化。怎麼叫惡化呢?他受了什麼困難了,譬如遇著飛災橫禍,種種的災難發生了,或者苦到極點了,令他覺得這個世界一切都是無常、都是苦的,有一種逼迫性,在這個時候他也會發菩提心。所以善化一切眾生是最好的,但是有的時候作惡的人也是在教化眾生,叫你醒悟,覺悟這個境界。所以我常常對各位講,世間上所有的一切一切,沒有不是在說法的。善化、惡化都是在教化眾生,也都是在說法呢!老虎就說老虎的法,大笨象就說大笨象的法,貓就說貓法,狗就說狗法,老鼠就說老鼠的法。牠那兒的一舉一動,都是在教你明白因果循環,報應絲毫不爽啊!
你若是明白了,就得到那個真實的理體,真實的道理了,這就叫「入於諦」。諦,就是真實的理;這個理是真的,道也是真的。
「此住佛心方便力」:佛心是什麼呢?佛心是大慈大悲、大喜大捨的。這是常住在佛慈悲喜捨四無量心,所發出來的一種方便的力量。
佛所說法皆隨入 廣大智慧無所礙
一切處行悉已臻 此自在修方便力
「佛所說法皆隨入」:對於過去、現在、未來十方三世一切諸佛所說的八萬四千法門,每一個法門都能明了,都能深入。「廣大智慧無所礙」:因為深入法門,所以得到廣大的智慧。所謂「自皈依法,當願眾生,深入經藏,智慧如海」。智慧如海,所以就無所障礙,得到無障礙的智。「一切處行悉已臻」:一切處,就是佛所有的境界;行,就是佛所修行的一切法門。臻,當個「到」字講。悉已臻,就是都修行到極點了;也就是「所作已辦,不受後有」了。「此自在修方便力」:這種的方便力使你得到自在。為什麼你得到自在?就因為你修行,所以才得到自在;你若不修行,就得不到這種自在的方便力量。
恆住涅槃如虛空 隨心化現靡不周
此依無相而為相 到難到者方便力
「恆住涅槃如虛空」:佛常常住於涅槃,住於常寂光淨土,好像虛空一樣。「隨心化現靡不周」:虛空是無邊的,佛的法身也是無邊的;所以能隨一切眾生的心念而化現,來度脫一切眾生,沒有一個地方不到的。「此依無相而為相」:這是依著無相的真實相,本著這種真實的理體而為相。「到難到者方便力」:這是到了不容易到的「三覺圓,萬德備」的果位上;自覺、覺他這兩種覺行都圓滿了,所發出來的方便力量。
晝夜日月及年劫 世界始終成壞相
如是憶念悉了知 此時數智方便力
「晝夜日月及年劫」:晝,就是白天;夜,就是晚間。在佛經上常說「晝夜六時」,晝三時,是初日分、中日分、後日分;夜三時,是初夜分、中夜分、後夜分。白天有六個時辰,晚間也有六個時辰。太陽出於卯時,卯時、辰時、巳時、午時、未時、申時這六時是白天;日落於酉時,酉時、戍時、亥時、子時、丑時、寅時這六時是晚間。一晝夜是十二個時辰,又叫晝夜六時。按著鐘數來講,是二十四個鐘頭,每一個時辰是兩個鐘頭。日,是太陽;月,是太陰;年,十二個月為一年。一個月有的三十天,有的三十一天、有的二十九天;一年是三百六十五天。劫,是梵語「劫波」的簡稱;翻譯過來就叫「時分」,就是一個時候的分別。一增一減為一劫。
我們這個世界現在是在減劫的時候。怎麼叫減劫呢?人的壽命由八萬四千歲向下減,每一百年減去一歲,身高減去一寸,一直減到人壽十歲;這是一個減劫。現在人的壽命平均是五十至六十歲,等減到三十到四十歲,那時候三災就來了。所謂「火燒初禪,水淹二禪,風刮三禪。」人的平均壽命到三十多歲,就有瘟疫病。那時候的瘟疫啊,什麼藥也治不好,連醫生都一樣的瘟了;請醫生來看病,連醫生都死了。這個病就那麼厲害!這個瘟疫病,無論什麼科學、醫學的方法,都沒有辦法來對抗;都是束手無策──就好像把手捆起來了,沒有辦法──人死了不知有多少!為什麼有這種瘟疫病呢?因為世間上人太多了;如果不死一點人,這個世界就更壞了。
等到剩的人把這個瘟疫災度過去了,人壽又往下減;等減到人壽只有十歲的時候,哈!那時候的人才壞呢!怎麼樣壞法呢?他一生出來,旁的不懂,就懂婬欲心;就好像豬狗似的,豬狗一生出來就有婬欲心。人壽到十歲的時候,一生出來也就有婬欲心;沒有多大就結婚了,結婚就生小孩子;生了小孩子,等到十歲就死了。譬如他四歲生小孩子,等到十歲就死了。那時候人的心是壞到極點了,遍地都是刀槍、毒藥;人與人之間,就拿一根草、一片葉子就能把人殺了,就像刀似的,比現在的戰爭還厲害!等把人都殺得剩沒有多少了,人的壽命又開始增加。
為什麼增呢?因為這時候的人就都真正生懺悔心了,說:「哎呀!我們過去真是不對了,這太錯了!」這一懺悔,靈光又回來了,智慧也增加了;也沒有那麼大的瞋恨心,沒有那麼大的貪心,沒有那麼大的愚癡心了。貪心就是婬欲心。瞋恨心就是你那個脾氣;有瞋恨心才發脾氣,沒有瞋恨心就不會發脾氣。就因為你愚癡,才盡做一些糊塗事,不做明白事;什麼事情糊塗,你做什麼事。這就是顛倒,就是發狂!為什麼你要發狂呢?就因為你迷了,無明太重了!這個時候是很危險的。
這個「增」,也是一百年壽命增加一歲,身高增高一寸,一直增到人壽八萬四千歲。這一增一減,就叫一個「劫」。一千個劫叫一個小劫,二十個小劫是一個中劫,四個中劫是一個大劫。你算一算,這個數目有多少?
「世界始終成壞相」:這個世界,成有二十個小劫的時間;一點一點地成,經過二十個小劫成就這個世界。二十個小劫成了,以後又住;這時這個世界是很好的,也不會壞。住有二十個小劫的時間,然後又「壞」了;壞的時間,也是二十個小劫。壞然後就空,空也是空二十個小劫;空完了,又成、又住、又壞、又空…。
我們人也是這樣的生、住、異、滅。生的時候有二十年,由一生出來到二十歲這個期間,你就是再聰明、再有本事,也是在學習的階段。然後做事,這就是住;做事二十年,你或者賺錢,或者創革命,或去做總統,在四十歲以前都不容易做成功。等到你事業將要成就,有一點希望了;這時候會變化了,有一種異。異,也就是遷變、變化。在四十歲到六十歲這個變異的時間,也就會生病,有一種變化;由壯年就一天比一天地老了,一天比一天沒有用了。等到六十歲以後,就百病都發生了;到八十歲,就該死了。滅,就是死了。
無論哪一個人,都逃不出去「生、住、異、滅」這四個字;世界有成、住、壞、空,我們人就有生、住、異、滅。不止世界有成、住、壞、空,每一年也有成、住、壞、空。一年有春、夏、秋、冬四季,春天那三個月就是生的時候,夏天那三個月就是住的時候,秋天的三個月就是變異的時候,冬天的三個月就是滅的時候,滅也就是空。甚至每一個月、每一天,也都有成、住、壞、空或生、住、異、滅,時時都在變化。
「如是憶念悉了知」:以佛的智慧,這些個時間的法,在一念之中他就都知道了。「此時數智方便力」:這是知道時間和數目的智慧,所發出來的方便力。
一切眾生有生滅 色與非色想非想
所有名字悉了知 此住難思方便力
「一切眾生有生滅」:所有的一切眾生都有生有滅。「色與非色想非想」:有色的眾生和無色的眾生,有想的眾生和沒有想的眾生。這就是若有色、若無色、若有想、若無想,以及胎、卵、溼、化這一切的眾生。「所有名字悉了知」:所有這些眾生的名字,佛都知道。「此住難思方便力」:這是得到不可思議的智慧的方便力量。
過去現在未來世 所有言說皆能了
而知三世悉平等 此無比解方便力
「過去現在未來世」:過去世、現在世、未來世,這叫三世。「所有言說皆能了」:所有的言說,就是一切眾生的語言。一切眾生有種種的語言,各從其類;單單人的語言,已經就很多了。每一個國家的種族不同,所以語言也不一樣,是不容易完全明了的;這個世界或許有的人說會十國、二十國、三十國的語言,但沒有一個人能說,一百五六十個國家的文字、語言他都明白、都會說。沒有的!我們人的智力是達不到這種境界的;你就是學語文科的,由生學到死,也學不完這一切的語言。可是佛不需要學,他有大智慧,所以一切的語言、文字他都能明瞭;他這是不學而通,無師而明。他為什麼能不學而通,無師而明呢?就因為他得到真正的智慧,照了一切事理無礙的道理。
「而知三世悉平等」:他知道過去、現在、未來這三世都是平等的,都是一樣的,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;雖然是一樣,而三世還了不可得。為什麼呢?因為「過去心不可得,現在心不可得,未來心不可得」。「此無比解方便力」:這是無能比的見解、智慧所發出來的方便力量。
有人就說:「有的人會全世界的語言文字,不過你沒有見著。」或者有,好像在聯合國裡,有的人對世界各國的語言文字是懂一點點,可是不會懂完全的。或者他會說一句英語、一句日語、一句德語、一句法語、一句中國話、一句葡萄牙話、一句西班牙話,每一個國家的語言他只會一句;這不算全會,這叫一知半解,談不到完全都會。不要說世界的語言文字,就一個國家的言語都不容易完全懂;不要說旁的,就拿中國來說,各地都有方言,就自己國家的人都不能完全懂。我最初到廣東,廣東人說話,我一句也聽不懂。「什麼事」,他說「咪也也啊」;「沒有」,他說「謀」。完全聽不懂!我聽中國的福建話,那更不懂了;「咕嚕咕嚕」的,不知道他在說什麼?就像《四書》上所說的,「今也南蠻鴃舌之人」;鴃舌,就是好像小鳥捲著舌叫似的,那真是難聽到極點了!
又不要說一個國家,就是一個家庭裡邊,有的時候說話都互相不懂的。這語言不是那麼容易,就算人類的語言你完全懂了,可是畜類的語言你又不懂了;飛禽走獸的語言各自不同,每一類的小鳥都有它自己的語言,每一類的禽獸也有它自己的語言,海裡的魚、鱉、蝦、蟹的語言又不同了。你說,這麼複雜的情形,你怎麼能完全都懂?那最小的螞蟻也有螞蟻的語言,蚊蟲也有蚊蟲的語言。你看那蚊蟲一叫,大家都聚會到一起去了,飛也是在一起,落到那兒也在一起;所以蚊蟲、蜜蜂都是一堆一堆的,螞蟻也是一堆一堆的。為什麼呢?牠們自己講說:「我們要組織一個黨,好對治敵人。」牠們都有牠們的語言。就像人類也都互相有黨派,你不是我這一黨的,我就要攻擊你;即使是同我一黨的,你若侵佔了我的利益,我也要攻擊你。現在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!所以我們人類是沒有人能完全懂這些語言的;除非什麼呢?除了菩薩、聖人、佛之外,其餘普通的眾生是做不到的。
爾時,光明過一億世界,遍照東方十億世界;南、西、北方,四維、上、下,亦復如是。彼一一世界中,皆有百億閻浮提,乃至百億色究竟天;其中所有,悉皆明現。彼一一閻浮提中,悉見如來坐蓮華藏獅子之座,十佛剎微塵數菩薩所共圍繞。悉以佛神力故,十方各有一大菩薩,一一各與十佛剎微塵數諸菩薩俱,來詣佛所。其大菩薩,謂文殊師利等;所從來國,謂金色世界等;本所事佛,謂不動智如來等。
「爾時」:在前邊這個偈頌說完了的這個時候。「光明過一億世界,遍照東方十億世界」:佛足下所放的光明,又超過一億個世界,普遍地照耀東方有十億那麼多的世界。「南、西、北方,四維、上、下,亦復如是」:南、西、北方,四維、上、下也都是這樣子。「彼一一世界中,皆有百億閻浮提,乃至百億色究竟天」:在每一個世界裡邊,都有百億閻浮提、百億四大部洲,乃至於百億色究竟天。「其中所有,悉皆明現」:在每一個世界裡,都現出釋迦牟尼佛放光的這種境界。
「彼一一閻浮提中,悉見如來坐蓮華藏獅子之座,十佛剎微塵數菩薩所共圍繞」:在每一個閻浮提裡邊,都見著釋迦牟尼佛坐蓮華藏獅子之座;有十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菩薩所共圍繞。「悉以佛神力故,十方各有一大菩薩,一一各與十佛剎微塵數諸菩薩俱,來詣佛所」:都是因為佛的大威神力的緣故,十方世界都各有一位大菩薩;每一位大菩薩又都帶著十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眷屬,一起來到釋迦牟尼佛的這個道場。
「其大菩薩,謂文殊師利等」:所說的大菩薩,就是和文殊師利菩薩差不多的這些個大菩薩。「所從來國,謂金色世界等」:他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?就是從金色世界那些個國家來的。「本所事佛,謂不動智如來等」:這些個大菩薩本來所事奉、親近供養的佛,就是所說的不動智如來等等。
爾時,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,各於佛所,同時發聲,說此頌言。
「爾時」:當爾之時。「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,各於佛所,同時發聲,說此頌言」:在每一個佛的道場裏邊的分身文殊師利菩薩,都在他本所事奉的那個佛的道場裡邊,同時發出一種聲音,說出下邊這些個偈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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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佛法啊,是隨著眾生的業障而興衰。眾生的業重,佛法就末了;眾生的業輕,佛法就興了。有的時候佛法興得快,末得也快;有的時候佛法興得慢,末得也慢。釋迦牟尼佛出現在這個娑婆世界,有的人就信佛,有的人就聽見佛法也不相信。就是正法的時代,也有像法,也有末法;像法的時代是以像法為多,但是也有正法,也有末法;在末法的時代,也有正法,也有像法。分開來說,有正法、像法、末法;若是會通了來講,在每一個時期頭裡頭都有正、像、末。好像正法時代,明明一樣的人,有的就相信佛,有的就不相信。相信佛的,這個時期對他來講是正法;不相信的,只看見佛的相好莊嚴的,這是像法時代;沒有見過佛,也不懂佛法的,那就是末法。在像法時代,也有人真正修行、證果、開悟,這也就是正法時代;有人根本就不聞法、不睹僧、不見佛,這就等於末法。
現在這個末法時代,法將末了;所以正法也很少,像法也不太多。由於眾生根機的關係,所以就對佛法狐疑不信,總對佛法認不清楚;正法他說是末法,末法又說是正法。所以這個時代是一個很危險的時代,人人都非常的迷,非常的糊塗!我對佛法的看法是,不必一定說它是佛法,可以說是我們眾生的心法;因為佛法就是一個最徹底的心理學,也是最究竟的一種真理。不管它是不是佛說的,只要合乎道理的,我們就相信;不合乎道理的,我們就不相信。所以我們現在研究佛法,就要追求真理,不管這個法是怎麼來的。要深入經藏,智慧如海;不要盡在皮毛上轉來轉去,那會浪費很多時間。我們研究佛法,也就是研究眾生法,你要先知道眾生的思想是什麼樣子。眾生不願意明白自己的思想,也不願意其他人明白;所以我們不叫它佛法,就叫它眾生法好了。佛經也不叫要它叫佛經,就叫它眾生經。心、佛、眾生,三無差別;是三而一,一而三,沒有分別的。你說佛說的法你不相信,那我們講心法;心法你不相信,那我們講眾生法。心說的是心法,眾生說的是眾生法,佛說的是佛法;你願意信哪一個,就信哪一個。你若不信,那也沒有辦法;因為末法時代就是這麼一回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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廣大苦行皆修習 日夜精勤無厭怠
已度難度獅子吼 普化眾生是其行
「廣大苦行皆修習」:佛在過去因地的時候,所修的苦行是無量無邊的;可以說是「豎窮三際,橫遍十方」,盡虛空、遍法界都是佛行苦行的地方。佛修什麼苦行呢?佛在雪山的時候,修六年苦行,每天只食一麻一麥;以這種最苦、最難行的苦行來修習,無論什麼苦行,佛都修習完了。「日夜精勤無厭怠」:厭,就是厭煩了,很不高興去修行;怠,就是懶惰、怠惰。佛修苦行是日以繼夜,夜以繼日這麼接連不斷地勤加修習,精進不懶惰;無論日、夜他都精勤,沒有厭倦、懶惰的時候。我們現在這個金山寺,也有點這個情形。白天,我們把講演的法會搬到紅木城那邊去;在路上走了有三、四個鐘頭回來,雖然每一個人都覺得疲倦,但是也不厭怠,還是和疲倦來作戰。
「已度難度獅子吼」:佛說法猶如獅子吼一樣,教化了難調難伏的眾生;佛因為有這廣大的苦行,所以把一切眾生都感動了。他的這種德行,令一切眾生都聞風而化──聞見佛的名字,就已經就得度了;本來是不容易度的眾生,佛也把他度了。「普化眾生是其行」:佛普遍來教化所有一切的眾生,這就是佛所作的一種行為。佛所做的,就是教化眾生、度化眾生。
眾生流轉愛欲海 無明網覆大憂迫
至仁勇猛悉斷除 誓亦當然是其行
「眾生流轉愛欲海」:眾生,就是眾緣和合而生的;包括胎、卵、濕、化、有色、無色、有想、無想、非有想非無想。這一切一切的眾生,都是眾緣和合而生的;因為是眾緣和合而生,所以就流轉到生死的苦海裡邊而不能出離。生死苦海最不容易出的,就是這個愛欲海;「愛之欲其生,惡之欲其死。」若是愛他,就願意他常常活著;若是討厭他、恨他,就願意他死。眾生就是這麼顛倒!「無明網覆大憂迫」:眾生所以沉沒到愛欲海裡不容易出離,其中有五種的原因;因為有這五種原因,所以這個愛欲海人都不容易出去。
第一,是水深。水若太深了,眾生掉到深水裡邊就不容易出來;這就譬如愛欲海,愛欲海就是那個深水的海。人若陷溺到愛欲海裡邊,想出去是不容易的;不容易出去怎麼辦呢?就在裏邊流轉。
第二,是波迅。迅,就是很快、很快的。海上的波浪太大了,你也沒法子出來;這個愛欲海的波浪也是很大的。你看世間上有多少無明重的眾生,男女就互相來談戀愛;戀愛不成功就自殺,這就是被愛欲海給吞沒了、吃了。你在愛欲海裡邊出不來就流轉了,流轉在六道輪迴裡頭;忽然而天,忽然而地,忽然而餓鬼,忽然而畜生,忽然而阿修羅,忽然而地獄,忽然做人,忽然就生天了,就這樣在六道輪迴裡頭流轉。
第三,是迷暗。迷暗,就是無明。因為你在水裡頭被水淹得東西南北也不知道,迷了又黑暗,黑暗又迷了,所以不能達到彼岸。
第四,是蟲執。或者你在水裡頭正想要出來的時候,被水裡的魚或者什麼蟲類把你的腿或者手給咬住了,你也出不來,這就叫「蟲執」。又譬如結網自纏,被愛欲網把你罩住、網住了,你也不能出離這個愛欲海。
第五,是憂迫失力。你出不來,就生出憂愁了;憂愁就來逼迫你,令你沒有智慧也沒有力量。把力量也失去了,智慧也失去了;所以東西南北都不知道了!
「至仁勇猛悉斷除」:至仁,也就是佛。佛勤修種種的苦行,勇猛精進;把一切欲海的塵勞都斷了,掃乾淨了,變成清淨沒有染污的光明智慧。「誓亦當然是其行」:我們眾生也要發誓願,照這樣來學;學佛把一切情牽物累的種種愛欲心都斷除,這才是真正的一個好行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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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我們到紅木城那兒去講經,講完的時候,就有一個人跑到我面前來告訴我:他看見我們金山寺去的這十一個人,每一個人都不笑,就我一個人笑。他認為這個很妙的!我就對他說,在三國的時代有個人叫彌衡,他目空一切,誰也看不起。有人就想要令他失敗,想叫他輸。這些人就開個會議,說:「等一等彌衡到我們這兒來,我們就在這兒坐著,誰也不要理他,看也不要看他,也不和他打招呼,看他怎麼樣?」彌衡到的時候,果然看見這些人坐在那兒像木頭、泥巴似的,沒有人動彈,更沒有人理他。他就哭起來了。旁人一看他哭了,就問他說:「你哭什麼?」彌衡說:「我今天走到死人堆裡來了!連一個有氣的活人都沒有,所以我就哭了!遇著死人怎麼能不哭呢?」我又說:「為什麼我今天笑呢?就因為我走到活人堆裡來了!你們這些人今天誰都沒有死,所以我就笑了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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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間放逸著五欲 不實分別受眾苦
奉行佛教常攝心 誓度於斯是其行
「世間放逸著五欲」:世間,是說的有情世間一切的眾生。一切眾生是有情世間,一切的山河大地是器世間,一切的聖人、諸佛是正覺世間。器世間不會放逸,正覺世間也不會放逸,只有有情世間會放逸。放,就是放蕩;逸,就是逃逸。放蕩而逃逸,就是犯法不守法規,所行所作都不合乎法。著五欲,就是著住到五欲上面,和五欲分不開了。什麼叫五欲呢?五欲就是財、色、名、食、睡。
著到財上的人就貪而無厭,錢再多他也不夠。好像歐那西斯是世界的船王,財是很多的;但是若比起沙烏地阿拉伯的費沙國王,那又相差太遠了。費沙王錢那麼多,結果被他姪子殺了,也是兩手空空地到他所不知道的那個地方去了。貪財的人迷財,結果也是空手而來,空手而去。貪色的人對美色是執著的,認為美色是世界上最值得貪戀的東西,結果也是同歸於盡。又有的人著到名上的,一天一天地擴大自己的名譽;甚至舉世聞名,名譽大到極點,也就死了。死了,這個名也帶不去。有人說:「那最好的就是吃了。有錢吃點好的東西,這是最好的了!」這是食。變著方法吃好東西,以為吃得越多越好;結果吃得面黃肌瘦,吃死了還不覺悟。有人就說:「財也沒有意思,色也沒有意思,名也沒有意思,食也沒有意思,睡是最好的了!」這是睡。白天睡,晚上也睡,睡醒了又吃,吃飽了又睡;就這樣糊糊塗塗地過一生,也沒有什麼大意思!財、色、名、食、睡這五欲,是往地獄走的五條根、五條路,可是世人都著住到這個上了。
「不實分別受眾苦」:財、色、名、食、睡都是沒有實體的,都是不實在的、虛妄的;不過人就執著到虛妄上,認不清楚。就因為執著到這個上面,所以就造出很多的罪業來;造出很多的罪業,將來就受種種的苦報。所謂起惑、造業、受報,就是這個!「奉行佛教常攝心」:你若能奉行佛的教誨,常常攝心,管著你的心;它打種種的妄想,你就把它攝回來,不要它打那麼多妄想!
打那麼多妄想,頭髮就會白了;你們各位看見我到亞洲的時候,果道和果逾他們不聽話,把我的頭髮都給愁白了。現在回來了,我也不管他們;他們也不覺得這個師父太嚴了,不給我麻煩,我的頭髮就又黑了,就因為不打妄想。在台灣的時候,他們台灣人說這個師父太嚴,怕得不得了;就對他們兩個人說:「你們趕快跑,趕快離開你們師父到台灣來,我們供養你們!」所以果道就不願意回美國來,因為台灣那兒有很多人請他吃齋;他覺得這是不錯的,著住到這個食上,連道都不修了。他原來叫果道,這樣一來就變成果不道了。這個真是很麻煩的一件事。
「誓度於斯是其行」:你能不著五欲,也奉行佛教,常常攝住你的身心;但念無常,慎勿放逸了,還要發願度脫世間上的一切眾生,這是你應該有的一種行為。
眾生著我入生死 求其邊際不可得
普事如來獲妙法 為彼宣說是其行
「眾生著我入生死」:這個眾生,就是說的人類這一類的眾生,也可以說是其他的一切眾生。無論哪一類的眾生,都有一個「我」的執著,一個「我所」的執著:「這個是我,這個是我所有的。」究竟這個「我」在什麼地方?你從頭頂上找到腳底下,頭有頭的名字,頭髮有頭髮的名字,耳朵有耳朵的名,眼睛有眼睛的名字,鼻子有鼻子的名字,臉有臉的名字;全身每一個部分都各有各的名字,你在全身找來找去也找不出一個「我」。你說哪一個地方叫「我」呢?既然沒有一個「我」,為什麼你要執著有個「我」呢?不錯,這個「我」是人的一個總名稱,其餘的都是別名。這樣看來,這些都是虛妄的假名而已,就是「我」也都是一個虛妄的、假的;所以你做不了主,你不能自己說了算。
為什麼這樣講呢?你若能說了算,你眼睛花,你叫它不要花;耳朵聾,你叫它不要聾;牙若掉了,你叫它不要掉;頭髮白了,你叫它不要白,叫它再黑了。但是黑了又白,白了叫它再黑,這也費了一番轉變的功夫。無論哪一個部分你都不能做得主,到時候腰也痛,腿也酸了,胳臂也不聽招呼了;尤其若得半身不遂的病,那更厲害,簡直就是一半不聽招呼了。這就是叫你覺悟,這身體根本就不是你的;若真是你的,你就能說了算,能做得主!做不得主都不是你的,也不是你所有的。你自己的身體尚且做不得主,何況身外的東西呢?那更做不得主了!所以一切都不要執著。
我常對你們講這幾句話,你們大約還記得。「人生七十古來少,前除少年後除老;中間光景不多時,又有一半睡著了。」你這一生,少年這二十年,你就再有本事,也不會有什麼成就,這要把它除去。等老了那二十年,頭髮也白了,眼睛也花了,耳朵也聾了,牙也要掉了,也沒有什麼大用處了。有看見人掉牙,但就沒有看見人掉舌頭的。我遇著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年人,我問他說:「你見沒見過有人掉過舌頭?」他說:「沒有啊!你怎麼問這個?你看到有人掉舌頭了嗎?」我說:「我就因為沒有碰見有人掉過舌頭才問你呢!你這麼大年紀應該經驗也多一點。」他說:「我也沒有遇著。」為什麼舌頭它不掉呢?就因為它軟;為什麼牙它掉呢?就因為它硬。有人說:「我見著一個掉舌頭的人。」那不是掉的,那是不守規矩的男人被女人給咬去了;這個是例外的,不算掉舌頭。所以老年這二十年,也算沒有用了。
譬如人能活七十歲,去了二十年少,又去二十年老,中間只有三十年了。這三十年,睡覺又睡去了一半,睡了十五年;再去掉吃飯、穿衣、大小便、娛樂的時間,又去了五年;只剩下十年的時間,這十年你說能做什麼?所以人都是虛妄而生,虛妄而死;掙扎了一輩子,然後也是兩手空空就死了。有人說:「法師,像你這麼講,那人就什麼也都不要做了,就等著聽其自然發展了?」也不對的,人應該要做事情。做什麼呢?要做善事,不要做惡事;要擇善而從,不善而改。一切眾生因為著住到這個「我」及「我所」上,所以就入了生死。
「求其邊際不可得」:你想找這個生死的邊際,想找出一個頭緒來,也找不到,它沒有一個頭。「普事如來獲妙法」:你應該盡上你的力量去事奉如來,供養諸佛,就能得到妙法。「為彼宣說是其行」:佛歡喜宣說佛法,我們也要代佛宣化,為國教民,來為佛宣說一切的妙法;這是我們應該有的一種行為。
眾生無怙病所纏 常淪惡趣起三毒
大火猛燄恆燒熱 淨心度彼是其行
「眾生無怙病所纏」:無怙,就是無所寄拖,也就是沒有人來幫助你。病,就是無明煩惱。眾生沒有依靠了,就生出種種的病,無明煩惱也常常來纏擾著。「常淪惡趣起三毒」:因為有無明煩惱,就造出種種的業來;造業就要受報,受報所以就常淪惡趣。惡趣,就是地獄、惡鬼、畜生、修羅,這叫四惡趣。你因為有貪、瞋、癡三毒,所以就墮落到惡趣裡頭去了;到惡趣之後,你還不知懺悔,還更增加你的貪、瞋、癡。這三毒把你本有的智慧就都給遮住了,好像天空裡頭有雲,把太陽光都給遮得黑暗了一樣。
「大火猛燄恆燒熱」:猛焰,就是旺盛。無明的煩惱火常常很旺盛地燒燃著,這火苗子一竄有幾十丈那麼高,甚至於燒到天上去了。恆,是常常的。常常這麼燒,越燒就越熱,越熱就越燒;這種的火是非常厲害的。「淨心度彼是其行」:你要用你清淨的心、光明的智慧,來度脫四惡趣裡邊的眾生,這是你應該有的一種行為。
眾生迷惑失正道 常行邪徑入暗宅
為彼大然正法燈 永作照明是其行
「眾生迷惑失正道」:眾生很奇怪的,你即使用手拉著他的耳朵,叫他時時刻刻都應該走正路,不應該走邪路,他就單單不聽,偏偏要走邪道不走正路,所以人是一種不可理喻的怪物。所謂「天堂有路無人走,地獄無門自來投」,這就叫迷惑。迷惑就是無明,因為有無明所以就失去正道,把正道丟了。
「常行邪徑入暗宅」:常常地走不正當的道路,就入了暗宅了。不正當的邪徑,譬如好吃東西、好喝酒、好跳舞,好看脫衣舞、好賭錢、好吸鴉片煙,這都是不正當的邪徑。可是不需要有人來教他,他自己就會向那條路上走。你就是天天教他修行、拜佛、誦經、拜懺或者念佛,他也不一定願意做。就是做了,也是很勉強地做一點點,等你一轉面的時候,他就不做了。可是做這個不正當的事情,你不教他做,他也要做去。好像出家人不應該去看戲,哈!人家齋主供養他幾個錢,他就要拿去看戲。不應該吸鴉片煙,包括大麻在內,他就要偷偷摸摸不叫人知道地去做一做、試一試!試過了之後,還覺得沒有完全懂那個滋味,又再試一次;再試一次又覺得還不夠,再試一次。這樣一而再,再而三,三而四,四而五,沒有完的時候。
暗宅,就是愚癡,見不著光,沒有智慧了;那就是暗宅,黑暗的一個房子,也就好像監獄似的。你不要以為自己很自由的,現在我們人都是在監獄裡頭呢!你本身就是個監獄,想要上天也上不去,要入地也入不了。為什麼呢?因為在監獄裡頭,不自由。你若真正得到自由了,願意上天就上天了,願意入地就入地了,願意到龍宮去就到龍宮去了;無入而不自得焉,願意到什麼地方去就到什麼地方去。這是真正自由,就出那個暗宅了!
「為彼大然正法燈」:要為了這一類自己把自己用網給網住,好像蠶做繭似的眾生,把正法燈給他點起來。大然,就是點起來。什麼叫正法燈?就是教你離苦得樂,了生脫死,捨邪歸正的這個法。「永作照明是其行」:永遠做這一類顛倒眾生的照路明燈,來把黑暗的暗宅給照光明了;這是行菩薩道的人應該有的一種行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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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長途電話,應該趕快告訴我!因為一定有很要緊的事,所以他才打電話來。打電話來的這個人現在不能動彈,不能走路了。就因為給你買了一張飛機票,回去就病了,到現在也沒有好;拖延這麼久的時間,他沒有法子了,所以今天打長途電話來求救。
為什麼他病了呢?這就是錯因果了!不是給你買飛機票錯因果;他藉著給你買飛機票,回到香港就和所有的人化緣,叫旁人給拿錢。本來是他們三個人在台灣給你買飛機票,這只三個人出錢就可以了,回到香港去不應該向旁人再來化緣的;因為香港的居士並不知道他在台灣給買飛機票這個事情,究竟這個事情是真的、假的,沒有人知道。就算是真的,你向所有的人化緣,化回來也不報個數目;就說買飛機票叫大家拿錢,究竟大家拿了多少錢?沒有人知道!他們拿人家的錢來送禮給你,給你買飛機票;他們自己充有錢的人,說:「我們給買、我們給買!」回去叫大家拿錢。所以就因為這麼樣錯因果,病到現在,甚至不能走路了。
他回去化緣也沒有告訴我,旁人也沒有說。我今天在電話上問他:「為什麼你買飛機票要叫大家拿錢?」「喔、喔──」他說不出來了。所以你們各位要知道,差之絲毫,就謬之千里。不錯!給你買飛機票,願意供養三寶,這是好的;但是他不應該在人前充有錢人,一回去又要叫大家出錢。他向別人化緣,是想自己省一點錢;現在不單沒有省錢,還花了七千塊錢去治病。如果他自己不打腫臉充胖子,自己捨不得錢,又想要充好漢,就不會這樣子了;就因為錯了因果,所以就病到現在。你看厲害不厲害!
所以這個師父你們近不得,你接近這個師父,一點因果也不能錯的;因果錯了,那護法菩薩就不允許你。你差一點,護法菩薩就要給你降魔寶杵試一試,就這麼厲害的!你們不要以為錯一點因果沒有什麼關係,現在沒有什麼關係,將來就有了麻煩了。我今天特意給你們講,也告訴你們大家聽一聽。你們如果怕將來有麻煩,趕快跑,趕快離我遠一點;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,這樣或者不怕的。無論哪一個出家人或在家人,若在我的面前錯了因果,那就是不得了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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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生漂溺諸有海 憂難無涯不可處
為彼興造大法船 皆令得度是其行
「眾生漂溺諸有海」:我們人就猶如虛空裡邊的微塵一樣,忽高忽低、忽南忽北,隨業漂流而受果報;在業海裡邊浮沉不定,時時都有生命的危險。一切眾生都在三界二十五有裡邊漂流,沒有一個停止的時候。溺,就是沈溺;被三界二十五有的諸有海所淹溺了。「憂難無涯不可處」:在這個諸有海裡邊,有很多的憂悲苦惱,很多不如意的事情。三界無安,猶如火宅一樣,所以不可以留戀、貪著三界的快樂。
「為彼興造大法船」:佛和修道的人,就為漂溺諸有海、憂難無涯的這一類眾生興造大法船。大法船,就是建立道場;你能建立道場,就是建立大法船,這個船能度無量無邊的眾生。還有你轉大法輪,這也叫興造大法船。譬如我們現在講經說法,這都是在興造大法船;我們現在在建造道場,預備給十方人來用,來講經說法,這也叫興造大法船。我們現在翻譯經典,這也和興造大法船是一樣的;每一部經都有它的妙義,能令無量眾生都發菩提心、依法修行,這就是法船。可以說,金山寺的出家人,一舉一動、一言一行,都是在興造大法船;這個大法船一興起來,能令一切眾生從生死的此岸,經過煩惱中流,度到涅槃的彼岸。我們這個法船造好了,眾生就都得度了;所以我們現在是在興造大法船的期間呢!
「皆令得度是其行」:令一切眾生都完全得度,這是修行菩薩道的人應該有的一種行為。
眾生無知不見本 迷惑癡狂險難中
佛哀愍彼建法橋 正念令升是其行
「眾生無知不見本」:我們眾生沒有真正的知識,所以就常常顛倒,做一些個不合理的事情,也不見本來的面目;就是不能明心見性,返本還原。眾生和佛本來是一樣的,就因為迷了,所以就做眾生。諸佛也是眾生,和眾生是一樣來著;但他覺悟了,所以就證了佛果。覺悟什麼呢?也就是見到本體、本性、本來的面目了。
「迷惑癡狂險難中」:眾生迷了,所以就迷惑癡狂。迷,就是對一切的道理都認不清楚了。惑,因為認不清楚一切的道理,分不清楚是道或非道、正道或邪道,所以就生了疑惑了。這一疑惑,就顛倒黑白,迷真逐妄了;把真理迷昧了,盡跟著虛妄的跑了,所以叫癡,也就是愚癡。愚癡,才跟著虛妄跑;若不愚癡,就不會跟著虛妄跑了。那麼愚癡到什麼程度呢?愚癡到發了狂。一發狂,就東西奔走;東西奔走,就很容易入險道,遭逢這一切的危險、困難。
「佛哀愍彼建法橋」:佛為什麼要講經說法呢?就因為看著眾生太可憐了。眾生就像蒼蠅似的亂飛亂撞,也不知道想法子出離三界;佛一看這種可憐愍的眾生太苦了,於是乎就給眾生建大法橋,使令眾生由生死的此岸度到涅槃的彼岸去。「正念令升是其行」:令每一個眾生都有一種正知正見,正念現前,超出三界去,得到涅槃常樂我淨的果位。這是修行人所應該去做的。
見諸眾生在險道 老病死苦常逼迫
修諸方便無限量 誓當悉度是其行
「見諸眾生在險道」:佛為什麼修道?就因為他見著一切眾生,在六道輪迴的險道中很危險的;險道裡邊有毒蛇猛獸,又有虎狼獅子。「老病死苦常逼迫」:這裡邊又常常有生、老、病、死這四種苦來逼迫著,沒有法子擺脫得了。「修諸方便無限量」:修一切沒有限量那麼多的方便法門。「誓當悉度是其行」:發誓願意來完全度脫所有這一切險道裡的眾生,這是修行人所應該有的一種行為。
聞法信解無疑惑 了性空寂不驚怖
隨形六道遍十方 普教群迷是其行
「聞法信解無疑惑」:有大善根的人,一聞法絕對就相信,也明白了,就連頭髮絲那麼一點點的疑惑也沒有。「了性空寂不驚怖」:他明了自性本來是空寂的,不會聽說這個自性空了,就生出大恐怖來。「隨形六道遍十方」:佛隨著眾生在六道裡化現出一切眾生的樣子,遍滿十方法界。「普教群迷是其行」:他普遍地教導一切迷昧的眾生,令眾生離開黑暗得到光明,這是他所應該做的一種行為。
爾時,光明過十億世界,遍照東方百億世界、千億世界百、百千億世界、那由他億世界、百那由他億世界、千那由他億世界、百千那由他億世界。如是無數、無量、無邊、無等、不可數、不可稱、不可思、不可量、不可說,盡法界、虛空界,所有世界;南西北方,四維上下,亦復如是。彼一一世界中,皆有百億閻浮提,乃至百億色究竟天;其中所有,悉皆明現。彼一一閻浮提中,悉見如來坐蓮華藏獅子之座,十佛剎微塵數菩薩所共圍繞。悉以佛神力故,十方各有一大菩薩,一一各與十佛剎微塵數諸菩薩俱,來詣佛所。其大菩薩,謂文殊師利等;所從來國,謂金色世界等;本所事佛,謂不動智如來等。
「爾時」:當爾之時,在文殊師利菩薩說完前邊的這些偈頌之後。「光明過十億世界,遍照東方百億世界、千億世界百、百千億世界、那由他億世界、百那由他億世界、千那由他億世界、百千那由他億世界」:釋迦牟尼佛從足下放出來的光明,一段比一段放得更大、更遠,所照的世界也更多。這時佛足下所放的光明,超過十億那麼多的世界,還向東方去照耀;照耀了百億世界、千億世界、百千億世界、那由他億世界、百那由他億世界、千那由他億世界、百千那由他億世界那麼多的世界。
「如是無數、無量、無邊、無等」:像前邊所提出來的這麼多的世界,簡直就是沒有數可數,沒有度量可以來稱量,沒有邊際,也沒有可以比的那麼多。「不可數、不可稱、不可思、不可量、不可說,盡法界、虛空界,所有世界」:也不可以數,也不可以用名稱來說它;不單不可以用名稱來說,乃至於你就思想一下,也想不出來那麼多。這真是不可數了,有說不出那麼多。有多少呢?有窮盡法界、虛空界所有一切的世界那麼多。「南、西、北方,四維、上、下,亦復如是」:南、西、北方、四維、上、下的世界,也都是這樣子。
「彼一一世界中,皆有百億閻浮提,乃至百億色究竟天」:在每一個世界裡邊,都有百億那麼多的閻浮提,乃至於百億色究竟天。「其中所有,悉皆明現」:在這麼多的閻浮提、色究竟天的每一個地方,佛足下的這個光明都照耀到了。
「彼一一閻浮提中,悉見如來坐蓮華藏獅子之座,十佛剎微塵數菩薩所共圍繞」:在每一個閻浮提裡邊,都見著釋迦牟尼佛在大寶蓮華藏的獅子座的上邊,結跏趺座而坐;有十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菩薩,共同來右繞於佛。「悉以佛神力故,十方各有一大菩薩,一一各與十佛剎微塵數諸菩薩俱,來詣佛所」:這都是藉著佛的神力的緣故,十方的每一個世界都有一位大菩薩;每一位大菩薩都和十佛剎微塵數那麼多的眷屬菩薩,一起來到釋迦牟尼佛菩提樹下金剛寶座的這個地方。
「其大菩薩,謂文殊師利等」;所說的大菩薩,就是像文殊師利菩薩這樣子的大菩薩。「所從來國,謂金色世界等」:他門所從來的國家,就是所說的金色世界等等的國家。「本所事佛,謂不動智如來等」:每一位菩薩在他那個世界所事奉的佛,就是所說的不動智如來等等。
爾時,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,各於佛所,同時發聲,說此頌言。
「爾時」:當爾之時。「一切處文殊師利菩薩,各於佛所,同時發聲,說此頌言」:在每一個佛的道場的分身文殊師利菩薩,都各自在他本所事佛的那個道場裡,同時發出同一樣的聲音,說出下邊這些偈頌。
一念普觀無量劫 無去無來亦無住
如是了知三世事 超諸方便成十力
「一念普觀無量劫」:我們眾生觀察一件事情,需要很多的時間;又要用腦筋來算它,就是用電腦也要用手去按鍵盤之後,才能算出來這個數目。可是佛連電腦也不需要,就在一念之中,就能普遍觀察十方三世無量劫那麼長的時間裡的一切事情。「無去無來亦無住」:這一念,也沒有來、也沒有去,也沒有所住著。「如是了知三世事」:佛就在一念之中,就能照了時間和空間;過去世、現在世、未來世這三世的事,他都明了。「超諸方便成十力」:超過一切一切的方便法門,成就佛的十種力量。
十方無比善名稱 永離諸難常歡喜
普詣一切國土中 廣為宣揚如是法
「十方無比善名稱」:十方世界所有眾生的名稱,都比不了這個名稱。這是誰呢?就是佛。「永離諸難常歡喜」:他離開一切不如意的種種災難,常常地生如意吉祥的歡喜。「普詣一切國土中」:他普遍到十方一切諸佛的國土裡邊。「廣為宣揚如是法」:廣為宣揚諸佛教化一切眾生的這種妙法。
為利眾生供養佛 如其意獲相似果
於一切法悉順知 遍十方中現神力
「為利眾生供養佛」:為著想要益利眾生,所以就供養諸佛。「如其意獲相似果」:因為供養佛,所以他就得到好像佛的果位一樣。「於一切法悉順知」:所有一切八萬四千法門,他沒有不明了、沒有不迎刃而解的;這種智慧,能知一切諸法的實相。「遍十方中現神力」:普遍到十方一切諸佛國土裡,現大威德神通之力;佛在過去生中,就修這種的行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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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論出家人、在家人,若有重要的事情想來見我,要提前一天約訂一個時間;若沒有先訂約會,無論哪一個,都不要來叫我的門!因為我有我自己的功課,你若訂一個約會,我可以把我的功課,或者早一點把它做完了,或者退後一個時間,我有一定的準備。不是有什麼事情願意來見我,就去叫我的門,這樣子是不可以的!在這兒久住的人都會知道這個規矩,初初來的人不知道,那麼在這兒住得久的人就應該告訴他。若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,無論哪一個我也不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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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初供佛意柔忍 入深禪定觀法性
普勸眾生發道心 以此速成無上果
「從初供佛意柔忍」:從初,也就是初發心。初發菩提心要來供養三寶,這個時候的心意是很柔軟的,又有忍耐心。柔,就是柔和不剛強。這柔和,就是修道的一種美德。你看哪一個人若是常常能柔和,性情不暴躁,這種人一定會成就道業。柔和,往淺顯的來說,就是沒有脾氣了;柔能克剛,弱能勝強。所以我們修道的人,最要緊的就是不要有無明;不要有脾氣、不要剛強,要和柔忍辱。這個「忍」,就是我們一個無價的寶貝。所以我常常講:「忍是無價寶,人人使不好;若能會用它,事事都能好。」你若能用這個忍啦,修道一定會成功的;你若沒有忍耐心,就不容易成功。所以我們修道,從最初發菩提心,就應該常常修柔和、忍辱、精進、禪定、智慧。
「入深禪定觀法性」:修道若沒有忍,不柔和,就不能入深禪定;你能柔和了,才能入深禪定。入深禪定,也就是得到真正的正定、正受了。怎麼叫淺禪定呢?淺,就是一開始這個禪定還不堅固,有的時候還會退。深禪定,就是時時都在定中,行、住、、坐臥四大威儀之中,時時都在定裡邊。觀法性,常常觀察諸法實相的法性。你能明白法性,心就不會退轉了;為什麼你會退轉呢?就因為沒有明白法性。
「普勸眾生發道心」:我們修道有正行、助行。正行,就是我們的修行;時時刻刻都要去修行。助行,就是要幫助其他人,影響其他人也來修行;令其他人都發菩提心,發無上的道心。因為佛教是不自私的,自己覺悟了,也應該教其他人也覺悟;自己證得無上妙果了,也希望其他的眾生證得無上妙果。普勸,就是沒有分別、沒有選擇地來勸。不是說:「這一個眾生和我近一點,我就勸他發菩提心;那一個眾生和我疏遠,我就不勸他發菩提心。」沒有這種分別的選擇,一視同仁,把大家都看成一個樣的。你信我,我也勸你發菩提心;你不信我,我還是盡上我的心來勸你發菩提心、發無上的道心。
你要這樣子不分別、不選擇地來勸度一切眾生,令他們發無上的道心;你教其他人發無上的道心,這就是你修道的助緣、助行,是幫助你來修行的。勸其他人發無上的道心,這就是在佛教裏頭立功、立德、立言。我自己好,也願意其他人好;我自己得到受用,也想叫其他的眾生都得到受用。因為眾生和我是一體的,和我都是一個的;如果有一個眾生沒有發道心,就覺得和我自己沒有發道心是一樣的。所以要盡上自己的心和智慧,來勸化其他的眾生發菩提心。
「以此速成無上果」:你怎麼成佛呢?就因為你願意其他人也成佛,立得有功了;以這種勸化眾生的功德,所以你很快也就會成就無上的覺果了。無上的覺果,也就是佛的果位,也就是如來、應供、正遍知、名行足、善逝、世間解、無上士、調禦丈夫、天人師、佛、世尊的果位。
十方求法情無異 為修功德令滿足
有無二相悉滅除 此人於佛為真見
「十方求法情無異」:我們修道的人要參訪善知識,要訪友求明。訪友,就是訪同參的道友;求明,就是求明師來指點,求善知識來教化。不是在一個地方訪友求明,要到十方世界去訪友求明;有人比我有智慧,我一定就要去求這一位善知識,來令自己明心見性。什麼叫善知識、善友呢?勤修戒、定、慧的人,就是善友、善知識;有貪、瞋、癡的人,就是惡友、惡知識。善者,你就應該效法他;惡者,你就應該以他為戒,止惡防非,防備走錯了路。所以要十方求法。古來的人為法忘驅,受千辛萬苦也不怕艱難;還是這一念求法的心,只向前精進,不向後退轉。這種真心,也就是真的誠懇心。情無異,就是不論遇到什麼困苦艱難的環境,也不會改變自己求法的思想;再苦再難,也要求法。
「為修功德令滿足」:單單有了法還不行,一定要有功德;你若沒有功德單單有法,就會著魔障。這魔障有天魔、地魔、人魔、財魔、色魔、自魔(從自心來的魔)、他魔(由外邊來的魔)。因為你想要修道,他才來魔你;你若不修道,就沒有魔了。有人說:「那我不敢修道了!」你不敢修道就不會成道,也沒有功德。修道的人是世間上最尊貴的人,所謂「有道人人尊,有德人人欽。」你若有道,人人都恭敬你;你若有德行,人人都欽佩你,所以這個道德是最要緊的。修種種的功德,就是要利益一切人、幫助一切人、成就一切人,令一切的人都得到圓滿的幫助。令滿足,令什麼滿足呢?令功德滿足;佛是三覺圓,萬德備,所以稱之為佛。我們為什麼沒有成佛?就因為我們功德沒有圓滿,所以沒有成佛。
等到功德滿足了的那個時候,還不要自滿;為什麼呢?滿就會招損,謙才會受益,所以不可以自滿。你若覺得自己比誰都大,那就完了!好像有的外道說天主是最大的,還說只能有一個天主,其他任何人都不能作天主,只可以給天主作奴隸。我不願意給天主作奴隸,那你這個天主就作一個光桿子的天主好了!為什麼呢?因為太不平等了;這樣的天主才是真正的專制,真正的獨裁,真正的強權!為什麼呢?他不許可旁人做天主。以前有皇帝,第一個皇帝退位了,還要有第二個皇帝接著呢!怎麼就可以一個人做天主呢?你永遠都不死,永遠都在那地方?沒有這個道理的!現在的民主國家,人人都有份做總統;若人人沒有份做總統,就單單一個人做總統,那也是專制、獨裁、霸王嘛!所以這個理論是講不通的。
佛教為什麼偉大?就是主張人人可以成佛;你若肯修行就可以成佛,你若不修行就不能成佛。不像天主教似的,你再怎麼修行,也不能做天主。「你們都在我這個天主的腳底下,我這個天主就要踩到你們人的頭頂上!」若是有這樣的天主,那不單不夠神的聰明,連鬼都不如呢!鬼都不站在人的頭頂上,這是絕對不合理的!我也不管有多少人反對我這個理論。老實講,你若是不服,可以提出你的道理來辯論一下;不論哪一個,盡虛空、遍法界所有的天主教徒都可以來辯論,我等著!這並不是在誹謗某一個人,這是在研究真理。真理是平等的,沒有自私自利的;真理不是私人所獨有的,是人人所共有的。
「有無二相悉滅除」:有,就是有自滿心;無,就是有自卑感。二相,是有相和無相、人相和我相、眾生相和壽者相;這一切一切的相,都是二相。悉滅除,也不落於空,也不落於有。落於空就是著到無上,落於有就是著到有邊上;不落於空也不落於有,就是不落二邊;沒有二邊,就是中道。中道,就是真空能生出妙有來,妙有也生出真空來。你說它空嘛?它又有妙有;你說它有嘛?它又是個真空。所以真空不礙妙有,妙有不礙真空。
我們人修行,也就是修這個真空妙有;這都是自己本有的,不是從外邊得來的。若沒有真空,你就不能成佛;若沒有妙有,你也不應該修行。你修行也沒有什麼,修它幹什麼?就因為有妙有,所以要修行;本來是沒有的,但是你一修它,就有妙有了。本來是沒有,就是個真空;你一修就有了,這是妙有。所以說真空不空,才有妙有;妙有非有,所以又叫真空。這裡頭,有、無俱不立,都沒有了,都掃乾淨了;這就是本來的面目。「本來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?」你不要盡頭上安頭,騎驢還找驢,也不要滿街去找頭去!好像那個演若達多照鏡子,看見鏡子裡頭那個人有個頭;就以為自己的頭丟了,所以就發起狂來,到處去找頭:「我的頭跑到什麼地方去了?我的頭到哪裏去了?」到街上去見著人就問:「你看見我頭到哪裡去了嗎?」這真是發顛了!本來頭也沒有丟,就因為看見鏡子裡的那個人有個頭,就以為自己沒有頭了。這就是沒明白!
「此人於佛為真見」:你若能「有、無二相悉滅除」,就能「掃一切法,離一切相」,能見著本來面目。你見著本來面目,就是見著那個「本元自性天真佛」了。
普往十方諸國土 廣說妙法興義利
住於實際不動搖 此人功德同於佛
「普往十方諸國土」:修道的人要發廣大的心,要到十方諸佛的國土去普遍教化一切眾生,令一切眾生同成佛道。又要「忘人無我」。雖然教化眾生,而沒有一個眾生是我教化的,這是忘人;無我,根本就沒有一個自己,一舉一動、一言一行都要迴向給法界眾生。「廣說妙法興義利」:到每一個國家都常常說法。廣說,就是廣多地演說妙法,有因緣就說法。妙法,對機的法就叫妙法。你若不對機,妙也不妙了;你若對機,不妙也妙了。興,就是興起來。興起來一切有意義的事,來利益一切眾生。所謂「但有利益,無不興崇」,都把它興起來,都去做去!這也就是盡一切的方便法來教化眾生,利益一切眾生。
「住於實際不動搖」:你自己也要有定力,住到實相的理體上。實際也就是真理。不動搖,是有定力,不為境界所轉。你若有定力,就不會動搖;你若沒有定力,就會動搖。你若能這樣如如不動、了了常明,對境無心;就能人轉境,而境不能轉人了。「此人功德同於佛」:真有這種的定力了,不為一切的境界所搖動的人,他的功德和佛的功德是一樣的。
如來所轉妙法輪 一切皆是菩提分
若能聞已悟法性 如是之人常見佛
「如來所轉妙法輪」:如來,是佛的十號之一。如來者,是無所從來,亦無所去,所以名為如來;也就是來而未來、去而未去,沒有來、沒有去,所以叫如來。所轉妙法輪,就是佛所說的法。佛所說的法有三藏十二部。三藏,就是經藏、律藏、論藏。經藏是顯示定學,律藏是顯示戒學,論藏是顯示慧學;所以經、律、論,也就是戒、定、慧;深入三藏,也就是勤修戒、定、慧,熄滅貪、瞋、癡。
什麼叫十二部呢?有首偈頌說:「長行重頌並授記,孤起無問而自說,因緣譬喻及本事,本生方廣未曾有,論議共成十二部。」
一、長行。長行是經中一行一行的文字。
二、重頌。重頌是把前邊經文的意義,用偈頌再說它一遍。
三、授記。授記是佛給菩薩、羅漢預先授一個記別號,說:「汝於來生在什麼世界,於什麼劫裡應該成佛,壽命多久,名號叫什麼。」
四、孤起。孤起是孤起頌,與前邊的經文沒有什麼關係,與後邊的也沒有什麼關係;就在經上突然間就說出這麼幾句偈頌來。
五、無問而自說。所有的佛經都是有人問,佛才說這個經;若沒有人問,佛就暫時不說。惟獨有幾部經,是沒有人問佛就說了;好像《阿彌陀經》就是不問而自說的,沒有人問佛就說了。
六、因緣。為什麼因緣講這一部經。好像《楞嚴經》,就因為阿難被摩登伽女用先梵天咒攝到她家裡去,想破壞他的戒律;幸虧佛知道了,就說〈楞嚴咒〉,令文殊師利菩薩持咒往護──就是到那個地方用〈楞嚴咒〉來護持阿難──阿難因此才沒有破戒。這就是個因緣。
七、譬喻。譬喻是用種種的比方來說這個法。
八、本事。本事是釋迦牟尼佛或諸大菩薩過去生中的一些個事,以及種種的修行事相。
九、本生。本生是佛或者菩薩在這一生的事和因緣。
十、方廣。好像《大方廣佛華嚴經》,就是方廣部。
十一、未曾有。有的經教,是從來也沒有說過,也沒有人知道的,這叫未曾有。
十二,論議。論議是研究一切的論議來辯論。
有些不懂佛法的人,以為十二部是十二部經典。你問他,他就說:「《妙法蓮華經》是一部,《金剛經》是兩部,《彌陀經》是三部,《四十二章經》是四部等等,一共有十二部。」這是不對的!十二部經包括所有的《大藏經》,全部的《大藏經》沒有超出三藏十二部的,這是總括起來說的。佛轉妙法輪,就是說三藏十二部經;擴而充之,凡是講經說法,都是轉妙法輪。我們現在天天在三藩市講經說法,教化眾生,這也是建立大法幢、建立大道場。法輪是不應該停的,大江里的水是天天流、天天淌的,我們金山寺也是天天要講經說法的。這都是在轉妙法輪呢!
「一切皆是菩提分」:在所有的道場轉妙法輪,這都是在種菩提因,將來就結菩提果。菩提分,也就是菩提因;菩提,是梵語,此云覺道。覺悟這個道你是有一份了。「若能聞已悟法性」:你若能聽過法之後就能覺悟,明白一切諸法的實相,一切諸法的法性。諸法實相,就是個真空,可是真空裡頭又有妙有。「如是之人常見佛」:像這樣常常能明白佛的種種教化,能了悟佛所轉的妙法輪的人,便常常能見著佛的法身。
* * * *
去年我沒有到亞洲之前,曾經叫你們各位寫出自己修行的經驗,或者寫一首偈頌或者一篇文章,如果說得有道理,我便預備在今年的三月十六日傳法給各位。可是今年金山寺要整修,沒有時間來籌備這一件事情,所以也就沒有實現傳法的這種儀式。有很多人心裡就多少有點著急,說:「這個法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傳呢?」常常有人打這種的妄想。所以在今天的講經法會結束之前,我要告訴各位,再不要打這個妄想!等把工修完了,今年有機會,就今年做傳法的法會;今年若時間來不及,就等到明年了。只要你好好的用功修行,有所得了,開智慧了,我隨時都會傳法給你的。
接法之後的人,絕對不可以做顛倒的事情;一定要在佛教裡有所貢獻、有所建樹──建樹,就是做出來一些個事業。不可以再馬馬虎虎、隨隨便便的!我們金山寺的修道人,多數是吃一餐,也多數是坐單的。既然吃一餐又坐單,男的絕對不可以打女的妄想,女的更絕對不可以打男的妄想;這個男女的妄想若能停止了,那這個菩提你一定是有份的。男的不要故意和女人找機會來談話,女的也不要故意找機會和男人來談話!這樣子,你的心就會清淨,身也會清淨;身心清淨,一定會成就你的菩提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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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見十力空如幻 雖見非見如盲睹
分別取相不見佛 畢竟離著乃能見
「不見十力空如幻」:你見著佛的十力,可不要著住到這個上面;你若見而不著,這才是真見。佛的十力也是如幻、如化、如空花,不應該執著;你若不是這樣來看佛的十力,就會著住到佛的十力上,以為這是實有的了。
「雖見非見如盲睹」:你若不明白佛的十力本來是空的、是無形的,那你雖然看見佛的十力,也還是沒有真正了解。非見,就是不明白。不明白就像什麼呢?這兒舉出一個譬喻來,就好像盲睹。一個沒有眼睛的人,你叫他看東西,你說他能看見什麼呢?他就看見眼前的黑暗,這就是《楞嚴經》上說的「惟見黑暗」。「惟見黑暗」這也是對的,他是覺得眼前就是黑暗的,不能說他沒有見;可是見雖然見了,但看不清楚,只看見黑暗的一面,沒有看見光明那一面。沒有看見光明,那就等於沒有見一樣;這就譬如雖然見著佛的十力,但不明白佛十力的妙用,也等於沒有見一樣。
「分別取相不見佛」:為什麼這樣說呢?因為看見和沒看見、有佛的十力和沒有佛的十力,這都是在分別取相上來用功夫。用你的分別心來取相於佛,這是沒有見著「本元自性天真佛」,沒有見著佛的法身。「畢竟離著乃能見」:你若離一切的執著,才能見著佛的法身,那才是真見佛。
眾生隨業種種別 十方內外難盡見
佛身無礙遍十方 不可覲見亦如是
「眾生隨業種種別」:諸佛的慧力、光明,遍照盡虛空、遍法界;眾生的業障,也是充滿盡虛空、遍法界。幸虧這個業障沒有形象、沒有實體,如果這個業有真實體的話,一個眾生所有的業力,就會把這個虛空都給裝滿了,把所有的虛空都消滅了!因為眾生的業太多了。眾生業力有種種的不同,有善業、有惡業;善業就結善果,惡業就結惡果。講到這個地方,我又想起一個很好笑的事情,現在對你們講一講;由這一件事情,就證明人的心為境所轉是很快的。
中國的風俗,過春節時,每家的門口都要貼上一副對聯,又叫春聯;就是過年講幾句吉祥話,這一年就都吉祥了。那麼廟上也隨俗,也貼這個用紅紙寫的春聯。廟上的春聯寫什麼呢?一般人寫吉詳話;我就寫佛教裡的名詞,寫了一個「智慧如海」。那時候我十六歲,「智慧如海」這幾個字也寫得很不規矩的,就好像發狂的人寫的字似的;一般人看了,說這個草字這麼樣寫,更好了!那時廟上有一個沙彌,他因為歡喜這個字,所以就左念右念地總念:「智慧如海、智慧如海、智慧如海…。」我聽了,就在他後邊喊了一聲:「你業力如海!」他一聽就大發脾氣:「啊!你怎麼說我業力如海?你真是…,過年你罵我!」我說:「你不要發脾氣,我說你業力如海,你一定會承認的,你絕對不會反對我這個說法。」
他就問:「怎麼說?」我說:「這業力有善業、有惡業,我說你業力如海,你知道我是說你惡業如海、還是善業如海?假如我說你是善的業力如海,那麼你怎麼樣啊?」他說:「哦,那我要給你叩個頭。」我說:「你呀,就是這麼一個善業、惡業沒有說明白,你就發脾氣;一說明白了,你又要向我叩頭。你這麼一點定力都沒有,你修個什麼道啊?」他把眼睛瞪著:「那怎麼辦呢?」我說:「怎麼辦?你要把這個善業忘了,惡業也忘了,這就對了!」這以後他就到處給我宣傳,說:「某某人真是有智慧,只一個字,就可以令你發脾氣,又可以令你歡喜。」我說:「你這真是太愚癡了,才被我的言語轉。」他說:「是的,是的!」我希望你們各位學佛法的人,不要被境界轉,而要轉境界。這就是真正的定力!
「十方內外難盡見」:眾生的業充滿十方世界的內外,你不能完全都見著。「佛身無礙遍十方」:佛的法身也是無礙的,也是遍滿十方的。「不可盡見亦如是」:佛的法身也不能完全盡見,就像眾生的業不能盡見一樣。
譬如空中無量剎 無來無去遍十方
生成滅壞無所依 佛遍虛空亦如是
「譬如空中無量剎」:譬如在虛空中,有無量無邊的世界、無量無邊的地球、無量無邊的諸佛國土。「無來無去遍十方」:在這所有無量的地球、無量的世界、無量的諸佛國土裡,他也沒有來,也沒有去,但是又周遍十方。「生成滅壞無所依」:生成滅壞,就是成住壞空;無所依,是無所依賴。「佛遍虛空亦如是」:佛的法身遍滿虛空,也就是這樣的;就像無量無邊的世界、地球,遍滿虛空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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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金山寺整修的工程還沒有完,每一個人都應該保護這個道場,不要破壞道場。前幾天發現女界的廁所壞了,那個廁所本來是很堅固的,不知道哪一個人用錘子或者金剛寶杵、手槍啊,居然就把廁所打出很多窟窿來。如果不是故意打的,它絕對不會壞的。你是不是以為:金山寺這麼多錢,你做好了我就給你打壞了它,看看你什麼時候修得完?是不是這樣子?若是這樣子的話,那你不要打那個廁所;你就把金山寺放一把火燒了它,又會造一個新的。所以最初就有一個女人想要用火燒了它。如果你不是想要破壞金山寺的話,那就要盡量來保護它;不要用那麼硬的東西去和廁所發脾氣!
我們這個齋堂的棚是防火板,但防火板只可以防火,不能防水──它怕水,不怕火。所以以後二樓或三樓的廁所,或者什麼地方漏水,要趕快用拖把或者衣服把水收拾乾了它,不要叫它流到下邊去!一流到下邊,齋堂那個棚一定就都變了、易了,然後就會滅了,就都化為烏有了;若是不叫它沾水,還會長遠一點!
還有,我們以後無論哪一個出家人或在家人,在理髮或者刮鬍子的時候,無論如何不能將髮或鬍子放到洗面盆用水把它沖走。如果這樣的話頭,一定會把水管塞住,水就不會流了;水不會流,就又要人來修理。所以這一點所有的人都應該特別留心注意!
明天是釋迦牟尼佛的聖誕,我們每一個佛教徒都應該早一點來到佛堂隨喜這個儀式,表現我們的一點誠心。若是沒有誠心的呢?就多睡一點覺;有誠心的,就多吃一點飯!
《大方廣佛華嚴經》卷第十三
菩薩問明品第十
「菩薩問明品第十」:怎麼叫菩薩呢?菩者覺也,薩者情也;菩薩就是覺悟一切的有情,這是一個講法。也可以說是一切有情中的一個覺悟者,這又是一個講法。覺悟一切有情,這是自覺覺他;希望將來覺行圓滿,證得佛的果位。有情的一個覺悟者,就是有情裡邊一個覺悟的人;他自己得到覺悟了,也願意自覺覺他,希望將來覺行圓滿。菩薩又有另外一個翻譯法,叫大道心的眾生;就是眾生之中,一個有大道心的人。怎麼樣是有大道心的人呢?他不怕一切困苦艱難的事情,再難他也要去做去!而且,他做一切事情,都是為了利益其他人,對自己有沒有利益,那他不管;他是只知利人,而不知道利己。
道心大,才能成就大的果位;道心若不大,這大的果位是不能得到的。所以釋迦牟尼佛過去行菩薩道的時候,就不惜生命來教化一切眾生、利益一切眾生。所有的眾生想要成佛,一定要行菩薩道。這個菩薩道是很不容易行的;但如果不容易行我們就不行,菩薩道就不能圓滿。菩薩道不能圓滿,那佛的果位也就沒有希望;所以你要成佛,必需要先行菩薩道。好像釋迦牟尼佛捨身餵虎。老虎是一種最惡、最厲害的眾生,佛在那兒修行,看見一隻老虎餓得要死了,他就把自己的身心性命布施給老虎吃。現在的人就說:「你幫助那個惡人幹什麼啊?他那麼惡!」
你們各位想一想,世間再惡的人,恐怕也沒有老虎惡得那麼厲害;老虎對一切眾生,那是一點都不客氣的。無論哪一個碰一碰牠的鬚,那就不要想再活在這個世界了;你若把老虎的鬍子又給拔下一根來,那就更不得了!可是釋迦牟尼佛對於這麼惡的眾生,還要去幫助牠活命。有的人就說:「釋迦牟尼佛這是不對的。他把老虎餵活了,老虎還會再去咬其他的人。如果他不餵牠,把牠給餓死了,那麼其他人也就不會被牠咬死了。」這就像方才講的蜘蛛似的,你把這隻蜘蛛打死了,那隻蜘蛛又生出來了;同樣的,你把這隻老虎餓死了,還有其他的老虎。所以人在這個世界就是這麼起惑、造業、受報,起惑、造業、受報,就是這麼一回事。你有迷惑了,就造出業,造出業就受果報,受了果報又起惑;就這樣子循環不已,沒有了的時候。
佛能和老虎結緣,把生命布施給老虎;這就是沒有分別心,只知道救眾生。雖然是畜生,釋迦牟尼佛看牠也是有佛性;只要牠能改惡向善、發菩提心,也就會成就道業。釋迦牟尼佛不但捨身餵虎,還割肉餵鷹。有一隻鷹追捕一隻鴿子,想要吃鴿子的肉。這隻鴿子就跑到釋迦牟尼佛的袖子裡邊躲起來。釋迦牟尼佛就保護這隻鴿子,不叫老鷹給吃了。老鷹就說:「你很不公平。牠是我的食物;你保護牠不要緊,但我就要餓死了。你只保護牠不保護我,你這是不公平、不慈悲!」釋迦牟尼佛便說:「你要多少肉?我從身上割給你吃!」於是釋迦牟尼佛就割自己的肉給鷹吃。割了一塊,這隻鷹說還沒有吃飽;又割一塊,鷹還是沒有飽。一直到把身上的肉都割沒有了,鷹還沒吃飽;雖然鷹沒吃飽,但佛的菩薩行可行得圓滿了。這可以見出佛真是為利益眾生,把自己忘了;他寧可保護鴿子也不保護自己,所以佛就早成就道業。
我們自己想一想,能不能這樣子捨身餵虎、割肉餵鷹?有人說:「我可以做得到!」這不是口頭講的,真要能這樣子,那才算呢!口說了不算。所謂「說的好,說的妙,不實行,不是道。」所以我們應該實實在在去做去,學佛這種偉大、犧牲的精神;不要像揚子那樣為我。揚子主張「為我」,說:「拔一毛而利天下,不為也。」就是拔他一根汗毛便能對天下一切的人都有利,他也不去做去。墨子就主張「兼愛」,所有的人他都愛。他是「摩頂放踵」,從頭頂上拿刀把他砍到腳底下,一刀把他劈開兩半;如果對人有利益,他也去做去!也就是只要對人有好處,就是把他殺了,他也願意。
老孟夫子就看這兩個人不順眼,大罵起來說:「揚子為我,是無君也;墨子兼愛,是無父也。無父、無君,是禽獸也。」揚子為我,眼睛裡頭連皇帝都沒有,這是對皇帝不忠。墨子兼愛,所有的人他都愛;也不管誰是他爸爸,誰不是他爸爸,他都平等對待,沒有親疏了。你說哪一個人是他父親?無父、無君,就和禽獸沒有什麼不一樣了。你看這個孟老夫子真是!脾氣比我都大;人家「為我」他也罵,「兼愛」他也罵,還說他們是禽獸。這世界上要找真理真是不容易找!
揚子為我,這是個自了漢;好像羅漢似的,是佛教裡頭的焦芽敗種。墨子兼愛,就好像菩薩行菩薩道利益眾生;但其實他沒有找到菩薩道。他這就好像現在嬉皮的思想,每個人都愛;男女在一起,亂七八糟的,也不分等級。所以孟老夫子對他們很不客氣的,就罵!這是已經過去的時期囉!假如那個時候,有人告訴墨子行菩薩道,他會很快就成菩薩的;這個揚子,若有人叫他行菩薩道,他也會很快就成就了。這兩個人都是偏於兩邊,不是中道。菩薩道就是要行中道,中道就是不偏有、不偏空,空有二邊都不著住;你若能空有二邊都不著住,這才真是明白了!
菩薩就是大道心的眾生,又叫大開士、大居士;大居士也是菩薩,大處士也是菩薩,大隱士也是菩薩,大高士也是菩薩,這都是換一換名字而已。菩薩的名稱多了,有說不完那麼多;總而言之,菩薩就是普遍利益一切眾生。
問,就是問難。這個菩薩有不懂的事情,就要去問其他的菩薩;或者這個菩薩已經懂的事情,他又要去和其他的菩薩來辯論,去故意問他,看他懂不懂?菩薩有的時候也很歡喜開玩笑的,或者就故意問你:「你說吃飯是為了活著,還是活著是為了吃飯呢?」有的說吃飯就是為了活著,活著也是為了吃飯;那麼吃了又活著,活著又吃飯,沒有旁的事情幹,這可真不錯的。你看這多自在!吃飯就為了活著,活著就為了吃飯;你們各位想一想,這個究竟有沒有什麼意思?若是這樣子,那就像我頭先講的,這個祖師一點意思也沒有,菩薩也沒意思了。為什麼呢?因為吃飯就為了活著,活著就為了吃飯,這有什麼意思!你們各位想一想,究竟吃飯是不是為了活著?活著是不是為了吃飯?這個問題值得我們每一個人來研究。
問,又有請問的意思。文殊師利菩薩對一切法都通達無礙了,為什麼他還要問呢?這不是他問,他是代表一切眾生來問。因為一切眾生不明白這個法的體、法的義理,所以文殊菩薩就代表一切眾生向其他菩薩來請問。明,就是答。你自己明白了,才能答覆;你若不明白,就不能答覆。所以說:「知之為知之,不知為不知。」不知道的你說知道,那是打妄語;知道的你說不知道,也是打妄語。所以這裡不用「答」字,而用一個「明」字,就是說你若明白了,才能答覆這個問題;你若不明白、糊糊塗塗的,就不會答覆這個問題。所以叫問明品。這一品是很重要的,在經文裡面,它文當第十品,所以叫「菩薩問明品第十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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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們各位對這個法會有什麼感想,都可以說一說;或者聽見外邊講我們什麼話,也都應該提出來大家共同研究。如果是我們對的,就要照著往前去做去;如果是我們不對的,就應該改善。不能說我們不對也不改,不承認自己的錯誤,這是不可以的。好像我們那個廁所,誰把它打爛的,就應該自己出來承認,告訴人:「這個事情是我做的。」不應該自己做錯了事情,不敢坦白、不敢告訴人,這是我們學佛人最大的一個毛病!我們有過錯,一定要說的;而且要對大家公開來講,不可以自己不承認。若有錯不承認,那你學佛法學到什麼時候,也不會有所成就的。不論是誰打爛的,男人也好,女人也好,自己都應該承認這個事情。
弟子:弟子從去年夏天暑假班開始拜「法界經」(亦即《大方廣佛華嚴經》),一直到現在已經八個月左右,一天也沒有斷過。但是佛誕這一天,因為這是個快樂的日子,所以心裡好像就放逸了;一不小心,一天就過去了,沒有拜經,把八個月的功夫都丟掉了。所以我想在困難的時候,比方說很累、很疲倦時,這還不是要小心的時候;最要小心的是很愉快、什麼好的那天,那就是要特別小心的一個日子。因為一自滿,很容易就會忘了修行。所以弟子很懺悔空過這個日子!
師父:這個是很對的。在很辛苦的時候還容易精進;就在很快樂的時候,就很容易不精進、不修行了。尤其男人歡喜女人的,一見著女人就把修行忘了,你信不信?女人歡喜男人的,一見著男人也把修行就忘了。就因為覺得「得其所哉」,很快樂了。在遇著男朋友或者女朋友的這個時候,很容易就把什麼都忘了,甚至把爸爸、媽媽都忘了。也就是在「心遇所欲」,很快樂遇見你所歡喜的境界的這個時候,是很不容易修行的。在這個時候,是要特別小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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爾時,文殊師利菩薩問覺首菩薩言:佛子!心、性是一,云何見有種種差別?所謂:往善趣、惡趣,諸根滿、缺,受生同、異,端正、醜陋,苦、樂不同。業不知心,心不知業;受不知報,報不知受;心不知受,受不知心;因不知緣,緣不知因;智不知境,境不知智。
「爾時,文殊師利菩薩問覺首菩薩言」:在佛說《華嚴經》的這個時候,文殊師利菩薩就問覺首菩薩說。「佛子」:佛得弟子!「心、性是一,云何見有種種差別」:如果說心和佛性是一個,為什麼又有種種差別不同的業報呢?
「所謂:往善趣、惡趣」:如果是一個的話,向善趣就應該都向善趣,向惡趣就應該都向惡趣,怎麼會有往善趣、惡趣的不同呢?「諸根滿、缺,受生同、異」:為什麼有圓滿的又有缺陷的?有的人有眼睛,有的人沒有眼睛的;有的有耳朵,有的沒有耳朵;有的有鼻子,有的沒有鼻子;有的手腳具足,有的沒有手只有腳,有的只有手沒有腳。為什麼有的諸根都有,有的一生出來諸根就不全?在生出來的時候,又為什麼有的相同,有的不同?「端正、醜陋,苦、樂不同」:又為什麼有端正的、又有醜陋的?又有的受苦,有的就很享福、很快樂的,這也不同呢?
「業不知心,心不知業」:他所受的這個業也不知道心是怎麼回事,心也不知道業,彼此互不相知。「受不知報,報不知受」:受果報的時候,這個受也不知道什時候報: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受這個報。「心不知受,受不知心」:心也不知道這個受,受也不知道這個心。「因不知緣,緣不知因」:因不知道緣,緣也不知道因。「智不知境,境不知智」:這個智慧也不知道那個境界,那個境界也不認識這個智慧是什麼。這都是怎麼回事呢?
時覺首菩薩,以頌答曰。
「時覺首菩薩,以頌答曰」:這個時候,覺首菩薩就用偈頌來答覆這些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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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後無論有什麼法會,男人不可以站到女人廁所前邊去講話,女人也不可以站到男人廁所門口去談話。因為廁所常常有人出入,你在那兒堵著門口,這對一般人都很不方便的。你們如果有重要的話要談,可以找一個寬闊的地方來談;不要在走道上談,因為這樣會阻礙交通。交通阻礙住了,就會發生很多意外的事情。有重要的事情可以到齋堂講,那兒有桌子,又可以倒杯茶,或者斟一杯可樂,都是可以的。不要在窄小的地方站了很多人,在那兒講話;尤其一些個女人站到男界廁所前邊,這個想一想都不好意思嘛!所以這一點各位要特別注意,尤其出家人這個常識應該要懂的!
弟子:有人說某某人做了很多善事,是十地菩薩來的,是這樣子的嗎?
上人:他這個比喻是不對的,這怎麼可以這樣比啊?他只是世間上一個善人而已,怎麼可以比做十地菩薩?十地菩薩若是這樣子,那就一點價值也沒有了!不要說十地,證到八地的菩薩就可以把這個山搬和海搬到另外一個地方;也可以把這個世界搬到另外一個世界,又把另外一個世界搬到這個世界來。都可以隨便這麼做的!他有這個本事嗎?十地菩薩可以叫這個世界上一切災難都沒有了,他有這個本事嗎?他開世界運動會時,阿拉伯人就把以色列運動員打死了很多個;他若是十地菩薩,這種事情都應該沒有的。把這麼一個只是有一點錢的凡夫比做十地菩薩,如果十地菩薩就是這個樣子,那根本就和普通人沒有分別了!
問問他自己知不知道十地菩薩都有些什麼境界?不知道就隨便說,這就好像一個沒有眼睛的人,怎麼可以就說太陽是四方的呢?你若知道十地菩薩是怎麼樣個情形,你才可以拿出來說;你自己還不知道呢!怎麼就可以用這個名詞來比喻呢?
弟子:這是我唯一知道的表達自己的方法。
上人:你可以說他像耶穌,因為你知道耶穌是怎麼回事,他死的時候是被釘十字架。這可以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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仁今問是義 為曉悟群蒙
我如其性答 惟仁應諦聽
這些首偈頌是覺首薩答覆文殊師利菩薩的問題。「覺首」的意思,就是說他是覺悟的頭一個。那他是不是在一切諸佛覺悟之前就已經覺悟了呢?不是!是在他那一個時代的眾生中,他是第一個覺悟的。就好像現在是1975年,在這一年中他是第一個覺悟的,所以叫覺首。1976年或者1974年覺悟的就不算了;不是說,包括所有的在內,他是第一個覺悟者。這是一個時間的問題。
「仁今問是義」:仁,是仁者,菩薩稱呼菩薩有的時候就稱仁者;就是一個很仁慈,有慈悲心,愛護一切眾生的有情。今,就是現在,也就是「爾時」。覺首菩薩先稱一聲文殊師利菩薩為仁者,說:你現在問這個義理。「為曉悟群蒙」:我知道你不是自己不明白,你是代表十方世界一切的眾生來問。群,就是所有的眾生;蒙,就是佷愚癡、不明白,被無明遮住了,沒有覺悟。你想令這一切眾生,由你這一問而明白、覺悟這一切的道理。
「我如其性答」:我就依照這個道理來答覆你所問的問題。這個「我」,是覺首自稱。菩薩本來沒有我,但是他假名為我,假立一個名字,說有一個我。「唯仁應諦聽」:你既然代表眾生來問法,那麼現在我也要請仁者你,審實慎重地注意聽,不要馬馬虎虎的。因為你代表眾生來問,你若是馬虎,眾生也都不注意了;所以你應該特別注意,聽我告訴你的這個道理。
諸法無作用 亦無有體性
是故彼一切 各各不相知
「諸法無作用」:諸法,包括色法、心法、心所法、不相應法、無為法這一切諸法。這一切法自己本身沒有一個用,因為它沒有體;有體才能有用,沒有體怎麼會有個用?因為一切諸法都是空的,沒有一個實體,法的本身根本也沒有一個本體;既然沒有本身,怎麼會有作用呢?諸法既然無作用,佛為什麼又說法呢?說它做什麼呢?你們各位要知道,「佛說一切法,為治一切心;若無一切心,何用一切法。」佛說一切法,是為了對治一切眾生的毛病;眾生的毛病若沒有了,這一切法也就沒有用了。所以這些法也不是實有的,都是假設的、是虛妄的。
這有一個比喻,就好像我們人有病了,請醫生來看病;看完了病,醫生就給開了個藥方子。你用這個藥方子去買藥,藥買回來,你把藥吃了,病就好了。你病好了,不能還去買藥來吃;因為藥吃多了或者就會中毒,中毒就會死了。病已經沒有了,你還吃藥,這又是頭上安頭!法的本體也就和藥是一樣的,你有毛病的時候要吃藥;沒有毛病了,就應該將藥放下。所以《金剛經》上說:「法尚應捨,何況非法?」所以這一切諸法,你用完了它,它就沒有什麼作用了。
「亦無有體性」:諸法本來也沒有一個真實的、實有的體,因為它是空的。「是故彼一切」:因為這個,所以一切法啊,「各各不相知」:各各是彼此互不相知的。色法不知道心法,心法也不知道色法;心所法不知道不相應法,不相應法也不知道心所法;無為法更是沒有覺知性。一切法自己都沒有覺知性,因為它是空寂的,只是有一個名詞而已,所以法與法,各各是互不相知的。
譬如河中水 湍流競奔逝、
各各不相知 諸法亦如是
「譬如河中水」:就好像河裡的水一樣。諸法實相雖然是空的,但可以用比喻來說明它。若以四大來譬喻:
一、譬如水。水能流注;流,就是流通;注,就是灌注。這是用水的流注來譬喻一切法。
二、譬如火。火有火焰,火焰有起、有滅;就以火焰的起、滅來譬喻一切諸法的實相。
三、譬如風。以風的動作各不相知,來譬喻諸法的實相。
四、譬如地。以地的住持於虛空,來比喻諸法的實相。
用水的流注來譬喻一切諸法的實相,有十種的義理;這十種的義理雖然互不相知,但又能彼此成就這個流注的道理。清涼國師在《華嚴經疏鈔》上說:
第一,「前流不自流,由後流排流;則前流無自性,故不知後。」前邊這個流它自己不會流,由於後邊那個流的水排擠、推著它,它就流動了。所以說前邊這個流它沒有自性,沒有自己的體;因為它沒有體,所以不知道後邊這個流在推排它。
第二,「後流雖排前,而不到於前流,故亦不相知。」後邊這個流雖然推排前邊那個流,可是它不論怎麼樣推排,也不能把前邊那個流給推沒有了,變成它後邊這個流。就因為後面這個流再怎麼推排,也到不了前邊那個流那兒去;所以前邊那個流和後邊這個流,彼此不知道。
第三,「後流不自流,由前流引故流;則後流無自性,故不能知前。」後邊這個流也是不自流,是前邊那個流攝引它,把它從後邊引到前邊去了,所以它才這麼流;因為這個,所以後邊這個流也是沒有自性的,也不知道有前邊那個流。
第四,「前流雖引後,而不至後,故亦不相知。」前邊這個流雖然引後邊那個流,可是它始終還是有它自己的這個流,不會跑到後邊那個流的地方去;所以彼此也都是互相不知道。
第五,「能排與所引無二,故不相知。」後邊這個能推排前邊那個流的流,和被前邊那個流所攝引而流的這個流是同一個,不是兩個;既然不是兩個,所以也就不能彼此相知。連一個也沒有,怎麼會有兩個?
第六,「能引與所排無二,故不相知。」能引後邊那個流的流,和被後邊所推排的這個流,也是同一個的;實際上連一個都沒有,所以它互不相知。
第七,「能排與所排無二,故不相知。」能排和所排也沒有兩個,沒有一個能排,也沒有一個所排,所以也就互相不知道。
第八,「能引與所引亦無二,故不相知。」前邊這個流能引,後邊那個流是被引的;但是這裡邊都是一樣的,沒有二,所以也互不知道。
第九,「能排與能引不得俱,故不相知。」後邊這個流能排前邊那個流,前邊那個流能引後邊這個流;可是排和引不能同時俱有,有一個排就沒有個引,有一個引就沒有個排,是不能互相有的,所以也是互不相知。
第十,「所排與所引亦不俱,故不相知」。前邊那個流是後邊這個流所排的,後邊這個流是前邊那個流所引的;但是都不俱足、不完全,所以也都不相知。
這十種的意思,就說明了水流本來也是空的,也沒有前流、後流的分別;不過我們凡夫,卻要在這沒有分別上分別出一些個道理來。諸法的本體、諸法的實相,本來就是空寂、空無一物的;所以六祖大師才說:「本來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?」
「湍流競奔逝」:湍流,也就是急流,水流得很快的樣子。競,是比賽的樣子。河裡的水,後浪追前浪,前浪再追它前邊的那個浪;前邊那個浪就引後邊這個浪,後邊這個浪又引它後邊的那個浪。就這樣,互相推排、互相引導。「各各不相知」:河水的前流和後流,都各各不相知。「諸法亦如是」:諸法的實相本體,也和這個道理是一樣的。水是這樣子,火也是這樣子,風也是這樣子,地也是這樣子。地、水、火、風這四大,都是互相幫助的,也是互相敵對的。你若會善用它們,地、水、火、風就互相幫助;若不會用它們,就都互相剋制。
我們人的身體就是由地、水、火、風這四大所成就的。我們身上的暖氣是屬於火大,口水、大小便屬於水大,皮肉、筋骨屬於地大,呼吸氣屬於風大。生出的時候,是四大和合成一個人的身體;到臨命終的時候,就四大分張。四大分張,就又歸於空;水大就還於水,火大還於火,風大還於風,地大還於地──皮肉筋骨都變成土,水份又和水去合而為一,風和風合而為一,火和火合而為一。
這四大不是單單某一個地方有,好像這虛空裡,就有水、有火、有地、有風這四大。白天太陽一照,這個火大就盡虛空、遍法界;晚間月亮出來了,有佷多露水,水份很多,這個水大就盡虛空、遍法界。水份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?就是從虛空裡來的。虛空裡也有風,會刮風。有的人就說:「虛空裡有風、有水、有火,這是可以的;但虛空沒有地啊!」那麼你說地在什麼地方?這個地也在虛空裡;雖然你看不見,但是虛空裡有微塵,微塵就屬於地大。所以虛空裡頭,有地、水、火、風這四大。
這四大分開來,就盡虛空、遍法界;合起來,就跑到一個人的身體來給你用。你活五十歲,就借給你用五十年;你活一百歲,就借給你用一百年。等你死的時候,就又都分開了,各還本位。就拿水來說,有甜的水、苦的水、鹹的水、淡的水,等等很多種的水。火也分出很多種,有電光石火、燒木頭的火、燒煤炭的火、燒石油的火,等等很多種。風也有很多種的風,地也有很多種的地,譬如這種植物在這兒種會長,到另外一個地方它就不長了。所以四大裡的每一大,都有千變萬化;無論你是科學家、哲學家或什麼學家,就是一大的道理,你都研究不完的。
這是以四大來譬喻一切諸法的實相。我們人因為四大和合就生了,四大分張就死了;所以你說,人有沒有一個什麼真實的本性呢?有的,就是這個佛性!你單單用泥巴做一個人,他為什麼不會說話?你用木頭做一個人,他為什麼不會走路?你用石頭造一個人,他為什麼那麼懶惰?所以人為萬物之靈,就因為有這個佛性。現在我們是借假修真,借這個四大假合的臭皮囊,來修成我們本有的那個自在大覺的佛性;所以你不要一舉一動都有個「我」,凡事都把我放到前邊,我是第一、我是最大的,著住到名利上。世間一切一切的有為法都是虛妄的,你若能恢復本有的智慧光明,那才是真的。
佛在幾千年以前,就把這個本有的智慧發現出來,研究明白了;我們現在是學佛,來研究這個本有的自性天真佛。我們本來是佛,但是因為從真起妄,就迷了;由真起妄,妄又依真,真妄相續,接接連連不斷。你說它真嘛?又有點假的;你說它假嘛?又有點真的;這就是真妄相續。這個真妄又起滅,妄是依著真起來的。所謂「一念不覺生三細」,不覺,就是無明生出來了,就是從真起妄。這個妄還是為真所持,妄就在真裡頭,不是真之外另有一個妄。
就好像我們這個手,手心和手背是一個的;手背不離手心,手心不離手背。煩惱即菩提,也就是這個道理;不是離開菩提別有一個煩惱,也不是離開煩惱另有一個菩提,它們是一個的。也就好像冰和水一樣,冰就是水,水也就是冰;冰化了就成水,水結凍了就成冰。水凍了就好像生了煩惱似的,把水凍成冰了;你沒有煩惱了,就有一股暖相把這個冰化成水,妄滅了真又現出來了。我們返本還原,就是要返回我們本有的自性,不要叫它凍成冰。
亦如大火聚 猛焰同時發
各各不相知 諸法亦如是
佛法也就是世間法,也就是眾生的心法。世間法你明白了,那佛法你也明白了;佛法你明白了,那心法你也明白了。既然一切法本來是空的,本來是沒有的,佛為什麼又要說種種的法呢?因為眾生有很多的分別心,佛說這一切法,就是為了對治眾生的分別心。眾生本有的自性本來是如如不動、了了常明的,就因為被境界轉了,就無中生有,生出很多的分別心來。所以覺首菩薩就用種種的理論來形容一切諸法,這些理論也都是虛妄的。《金剛經》上說:「一切有為法,如夢幻泡影,如露亦如電,應作如是觀。」但為了令眾生知道這虛妄的道理,又不得不說這些理論。
前邊是說水流很自然地就有一種流動的情形,但是彼此都不相知,因為都沒有一個實體。這個道理還沒有說完,所以現在又舉出四大之中的火大來說一說。
「亦如大火聚」:就好像大火堆聚到一起。「猛焰同時發」:因為火大了、多了,就發出一種猛烈的火焰。後邊的這個猛焰就跟著前邊的那個猛燄向上來燒。「各各不相知」:但是前邊和後邊的猛燄,也是彼此互相不知道。「諸法亦如是」:一切佛所說的諸法、眾生的心性也都是這樣子,也是互不相知。
又如長風起 遇物咸鼓扇
各各不相知 諸法亦如是
「又如長風起」:前邊說水大和火大,現在講風大。為什麼叫「長風」呢?因為這個風是接連不斷的,也是前邊的風引後邊的風,有如流水一樣;有的時候這個風不知道為什麼就停了,有的時候不知從什麼地方它又起來了。風起了,也沒有一個來的地方;風停了,也沒有一個去的地方。「遇物咸鼓扇」:風遇著物的時候,它就鼓蕩、扇動這個物。風看不見,你怎麼知道有風了呢?你看花草樹木都在搖動,就知道有風了;花草樹木所以搖動,就是被鼓扇的,風把一切花草樹木都給吹得那麼搖晃不止。有的時候風太大,就會把樹木都給吹倒了,甚至於把房子也給吹壞了;有的時候這個風又太小了,連微塵都吹不動。
在古來的時候,如果老百姓有福報,皇帝也有福報;這時氣候就會「五日一風,十日一雨;風不鳴條,雨不破塊。」五天刮一次風,十天下一次雨。刮的風很柔和的,不會把樹木枝條吹得發出聲音來;下的雨也不會太大,不會把一塊一塊的土塊給破壞、打散了。這就是「風調雨順,國泰民安」,風很調和,沒有颶風;不會一颳就颳倒幾百間房子、吹倒樹木,造成災禍,死傷很多人。雨也是在應該下雨的時候它才下,不應該下雨的時候它就不下;應該下雪的時候它就下雪,不應該下雪的時候它就不下雪。這個時候國家就很安泰、很泰安的,老百姓也都很安樂的。
「各各不相知」:這個風與風彼此也互不相知。前邊這個風不知道後邊那個風,後邊那個風也不知道前邊這個風;大風也不知道小風,小風也不知道大風。因為它沒有實體、沒有自性,只是一個理論。「諸法亦如是」:一切諸法的本體,也就像這個風是一樣的。
又如眾地界 輾轉因依住
各各不相知 諸法亦如是
「又如眾地界」:又好像一切的大地。「輾轉因依住」:大地是常常轉動的,依空而住。地球也是常常轉動的,它如果不轉動,很快就會毀滅;因為它如果不轉動,虛空的風輪就支持不住它。就因為它自己會轉動,所以在虛空就有它自己的一種攝持力。「各各不相知」:雖然每一個地球都在轉,但地球與地球之間,彼此也是互相不知道的。「諸法亦如是」:一切法的本體也是這個樣子。
眼耳鼻舌身 心意諸情根
以此常流轉 而無能轉者
「眼耳鼻舌身」:我們的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。「心意諸情根」:再加上心意識,這就是六根。「以此常流轉」:六根也是常常流轉的,常常被境界所轉。就因為你有這些情根,所以才被境界轉;如果你能把這些情根斷了,就不會再流轉於生死,不會有煩惱、麻煩了。「而無能轉者」:雖然是情根在流轉,可是也沒有一個主宰來支配你的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這一切的情根,叫它要這麼樣轉;這六根也都是互不相知,自己就這麼在生死裡頭流轉。
* * * *
師父:明一法師,你在這兒住得慣嗎?
明一法師:可以了!不過自己覺得很慚愧。
師父:怎麼樣很慚愧?
明一法師:因為對廟裡頭一點益處都沒有。
師父:你自己若能用功,那是一樣的;你自己若是能管住自己這個心,不打妄想,那就是對廟上最有益處的。廟上這地方本來就是給人修道的,你若能修道,那就是對得住廟上;就怕你管不住自己的心,打妄想,那就沒有用了。你吃一頓飯覺得怎麼樣啊?
明一法師:吃一頓飯倒是可以。
師父:那你覺得有什麼不自在的?
明一法師:我不會英語。
師父:早晚這麼樣子都還可以嗎?
明一法師:馬馬虎虎。
師父:有點吃不消了嗎?要老當益壯啊!越老越不要認老。我為什麼到現在還這麼苦幹,就因為我雖然年紀老了,但是我心裡沒有老,還是時時願意和他們年輕人站在一起。
明一法師:您這精神比不了,我很佩服!
師父:你很佩服?
明一法師:所有我見過的這些老法師,都沒有天天這麼苦幹的。你這兒每天苦幹,天天都如此,不放逸;這個功德太大了,一世都能頂百世!實在的,我在香港、台灣,還有其他地方,都沒有見過這樣子的。
* * * *
法性本無生 示現而有生
是中無能現 亦無所現物
「法性本無生」:法性,就是諸法的實性。法性是什麼呢?法性不是種子,法性是空的。「示現而有生」:雖然說是空的,但是在真空裡頭又能生出妙有,而示現有這個生;但這個妙有也是不實在的,所以這個生是不究竟、不徹底的,不是常住不壞的,所以是生而無生。「是中無能現」:這個法性在無生中示現有生、示現妙有,並不是有一個主宰能令它生、能令它現;它是在真空裡頭自然現出來的妙有,所以這裡頭沒有一個主宰者。沒有一個法說是:「我叫它生,我叫它現。」沒有的!
「亦無所現物」:也沒有一個什麼物體是它所現的。沒有一個能現的主宰者,也沒一個所現的這個物;這一切本來都是虛妄的,不是實在的境界。是我們人把這個虛妄、不實在的境界認為是真的,不知道它究竟是無常的、靠不住的;所以就執著這個幻有,而忘了本真──把本來的那個真空忘了,而把這個幻有認為是真實的、是可執著的。你若把對妄有的這個執著破了,就合乎本有真空的妙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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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次馬勝比丘到街市上托鉢乞食。他走路是眼觀鼻、鼻觀口,目不斜視,威儀嚴整的。走到路上,就遇著舍利弗和目犍連。他們見著馬勝比丘這麼莊嚴、這麼好的威儀,心裡就非常恭敬他。於是乎就走到馬勝比丘的面前,合起掌來問他說:「善知識!你是在什地方學的這麼好的威儀?這麼莊嚴肅靜!我們心非常地恭敬你。」那時候他們也不認識這就是出家人、就是比丘。馬勝比丘就說:「諸法從緣生,諸法從緣滅;我佛大沙門,常作如是說。」意思就是說:一切法都是因緣所生的,也是從因緣滅的;因為是因緣所生,緣生無性,所以就沒有一個本體、自體。我的師父就是佛,又叫大沙門;他常常這麼說,也常常這樣子來教化我們,令我們依法修行。你說我威儀好,這都是我師父所教導的!舍利弗和目犍連聽他這麼說,就趕快去見佛,也跟著佛出家了。這就是說的「諸法緣生無性」的道理。
現在佛法剛剛傳到西方來,我們所有的出家人,雖然不能有馬勝比丘那麼樣好的威儀教相,但是也應該和一般人不一樣。出家人到了外邊,不要到報攤上去看那個不穿衣服的女人;出家人沒有看過這個東西,就想多看幾眼,或者就在那兒入一入看模特兒的定。這都是不可以的!因為你這麼樣一來,就影響其他的人都不信佛了;說:「你看那個出家人,還在那兒看脫衣服的女人!」這樣一來,那就對金山寺影響很厲害了,變成銀山寺都不如了;再影響得厲害一點,就變成土山寺了。所以這很要緊的!
凡是出家人到外邊,都要嚴整威儀,肅恭齋法,做一個有力量去宣傳佛教的人,不要令人看見不生信心。所謂「法不孤起,仗境方生;道不虛行,遇緣則應。」一切法都必須要有個因緣、境界才會現出來,不會孤獨的生出來;道雖然是無為的,可是若有一定的因緣,它遇著這個緣就會有一種感應。
我們金山寺還在整修,很忙的;在這百忙之中,一個因緣又生出來。什麼因緣呢?就是方果悟居士在洛杉磯有一間公寓,空著沒有人住;所以我們到那邊去利用這間公寓,開辦中美佛教總會的分會,將來準備在那邊成立一個坐禪班或講經法會。道場不怕多,越多越好;因為我們這個世界上人這麼多,道場若少了就不夠用。但是有很多歡喜管閒事的人,就說恒觀到洛杉磯去是有秘密任務,不告訴人。你們應該要知道,我們建立道場,是希望它成就了然後才發表;如果這件事情還沒有成功就發表,將來若不成功,就變成打妄語了。所以這並不是什麼秘密!管事的人當然會知道是做什麼事,沒有參與這件事的人,不需要知道這麼多的事情。事情將來若是實現了,一定就會知道的;沒有實現之前你想要知道,也沒有什麼用的。修道的人就要一心修行,不要這個閒事也管,那個閒事也管;自己管自己就好了,不要管其他的人!
成立這個分會,並不需要什麼錢,也不需要什麼人幫助,有一間公寓就可以了,所以這件事情就是這樣子。她這間公寓將來什麼時候要賣,我們再把那個分會收回來;她沒賣之前,我們就暫時用它來做洛杉磯的分會。我覺得有很多人關心這件事,所以今天晚間對你們各位說一說;說完了之後,你們再打多一點妄想,因為這都是沒有事情找事情來幹嘛!
有的人又打妄想說:「噢!叫恒由去管理事情,怎麼不叫我去呢?我也想到那地方休息休息!在這兒要作工,一個人到那兒開道場,吃的也會好一點,願意吃什麼就吃什麼。」這一點是很對不起的,因為恒由這個人聰明不是很聰明,但是也不是很糊塗;還不會一個人隨隨便便,不會天天要多睡一點、多吃一點,或者多看一看戲、到海邊去散散步。散散步或者是有的,但是他不會做一些個不守規矩的事情;因為這樣子,所以就決定叫恒由到那邊去負責開闢道場,這是一個理由。
還有,開闢道場比這兒或者更忙、工作更多,所以他把修理公寓的工具也帶去了一些。我相信開始的時候是有很多工作的,他一個人在那邊做這些工作也很辛苦的;所以你們各位不要打妄想,說怎麼沒有叫你去。你若夠這個資格的話,早就叫你去了;沒有叫你去,當然是你還不夠這個資格。你們誰若是想到洛杉磯那邊去看看他,也可以的。誰若怕他餓壞了,給他送一點錢去也可以,送一點東西去也可以;因為這是三步一拜的聖人,不要把聖人給餓壞了!我知道現在還不要緊,一個月之內不會餓壞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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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耳鼻舌身 心意諸情根
一切空無性 妄心分別有
「眼耳鼻舌身」:眼,就是眼識;耳,是耳識;鼻,是鼻識;舌,是舌識;身,是身識。「心意諸情根」:心意,是意識。這些都是一切情識的根。眼觀色為色塵所轉,耳聞聲為聲塵所轉,鼻嗅香為香塵所轉,舌嚐味為味塵所轉,身覺觸為觸塵所轉,意緣法為法塵所轉。又有第七識、第八識。第七識又叫傳送識,把第六意識的訊息傳送到第八意識;它在中間做一個信差來傳達消息,所以又叫轉識,也叫染淨識。因為第六意識是染,第八識是淨;它就把染和淨互相傳送。
「一切空無性」:雖然六根對著六塵的境界,中間就生出六識來;可是這一切的一切也都沒有自性,沒有一個體可以找得到。「妄心分別有」:這是因為眾生的分別心,才有這種種的識;若沒有分別心了,這本來也都是真空的,本來就是沒有實體的。所以一切山河大地本來是空寂的,就因為我們人的這個分別心、執著心,才有這些個境界現出來。
如理而觀察 一切皆無性
法眼不思議 此見非顛倒
「如理而觀察」:一切法若依事而論,都屬於有;若據理而談、依照理來說,則本來是空的。所以你若是用理來觀察一切事。「一切皆無性」:那麼一切事、一切法都是無自性的,沒有一個體性。「法眼不思議」:用理來觀察,這是屬於法眼;用法眼來觀察一切,這一切都是不可思議的境界。「此見非顛倒」:你用法眼所見的這一切的理、一切的事,都不會顛倒;若用我們凡夫的眼來看,這都是顛倒見。你開了法眼,得到無障礙了,這個見才不是顛倒見;我們若是按照凡夫的知見來推測一切法的道理,則都近於顛倒見。
若實若不實 若妄若非妄
世間出世間 但有假言說
這是把前邊所有的偈頌總合起來,說一說法的大義。這一首偈頌也就是說的「因緣所生法,我說即是空;亦名為假名,亦名中道義。」凡是從因緣所生的法它都沒有自性,沒有本體,所以是空寂的,只不過假名說有這些諸法。你把空、假合起來,不偏於空不偏於有,這就是中道。中道是不執斷、不執常,你若執斷就是偏於空,執常就偏於有,空、有二邊都不執著就是中道。
「若實若不實」:實,就是有。或者說是有,或者說有而不有。「若妄若非妄」:妄,就是空。或者說是空而不空。「世間出世間」:以及世間法和出世間法。「但有假言說」:這都是假名而已,都沒有一個體。所以說「但有言說,都無實義。」你能說出來的,都不是第一義諦;第一義諦是沒有法子用言語、比擬來說出來的。
這一段偈頌是用水、火、風、地這四大來譬喻諸法。在每一大裡邊,都有種種的譬喻,來顯出諸法的實性。現在單單就以這個水來說明諸法實相的道理,因為水和真性有相同的道理,所以舉出它來譬喻真如自性、真心。共有十種譬喻。
第一,水的本體是澄清的,由上邊一看就看到水底下。這是譬喻自性清淨的真心,自性清淨的真心也是光明遍照、無障無礙的,和這個水的體相近。
第二,水若是和泥混合到一起,就混濁不清淨了。這是說我們人的這個清淨真心,本來是沒有染污的;但是現在它被染污了,就好像水和泥混在一起變成混濁了,看不清了,沒有清淨光明了。這是譬喻清淨的真心不染而染。
第三,水雖然污濁了,可是它的清淨的本性並沒有失掉,還是在那個混濁裡邊。這是譬喻清淨的真心雖然染污了,可是它清淨的本性還是存在的。
第四,假設你把水中的泥都沉到水底下去,水的清淨本體就又現出來了。這是譬喻我們人的真心惑盡性現。惑,就是粗惑、細惑、塵沙惑;也就是見惑、思惑、無明惑。見惑有八十八品,思惑有八十一品。把見惑、思惑、無明都破了,自己清淨本有的真心就現出來了。
第五,水遇著寒冷的天氣就會凍成冰,冰有一種堅硬的作用。我常講,你用一碗水潑到人身上,人不覺得痛;但你若把一碗水凍成一個冰塊,你照著人頭上打下去,就會把人的頭給打破,甚至把人給打死了。你看,同樣是水做的東西,水就不傷人,冰就會傷人。這是譬喻我們的如來藏性──也就是我們這個真心──和無明合夥了,就會成一個「本識用」,生出八識的作用。本識,就是眼識、耳識、鼻識、舌識、身識、意識、末那識、阿賴耶識這八識。
第六,這個冰雖然有堅硬的作用,可是它又不失軟性;這個軟性還是在冰裡邊存著,並沒有丟失。這是譬喻我們的真心雖然隨緣變化去了,可是它還是不變的;就在這個事相上也有真理,所以叫「即事恒真」。
第七,水雖然變成冰了,但是「暖融成軟」;如果有熱力來把它化了,它又會變成水,又軟了。這就譬喻我們的八識雖然很盛、很強的,不容易把八識轉成四智;可是你若是會轉的話,八識還是可以恢復清淨,恢復如來藏性。
第八,水隨著風而有波浪、有動向,因為有風它就有動向,有動向就有波浪了;雖然有波浪,但是改變不了水本來那種平靜的自性,它平靜的自性還是存在的。在《六祖壇經》上有一段,有的人說沒有風,幡就不會動;有的人說是幡鼓盪風動,辯論不已。六祖大師說:「不是風動,不是幡動,仁者心動。」不是風動,也不是幡動,是你心動了。你的心有這些個動搖,它才動搖;心若平靜了,這些搖動也都沒有了。所以雖然風吹得浪動,而水的自性還是不動的。這是譬喻雖然我們的如來藏性被這無明的風吹動,而有了波浪、起滅;可是我們的如來藏性是沒有波浪、起滅的。
第九,雖然水隨著地的高下,有推排、引導、流注──後邊推排前邊,前邊引導後邊,而有了流注的相;但是水的自性是不動的。這是譬喻我們的真心雖然隨著緣而流注,但是這個本性、真性還是湛然不動的。
第十:你把水裝到圓形的茶杯裡,它就是圓形的;把它裝到一個四方的容器裡邊,它就變成四方的。雖然水的形狀隨著容器的方圓而方圓,可是它的自性並沒有變動。這是譬喻我們的真如自性,雖然普遍於諸有為法中,一切有為法中都有真如性的存在;可是它的自性是不動的。
這是用水來譬喻真心、真如自性、清淨真心、本妙明心。其餘的火、風、地也都有種種的譬喻。不過限於時間的關係,我們只講水大這一個,其餘的你們可以自己去研究去!
爾時,文殊利菩薩問財首菩薩言:佛子!一切眾生非眾生;云何如來隨其時、隨其命、隨其身、隨其行、隨其解、隨其言論、隨其心樂、隨其方便、隨其思惟、隨其觀察,於如是諸眾生中,為現其身,教化調伏?
「爾時,文殊利菩薩問財首菩薩言」:在說完了前邊這些偈頌的這個時候,文殊師利菩薩又問財首菩薩說了。文殊師利,是梵語,翻譯過來叫妙德,又叫妙吉祥,誰見著這一位菩薩誰就吉祥。菩薩,是半梵語,具足叫菩提薩埵;翻譯過來就叫覺有情,又叫大道心眾生。
「佛子」:佛的弟子啊!「一切眾生非眾生」:一切眾生本來都是空的──非眾生就是空。眾生既然是空的,佛又為什麼又要度這些空的眾生呢?佛若見眾生不是空的,那麼他的智慧就不夠;佛若見眾生是空的,還來度這些空的眾生,這豈不是「空、有相違」了? 「云何如來隨其時」:眾生既然是空的,你又怎麼樣解釋如來隨著眾生的根性成熟或者沒有成熟,而來教化眾生?眾生如果沒有種過善根的,佛就令他種善根,因為種善根才能生菩提芽;已經種善根的人,佛就令這種的眾生增長他的善根;眾生的善根已經增長了,佛又令他的菩提果成熟;眾生的菩提果已經成熟了,佛又要令這些眾生得到解脫。佛是觀機逗教,隨著可以說法的時機來給眾生說法;就是到了可以教化的時候,佛才來教化他。若沒有到教化的時候,佛就等著他;這就是隨其時,要認識這個機緣成熟的時候。
「隨其命」:命,就是壽命。眾生的壽命有長、有短,應該在壽命長的時候得到度脫的,佛就在他壽命長的時候度脫他;應該在壽命短的時候得到佛的教化的,佛就在他壽命短的時候來教化他。既然眾生是空的,佛為什麼又要隨眾生壽命的長短來教化眾生,這又怎麼樣講法?
「隨其身」:眾生又有種種不同的身,人有人身,畜生有畜生的身,一切眾生的身類也是很多的;佛都能隨類來教化一切的眾生。這個身是我們人的一個累贅,所以老子才說:「吾所以有大患者,為吾有身。及吾無身,吾有何患?」這個「大患」,就是大憂患,也就是一個大病;我們有個大憂患的病,因為我們有這一個身體。有這一個身體,你就生出一種自私心來;要給它找個房子住,給它做點衣服來穿,又要找東西給它吃。衣、食、住這三個問題,一定都要俱備;其中若是缺一樣就不圓滿,就會覺得有憂患了。所以有這個身體,就有一個大憂患的病;無身也就是無我,若沒有我了,又有什麼憂患呢?
這個世間上的殺、盜、婬、妄、酒,都是因為有這個身;如果你把這個身看空了、看破了,不為這個身體去貪、去瞋、去癡,那就沒有憂患了。你若沒有自私心,就是有身體也不會成為你的累贅;你若再能修道,借假修真,借著這個假的身體來修你的法身慧命,就能成就佛果。你若不借假修真,你的佛果就不會成就;所以佛隨眾生的身、命、時來教化一切眾生。本來是空的,為什麼又要來教化呢?
我想起來一個公案。以前有三個老年人,一個六十歲,一個七十歲,一個八十歲。這三老常常聚會在一起,來研究他們自己的問題;研究什麼問題呢?就研究生死的問題。有一天,他們又聚會在一起來開會議,說人生了又死、死了又生,這怎麼辦呢?六十來歲的這個老年人就說:「談到生死,這是不容易解決的問題。我們人都是糊塗而來,糊塗而去;來的時候不知道怎麼樣來的,死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樣死的。所謂『今年酒席筵前會,不知明年又少誰?』我們現在在這兒喝酒、吃好東西,不知道明年我們三個之中會少哪一個?」
七十來歲的這個老人就說:「你還這麼樣的樂觀,還等到明年?你這個理論完全是不合乎邏輯,是不正確的!」「那你怎麼說呢?」他就說:「應該是『今晚脫下鞋和襪,不知明日提不提?』」今天晚間把鞋和襪子脫下來,就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再穿它了;意思就是明天若死了,就不再穿襪子、鞋子了。八十多歲這個老年人也有話講,他說:「你講的也不正確,也不合乎邏輯!」這個七十歲的老年人覺得自己講得很有道理了,想不到八十多歲的這位老年人會反對,所以就問:「那你怎麼說呢?」說:「你知道嗎?我現在八十多歲了,這一口氣出去,就不知道下一口氣還回不回來了?所以生死事大,無常迅速,我們要乘著還活著的時候趕快用功修行,了生死要緊啦!」這三個老年人於是就不要命的用功修行,一天只吃一餐,晚間也不倒單;用功念佛、坐禪、修行,結果三老都把生死了啦!
我們人在這個世界上,不要等到老了再來學道;所謂「莫待老來方學道,孤墳都是少年人。」普賢菩薩的警眾偈說得很好,他說:「是日已過,命亦隨減;如少水魚,斯有何樂?大眾!當勤精進,如救頭然。但念無常,慎勿放逸!」一天過去了,我們的生命就又少了一點;就好像魚在水裡,那個水一天比一天少。水越來越少,你說這個魚還會活嗎?那就離死不遠了,這還有什麼快樂的呢?所以我們大家都應該勤勉地來精進,不要懈怠!怎麼精進呢?要像頭上著了火,趕快要把它熄滅一樣──我認為這個講法還不圓滿,應該是好像有人要取你這個頭,你要趕緊想法子保護這個頭一樣。你要想一想,這個無常不知道時候就來了;你一點也沒有把握,生死就不能自由。在你還沒有得到生死自由,不能願意活就活,願意死就死之前;不要放逸,不要盡不守規矩!人一切的毛病,都是由這個放逸而來的;你若不放逸、不打妄想,什麼病也不會有的。所以這一點各位要特別注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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弟子:人有一個身體,這個不太好;可是菩薩發願常常要到世界上來度眾生,這就要有一個身體。菩薩應該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麼,所以在預備死的時候,他是不是應該要去找一個身體?
師父:若真是菩薩的話,他知道怎麼樣來、怎麼樣去,也知道怎麼樣生、怎樣死;所以他來和去都沒有問題的。你一個凡夫,有什麼能力可以自己去找一個身體?人都是隨業受報,隨著自己的業障在業海裡漂流;根本就沒有自由,根本自己就做不得主的,怎麼可以自己去找一個身體呢?若真是菩薩,他是來來去去的;就好像有錢、有大勢力的人那樣,願意到什麼地方就隨便去,沒有錢的人他想去也去不了。但這也只是個比喻,並不是菩薩就像那個樣子!菩薩是「來明去白」,他不糊塗的。來,他也明白;去,他也明白。你拿一般人都當菩薩看,這我還真是頭一次聽見!不錯,一切眾生不單可以成菩薩,而且可以成佛,但是要你夠那個程度才算呢!不可以還不夠那個程度,就說自己是菩提薩埵了。就好像你不能隨便指著一個老百姓就說他是總統一樣;不錯,人人都可以做總統,但是也要有人選他才可以的。也不能隨便說:「這個就是皇帝。」就是皇帝也要有人擁護他才可以的;沒有人擁護他,他也當不成皇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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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隨其行」:佛是恒順眾生的根性,觀機逗教來說法的;所以佛是隨著眾生的根性,看他應該修行什麼行門,佛就用什麼行門來教化他。譬如應該以布施法門得度的,佛就給他說布施的法門;應該以持戒的法門得度的,就給他說持戒的法令他修行;應該以忍辱的法門得度的,佛就為他說忍辱的這個法令他修行;應該修行精進法門的,佛就為這一類眾生說精進的法令他修行;有的眾的根機與禪定法門的這種機相近的,佛就為他說禪定的方便法,令這一類眾生依照禪定的法門來修行;有的眾生應該以般若的法門得度的,佛就為這一類的眾生說般若法,令他由般若門深入,得到真正的智慧。這是六度法。
四諦法也是這樣的。眾生應該以四諦法得度的,佛就為他說四諦的法門;令這一類的眾生知苦、斷集、慕滅、修道,依照這個四諦法門來修行。有的眾生應該以十二因緣得度的,佛就為他們說十二因緣的法;令這一類的眾生依著十二因緣法修行,而得到道果。這都叫「隨其行」。
「隨其解」:所謂「佛以一音演說法,眾生隨類各得解。」眾生的智慧不同,因此所明白的道理也各有淺、深;佛為所有的六道眾生說法,令他們隨類都能明白,得到了解。「隨其言論」:眾生有很多種類,語言也不相同。不要說飛、潛、動、植、胎、卵、濕、化那麼多的眾生,就單單人類的語言就有種種的不同;每一個國家都各有他自己的語言、文字,完全不相同。佛就依照各類眾生的語言來給他說法,來教化他。
「隨其心樂」:眾生又都有他自己所願意的、所歡喜的;佛就隨眾生所歡喜的來說種種的法,令眾生明白。他所希望求到的、所願意的,佛就先給他;所謂「欲令入佛智,先以欲釣牽。」想要令眾生得到佛的智慧,就要先用眾生所願意的、所希望的來引導他;他歡喜了,就會依法修行。「隨其方便」:佛又以種種的方便法門來說法教化眾生;因為若不明白權巧方便的法門,眾生就不會接受你的教化。「隨其思惟」:每一個眾生又都有他自己的思惟,佛就順著眾生的思惟來教化他。「隨其觀察」:隨眾生所觀察的,佛又觀察他,看應該用什麼方法來教化他;所以這個觀察是兩方面的。
以上所講的種種法,都有兩方面的解釋。一方面是佛對於眾生應該用什麼方法去教化;一方面是眾生有什麼因緣可以接受這種佛法。
「於如是諸眾生中,為現其身,教化調伏」:前邊說眾生非眾生,既然眾生本來是空的,為什麼又要用種種的方法來去教化他?要教化他,就表示他一定是有了。若說有眾生,那就是沒有見著眾生空,還有所執著;所以就要在種種眾生裡邊現一切眾生的身,來為他們說法,教化調伏一切眾生。那究竟佛看眾生是空、還是沒有空呢?
時財首菩薩,以頌答曰。
「時財首菩薩,以頌答曰」:在這個時候,這位財首菩薩就用偈頌來答覆文殊師利菩薩所問的種種問題。
說「有眾生」的時候,那是因為執著一切的諸有法;沒能明白這一切諸有都是無常的、無我的,所謂「苦、空、無常、無我」的。人沒能了解這種道理,所以就染苦為樂。名利事是一個小問題,但所有的人都迷於名利,求名求利;生死是件大事,卻沒有人預先做個準備,不去想怎麼樣才能明白生死的問題。所謂「名利小事人人好,生死大事無人防。」就這樣子,在六道輪迴裡生了又死、死了又生;生生死、死死生,生死不已,所以叫眾生。眾生就是眾緣和合而生,又是由眾多的生而成的;生得太多了,所以叫眾生。有眾生就有眾死,生得多,死得也多,所以又叫眾死。眾死,不是說一切眾生一起死了;是一個眾生已經就生了又死、死了又死,生死輪迴不知道有多少次了。
為什麼你還不能停止生死的輪迴呢?就因為你的愛欲不斷;愛欲不斷,所以就輪迴生死。輪迴生死,就好像做夢似的。所以說:「人生一場夢,人死夢一場;夢裡身榮貴,夢醒在窮鄉。朝朝是做夢,不覺夢黃粱;夢中若不覺,枉做夢一場。」人的一生就像做了一場夢,在夢裡邊又做官又發財,或者做總統、狀元、皇帝。在夢裡頭你以為七寶現前,什麼都有了;等到夢一醒,還是孤家寡人,窮人一個,什麼也沒有,連黃粱飯都還沒有煮熟呢!你在夢裡邊如果不能覺悟這只是一個夢,不是真的,那你就白做這一場夢了。
講到這兒,我又想起以前有一個老年人,大約七十歲就死了。死了以後,到玉皇大帝那兒去告閰羅王。他生前是一個律師,無論什麼他都要跟人講道理;沒有道理他也要講出個道理來,講出道理就去告人。一告,他就贏了很多錢;所以他一生打官司,就賺了很多錢。但是到七十來歲,這個無常來了。無常來抓他的時候,他還說:「老弟,你等一等好不好?」無常鬼說:「我沒有權力等你,你要跟著我走;你有什麼話等見著閰羅王,你再和他講去!」這位律師說:「我聽人家說『閰羅王好見,小鬼兒難纏。』你真的不好打交道!」意思是閰羅王還是好見的,唯獨這小鬼很調皮,不容易和它做朋友。
他沒辦法,只好跟著小鬼去見閰羅王。閰羅王見著他,就說:「啊,你來啦!」他說:「是,我來啦!你叫我來做什麼?你是不是也想要打官司,叫我來做你的辯護律師?」閰羅王說:「不是!你現在應該死了,所以我才請你到我這兒來做我的客人。」他就發脾氣,說:「你這個老傢伙!你要叫我來,也應該先通知我一聲。這太不合乎法律程序了,這不合法!」閰羅王說:「怎麼不合法呢?」他說:「你要叫我死,應該預先告訴我一聲,給我一封信或打個電報、電話;現在你不先告訴我就叫我來,我一定要到玉皇大帝那兒去告你去!」閰羅王說:「你沒有資格到玉皇大帝那兒告我!你說我不夠朋友,沒有預先和你打招呼;你要知道,我早已經給過你好幾封信了,你都不理!」他說:「你給過我信了?但我從來就沒有收到過啊!」
閰羅王說:「你記得嗎?在你五十來歲的時候,你的鄰居有一個女人生了一個小孩子,那孩子一生出來就死了。你記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?」他說:「這我記得。」閰羅王說:「這就是我給你的第一封信,叫你覺悟。你應該想一想:剛出生的小孩子就會死,你自己大約也活不久了!」他想一想,果然是有這麼一回事。他又問:「那第二封信呢?」閰羅王說:「在你六十幾歲的時候,有一次你坐在車裡,有一個人幫你開車,結果撞車了,那個司機就撞死了。這是我給你第二封信。你看,比你年輕的司機都會死了,你也應該想一想你自己!在你六十五、六歲的時候,我又給了你一封信;有一個和你同年的老人得病就死了,有沒有這回事?」他說:「不錯,是有這麼回事!」閰羅王說:「我給了你三封信,你自己不知道覺悟,還說我對你不客氣!你這真是知道法律而不遵守法律,所以你應該死囉!」這下他也沒有什麼話講了,只好說:「那死就死囉!」於是乎就嗚乎哀哉死了,一分錢也沒有帶走。有人問:「那麼他有沒有兒子啊?」這個我也不知道。
此是樂寂滅 多聞者境界
我為仁宣說 仁今應諦受
「此是樂寂滅」:這是歡喜寂滅法的人的境界。這個寂滅的法體是甚深無上的,也就是釋迦牟尼佛在往昔為半句偈而捨生命的一種法。
釋迦牟尼佛在因地修行的時候,能為法忘軀,為求法而布施身心性命也在所不惜,只要能求到法,他就遂心滿願了。有一生釋迦牟尼佛在因地修道的時候,遇到一個羅剎鬼。這羅剎鬼就說話了,說:「諸行無常,是生滅法。」說了這兩句就不說了。這個老修行──也就是釋迦牟尼佛──就著急了,就問他說:「『諸行無常,是生滅法』這應該是一首偈頌。現在你只說了一半,我相信還有另一半,你為什麼不說了呢?」羅剎鬼說:「哎!我現在餓得不能說了,我想找吃的東西!」老修行說:「你先把這法說完了,我可以把身體供養給你吃!」羅剎鬼說:「是真的嗎?」老修行說:「當然是真的。不過我有個條件,我要把這個偈頌刻到樹上;這樣我雖然死了,將來有人看見這個法也可以依著來修行。所以你要等我把它刻到樹上後再吃我!」羅剎鬼說:「好的,這可以!」
於是他就接著說:「生滅滅已,寂滅為樂。」說完了,他就等著老修行用刀把整首偈頌刻到樹上。老修行刻完了,這羅剎鬼就要吃他。老修行說:「你還要等一等!」羅剎鬼說:「為什麼還要等?你是不是後悔了?」他說:「不是!雖然偈頌已經刻到樹上,但是我想這棵樹被風吹雨打的,年頭一多了,字就會沒有了。所以還請你等一等,等我把這些字再刻到石頭上,這樣它就可以久遠地留在世間了!」羅剎鬼想一想說:「好啊!你為法這樣辛苦,那可以的。」就答應他了。於是乎老修行就又用錘子把偈頌刻到石頭上。刻完後,就對羅剎鬼說:「好了,我把事情都做完了,現在你可以吃我了!」說完就等著羅剎鬼來吃。結果這個羅剎鬼突然騰空而起,在虛空中變成一個天人,對老修行說:「善哉,善哉啊!你是真正有誠心求法的人。」原來是天人來試驗這個老修行,看他是不是真正能為法忘軀,為求修道的法而布施生命。
你看看,釋迦牟尼佛在過去生中為半句偈而捨生命,我們是不是曾為半部經而捨過生命呢?沒有的。我們是慳貪得不得了,什麼也捨不得;不要說身心性命、頭目腦髓這些內財捨不得,就是外財也捨不得。外財的布施,就是自己的國家、城市、財產,甚至妻子、兒女也可以布施給人。常行這種布施,才能福慧圓滿。
「多聞者境界」:多聞能增長你的聞慧;你再善於思惟諸法實相,這是思慧;思了然後又去修行,這是修慧。聞、思、修三慧這種境界的用,是非常廣大的;好像阿難就是多聞第一,他的記憶力非常好,佛所說的經典他都記得。所謂「博聞強記」,博聞,就是多聞;強記,就是記憶力非常地強。就因為阿難尊者在佛的弟子裡邊是多聞第一,所以佛滅度後結集經藏時,就由他升座說法。因為阿難一升法座的時候,得到十方諸佛的加被,也現出三十二相、八十種隨形好;這時候大眾「頓起三疑」,一般佛的弟子就生出來三種的疑惑。這三種的疑惑是什麼呢?
第一,以為釋迦牟尼佛又復活了,沒有死。
第二,以為阿難已經證成佛果,轉身成佛了。
第三,以為是其他地方的佛到這兒說法來了。
等阿難一說「如是我聞」──像這種的法是我阿難親自聽到的;這三種的懷疑立刻就沒有了。
「我為仁宣說」:我現在要為仁者你,來宣說佛為什麼要度眾生的這種道理。「仁今應諦受」:仁者你代表眾生來問這個法,也應該很注意地代表眾生來諦聽、接受這種的法。
分別觀內身 此中誰是我
若能如是解 彼達我有無
「分別觀內身」:我們人的執著太大了,執著什麼呢?就執著我。這個「我」比須彌山還高,比四大海還大。爭強論勝,爭名奪利,逞英雄、論豪傑,都是因為這個「我」;要給我享受,要給我吃喝玩樂。為這個身體、為這個「我」,天天來做奴隸,不知道看破、放下;所以天天都不自在!因此財首菩薩教你詳細分析、分析,在你身的裡邊和外邊詳細找一找。
「此中誰是我」:從頭上找到腳底下,每一部分都各有其名。頭有頭的名字,頭髮有頭髮的名字,眼睛有眼睛的名字,耳朵有耳朵的名字,鼻子有鼻子的名字,舌有舌的名字,身有身的名字,意有意的名字,眉毛、手、腳、胳臂、肩膀也都各有各的名字。你說哪一個叫作「我」?這是身體的外面各有其名。身體的裡邊,又有心、肝、脾、肺、腎、小腸、大腸、三焦、膀胱,也都是各有其名。身內、身外,哪個是我,你找著了沒有啊?
某某先生,你找著了嗎?某某小姐,你找著了嗎?某某太太,你找著了嗎?某某出家比丘,你找著了嗎?某某出家比丘尼,你找著了嗎?某某沙彌尼,你找著了沒有?哪個是你啊?你那麼放不下。人家說你一句,你就說人家管你了;那究竟哪個是妳啊?你若連一個自己在哪裡都找不著,怎麼就說你是你了呢?你連你自己都不認識,連自己的鼻孔是朝上、還是朝下都不知道,你怎麼還執能著這個你呢?
「若能如是解」:你若能明白內也無我、外也無我,內無身心,外無世界。所謂「內觀其心,心無其心;外觀其形,形無其形;遠觀其物,物無其物。三者既無,唯見於空。」這個身體本來是空的,既然是空的,你為什麼又要執著它?又要為它打妄想、為它生私欲、為它顛顛倒倒?你說,這是何苦來的呢?
「彼達我有無」;你若能這樣想,你就能明白這個「我」究竟是有、還是沒有。那麼到底是有我,還是沒有我呢?如果有我,我又是誰,誰又是我?每個人都應該深深地來研究這個問題。你若找不著我,為什麼還要這樣子來幫助這個「我」?「這是我的!」「不行,你罵我,我受不了!你打我,我更不能忍!」這真是顛倒,真正的顛倒!被這一個假我支配得顛顛倒倒,真是太可憐了!如來說這一類的人是可憐憫者。
此身假安立 住處無方所
諦了是身者 於中無所著
「此身假安立」:所有眾生的身體,都是四大假合而現出來的。四大,就是地、水、火、風。「住處無方所」:四大假合而成的這個身體,你想找它真正的所有處,是找不到的。「諦了是身者」:你若能審諦、明了這個身體是四大假合的。「於中無所著」:那麼你就應該不要再執著你的身體了。你如果不執著自己的身體,就能把我執破了;我的執著破了,法的執著也很容易就破了。如果我的執著不破,法的執著就不容易破;這一點,我們研究佛學的人都應該知道!你首先要把這個身體看空了、看假了,就不會有所執著;不再有所執著,那時候就是解脫,就是自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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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是問問題的時候,誰都有發言權,誰都可以講話;不單金山寺的人,就是外面來的居士都可以講話。大約你們都入睡覺三昧了?若每個人都像你們這樣子,對什麼事都認不清楚,問到面前就像啞巴似的,這樣子金山寺就會一天比一天沒有意思了。金山寺這兒好像一棵樹,這棵樹要讓它一天比一天長得高,一天比一天長得大;你不能在樹底下把它的根給刨出來,又不給它灌水,這樣就會把這棵菩提樹給枯死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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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身善觀察 一切皆明見
知法皆虛妄 不起心分別
「於身善觀察」:於眾生的身體善於觀察。觀察什麼呢?觀察究竟是我的、或不是我的?究竟是真的、還是假的?你若說這個身體是你的話,為什麼你做不得主?眼睛要花的時候,你不能叫它不花;耳朵要聾的時候,你沒有法子叫它不聾;牙要掉的時候,你也不能叫它不掉;皮膚漸漸雞皮鶴髮的時候,你為什麼不能叫它年輕一點?你的頭髮白了想叫它黑,也不能;頭髮黑的想叫它白,也辦不到。所以你做不得主!「一切皆明見」:身內、身外你都觀察清楚了。「知法皆虛妄」:你就知道:「一切有為法,如夢幻泡影,如露亦如雷,應作如是觀」。「不起心分別」:既然這樣子,你就不要再執著;不執著,就沒有分別心了。
壽命因誰起 復因誰退滅
猶如旋火輪 初後不可知
「壽命因誰起」:人的壽限和生命,是因哪一個而有的呢?「復因誰退滅」:又是哪一個讓它壞了、沒有了的呢?「猶如旋火輪」:這就好像旋火輪一樣。「初後不可知」:旋火輪不停地旋轉,後邊變成前邊,前邊又變成後邊;互相旋轉不停,你是找不出來一個前後的。這是說我們的壽命,來也不知道是怎麼樣來的,去也不知道是怎麼樣去;來是糊塗來,去也糊塗去,對於生死的問題一點也弄不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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弟子:師父說不要有分別心,可是我們每一天做工的時候,都是在用分別心,不知道應該怎麼辦?
師父:做工是磨練身心,在這個時候雖然是有分別心,但是還不要執著這個分別心,不要執著它!無分別心,是講你修道的時候,不是做工的時候。修行要什麼也不分別,什麼也不分別,就會得定;不是說不分別就算了。你得到定了,就能增加你的智慧;你若盡分別,你的智慧就不會開。做工的時候這叫磨性,不能忍的要忍、不能做的要做,要有這種忍耐的精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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智慧能觀察 一切有無常
諸法空無我 永離一切相
「智慧能觀察」:智者,就是有智慧的人。怎麼才會有智慧呢?要先持戒律,然後修定;由定中才能現出真正的智慧,有智慧,就是心裡清淨了。所以說:「心清水現月,意定天無雲。」又說:「心平百難散,意定萬事吉。」我們人這個自性、真心,就如水一樣;水若和泥合到一起,就混濁了。我們所以做人,就是自性清淨的真心和無明合了,所以就混濁了;就像水和泥在一起,混濁了。這時候,你要持戒;持戒就是不打妄想,沒有分別心,諸惡不作,眾善奉行。諸惡不作,就沒有自私心;眾善奉行,就大公無私。你能諸惡不作,眾善奉行,就好像水和泥雖然混合在一起,但不動了;不動了,就有澄清的希望。
怎麼澄清呢?你就要修定。這個定,就好像泥沉到水底下一樣;泥沉到水底下,水就又還復清淨,清淨就有智慧了。有智慧的人具足擇法眼,是法、非法、善法、惡法,他都能分別得出來。本來說沒有分別心,但是擇法眼這種分別,不是用妄想心來分別的,是用智慧;好像水澄清了,從上面一看,就看到底了。一般凡夫的心,就好像水和泥混在一起;所以觀察事情再怎麼樣分別,也看不清楚。等這個水澄清,有了智慧了,你不分別,也能明白事情;沒有智慧的時候,你就是再分別,也不明白事情。就差這麼一點點,就差之絲毫,謬之千里了。
「一切有無常」:智者觀察有為法,知道一切都是無常的。《金剛經》上說:「凡所有相,皆是虛妄,若見諸相非相,即見如來。」所以智者觀察一切有為法,明白諸相非相,這就見著佛的法身了。「諸法空無我」:在一切法裡邊,都是空而無我,沒有自性的。「永離一切相」:把一切有為法的形相都離開了,這個時候你就無所執著了。
眾報隨業生 如夢不真實
念念常滅壞 如前後亦爾
「眾報隨業生」:我們人在這個世界上,就是起惑、造業、受報,起惑、造業、受報。這個惑,就是從無明生出來的;生出惑,就造種種的業;因為有種種的業,就受種種的報。什麼時候你把這個惑破了,真心顯現了,那時候才能停止你的業報。所以這一切的果報,都是因為你所造的業生出來的;所謂種善因就結善果,種惡因就結惡果,造什麼業就受什麼果報。
「如夢不真實」:可是雖然受種種果報,但這都好像在做夢一樣,不是實實在在實有的。連我們這個身體都是假的,那麼其餘的又什麼是真的呢?沒有什麼可以說是真的!所以你不要執著這個身體,不要認為它是一個好東西,要怎麼樣來保護這個身體。又怕它冷著,又怕它熱著,又怕它餓著,又怕它渴著,執著得不得了;一天到晚為這個臭皮囊顛顛倒倒,沒有明白的時候。
「念念常滅壞」:這個身體和一切的業報,都是念念之中就生、住、異、滅,念念之中就成、住、壞、空,常常都是這樣的。「如前後亦爾」:這種的業報,就有如波浪一樣;前邊這個浪吸引後邊那個浪,後邊那個浪又推排前邊這個浪;前浪過去後浪又生,後浪過去後後浪又生。都是這樣子的!
世間所見法 但以心為主
隨解取眾相 顛倒不如實
「世間所見法」:世間所見的這一切法,「但以心為主」:都是心來支配的;若沒有心來支配,這一切法它自己也不能現出來。「隨解取眾相」:你若隨著你心裡所明白的,而取著一切相。這個「解」,不是真正的了解,而是世間人的知解。隨著自己的妄想執著,取著所有的一切相;沒能認識自己「如如不動,了了常明」的自性。「顛倒不如實」:隨著妄想分別而取眾相,這都是顛倒,不是一種實有的法。本來我們自性是不生不滅、不垢不淨、不增不滅的,怎麼會有一切的執著相呢?
世間所言論 一切是分別
未曾有一法 得入於法性
「世間所言論」:這個世間每一個國家都有它自己的語言。「一切是分別」:這都是一種分別的有為法,不是無分別的無為法。「未曾有一法」:這種的法裡邊,沒有一種法,「得入於法性」:是有一個真實的自己的法性、法體的。
能緣所緣力 種種法出生
速滅不暫停 念念悉如是
「能緣、所緣力」:緣,就是順著。你能順著自己的妄想,追求外邊境界的這個心,和你所追求的這種境界;兩種力量加在一起,「種種法出生」:在這裡邊就有種種的法生出來了。「速滅不暫停」:這種能緣和所緣的力量所出生的種種法,都是念念不停地遷流,很快就會沒有了;因為它不停,所以也都是無常的。「念念悉如是」:念念都是這樣子生滅不已。
前邊所說的這些偈頌,總起來說,包括著三種性: (一)依他起性。(二)遍計執性。(三)圓成實性。我們眾生因為有妄想執著,所以就在沒有麻煩裡邊生出麻煩,在沒有事裡邊生出事來,在有為法裡邊執著一切虛妄不實的境界,這都是背覺合塵。背覺,就是沒有智慧了;合塵,就是愚癡了。譬如我們晚間走路,本來前邊是一棵樹;因為看不清楚,只見著一個黑影,就認為是有鬼了,這是依他起性。「啊?這黑影是什麼呢?大約是鬼吧!」就執著是有鬼了,這就是遍計執性。又譬如我們晚間走路,前邊本來是一條繩子;但因為看不清楚,他就懷疑,生了遍計執性了。就想:「這個是什麼東西?大約是一條蛇!」就怕得不得了,而生出恐懼來;仔細看清楚了,原來是一條繩子。若把繩子再拆開來,就變成麻了;這麻原來也是空的,這就是圓成實性。
我們人都有虛妄的執著,因為不能破這個執著;所以就認假為真,以苦為樂,顛顛倒倒,對世間上的一切一切都看不清楚。因為看不清楚,就越迷越深,這叫背覺合塵;你若背塵,那就合覺了。把被世間法染污的心放下,就是清淨自性;染污心若不放下,本有真正的智慧就現不出來。常聽人說:「這個人記憶力好,那個人很聰明的。」這樣的人,大都是妄想心少一點;前生的妄想少一點,今生就聰明了。但今生妄想若多了,就會把前生的這個聰明智慧用沒有了;等到來生,又愚癡了。所以我們人若不會用自己的智慧,就生顛倒妄想;你若會用自己的智慧,就沒有妄想了。妄想,就是分別;智慧,就是無分別,沒有執著。有智慧的人是「見事省事出世間」;無論見著什麼事,想都不用想,一看就知道了。沒有智慧的人就「見事迷事墮沉淪」;見著什麼事情,不明白什麼事情。人家講一個「要沒有分別,沒有執著。」他就問:「那怎麼辦?」有智慧的,就怎麼也不怎麼辦;若沒有智慧,怎麼辦也辦不了。有智慧的人能辦事,沒有智慧的人是事絆人──事把人絆住了;有智慧的人是轉境界,沒有智慧的人是被境界轉。不同就在這個地方!
所以聽經聞法,不能頭上按頭。本來是很容易明白的,你跑到另一面去想去了,變成明白的也不明白了;越跑越糊塗,越找就離自性越遠了。這是什麼道理呢?就因為擇法眼差一點。若有擇法眼,一切法來了,就都能迎刃而解;就像用一把很利的刀刃,一下就把什麼事情都給斬斷了。我們天天研究佛法,要深入經藏,智慧如海;不要好像螞蟻啃西瓜皮似的,盡在皮毛上用功夫。螞蟻在瓜皮外邊啃西瓜,不論它在外面怎麼樣啃,也不會知道西瓜的甜味;你鑽到裡邊去,才能嚐到西瓜的全味。我們研究佛法,也要深入經藏裡邊去,不要盡在皮毛上用功夫!
爾時,文殊師利菩薩問寶首菩薩言:佛子!一切眾生等有四大,無我、無我所,云何而有受苦、受樂,端正、醜陋,內好、外好,少受、多受,或受現報、或受後報?然法界中,無美、無惡。
「爾時」:在財首菩薩說完前面這些偈頌的這個時候。「文殊師利菩薩問寶首菩薩言」:文殊師利法王子這一位菩薩中的大菩薩,他又問寶首菩薩說。「佛子」:佛的弟子!「一切眾生等有四大」:所有一切眾生都是由地、水、火、風四大所成就的;這四大是盡虛空、遍法界都有的,所以每一個眾生的身體都是平等的。「無我、無我所」:其中沒有一個「我」,不但沒有我,連一個「無我所」也都沒有了。因為你若有一個「無我」,那還是有一個「我」;我既然沒有了,我所有又怎麼會有呢?更沒有了!
「云何而有受苦、受樂」:既然沒有我,也沒有我所有,那又是誰在受苦,誰在受樂呢?「端正、醜陋」:怎麼又會有相貌生得端正,或者醜陋的呢?「內好、外好」:又有的內心非常好,有的外表非常好的呢?「少受、多受」:又或者有的眾生受得少一點,有的眾生受得多一點呢?「或受現報,或受後報」:或者有的眾生今生作業今生就受報,有的今生造業等到來生才受果報呢?「然法界中,無美、無惡」:可是法界中並沒有一個好,也沒有一個不好。為什麼會有這種種的不同呢?
《三世因果經》上說得很明白:「今生富貴是何因?前生捨財裝佛金。今生貧賤是何因?前生不肯濟貧人。今生端正是何因?前世燒香供佛尊。」前生布施替佛裝金身,所以今生就富貴了;今生為什麼又窮又低賤呢?就因為前生不肯布施幫助窮人;今生相貌生得佷端正,這是因為前生在佛前供花,或點燈供佛。這種種都是有前因後果的。
時寶首菩薩,以頌答曰。
「時寶首菩薩,以頌答曰」:在這個時候,寶首菩薩也用偈頌來答覆文殊師利菩薩的問題。
隨其所行業 如是果報生
作者無所有 諸佛之所說
「隨其所行業」:眾生隨著他自己所造的業,就受他所應該受的果報。老子也說過:「福禍無門,唯人自招;善惡之報,如影隨形。」人的禍沒有門,福也沒有門;就看你自己造什麼業,就受什麼果報。作善的受善報,作惡的受惡報;就好像你自己的影子一定跟著你的身體一樣,是不可離開的。你造什麼業就受什麼果報,譬如你造殺生的業,將來就會被人家所殺;你造偷盜的業,將來你就會被人家偷盜;你造邪婬的業,將來就被人家邪婬;你造打妄語的業,將來人家也會對你打妄語;你造飲酒的業,將來就時時刻刻都在醉夢裡頭。「如是果報生」:你造什麼業就受什麼果報,果報就是這樣子生出來的。
「作者無所有」:這裡邊並沒有一個人主宰你,叫你去造這些業,這都是你自己造出來的。是你自己起惑、造業、受報,起惑、造業、受報;並沒有一個什麼真神或者天主來指使你,叫你造這個業或不造這個業。「諸佛之所說」:這是諸佛菩薩所說的道理。
有的宗教說天主造了亞當、夏娃,讓他們去看管果園;果園裡有一顆善惡的果子,天主叫亞當不要吃,亞當還一定要吃。既然是這樣子,那麼這個天主還是不能做得主;他若做得主的話,他不叫亞當吃,亞當就應該不能吃,這才是對的。而且這位天主在果園裡預備了這麼一顆善惡的果子,這豈不就像預備了一副毒藥在那地方等人家來吃?這是很不合理的!
譬如淨明鏡 隨其所對質
現像各不同 業性亦如是
「譬如淨明鏡」:就好像一面淨明的鏡子似的。這個淨明鏡,就譬如那個業。「隨其所對質」:所對質,就譬如所受的果報。你造什麼業,就受什麼果報;就像那面明鏡,什麼形相對著它,它就現什麼形相一樣。「現相各不同」:所現的相各各都不相同。「業性亦如是」:業的性也就像這個一樣,你造不同的業,就受不同的果報。
亦如田種子 各各不相知
自然能出生 業性亦如是
「亦如田種子」:亦,當「也」字講。也好像田裡邊的種子。田,就是耕種的地;耕地為什麼叫田呢?因為它好像一個「田」字形。古來有「井田」的制度。每塊耕地都是四方的,平分成九個四方塊,就像一個「井」字一樣。每一家種一塊,一共有八家;剩下中間的這一塊是公田,由八家來共同耕種。這一塊公田所收的糧食就歸政府,其他八塊田的所收就各歸八家自己所得。這些田裡頭所種的種子不同,有的種麥子、有的種穀子。麥子又分出很多種,有大麥、小麥、鈴鐺麥等──鈴鐺麥結出來的麥就像鈴鐺一樣。穀子也有很多種,有水稻、旱稻,又有黏性的稻等等。中國主要的糧食是稻、粱、稷、麥、黍。稻,就是稻米。粱,就是高粱,長得很高的,可以造酒,人喝了酒就會醉了。稷,是一種雜糧。麥,是麥子。黍,是一種有黏性的穀類,又有包穀等等。這些種子,每一類都有百千萬種,還有其他種種的種子,合起來有無量、無數、無邊那麼多。
「各各不相知」:這些個種子,你把它們種到地下去;每一類的種子對它自己這一類的也都互不相知,何況是其他的種類呢?那就更不知道了!「自然能出生」:雖然它自己互不相知,但你一種下這個種子,由於太陽的熱緣、下雨的濕緣、晚間的冷緣的幫助,它自然而然就能發芽生出來。「業性亦如是」:你造的善業、惡業,或者不善不惡的無記業,也都和種子種到田裡的比喻是一樣的,遇緣就會發芽生長出來。
又如巧幻師 在彼四衢道
示現眾色相 業性亦如是
「又如巧幻師」:又有一個譬喻,就好像一個巧幻師,也就是魔術師。巧,是巧妙;幻,是幻化。魔術師能變化出種種的色相,能自無變有;本來沒有的把它變成有了,本來有的又把它變沒有了,變化無窮。有、無,無、有;有有、無無,無無、有有;他能千變萬化,令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。譬如本來先要有雞蛋才能孵出小雞仔來,他不需要雞蛋就可以變出小雞仔來;本來只有女人才會生小孩,他能讓男人也生出小孩子來。你說妙不妙?他能妙得令你覺得不可思議、妙不可言;就妙到那麼個程度上了,這叫巧幻師。師,就是作這麼樣魔術的一個人。
「在彼四衢道」:他在四通八達的大街上表演他的這種本事,令很多人都來看他。「示現眾色相」:他示現出來種種的形相。譬如人本來不能吃刀子,他張開口,便將一把刀吞到肚裡頭去,又從口裡邊吐出來;人本來不能吃火,他點著一把火,就拿著它來當飯吃等等。示現,是以前沒有,那麼現在有了,這叫示現。以前有,現在沒有了,這也叫示現。「業性亦如是」:我們人所造的善業、惡業和無記業的這種業性,也和這種的境界是一樣的。
如機關木人 能出種種聲
彼無我非我 業性亦如是
「如機關木人」:又好像一個木頭造的機關木人一樣。「能出種種聲」:木人裡邊的機關,能讓木人發出聲音來說話;什麼聲音他都會說,因為他是機器造的。不要說是木人,就拿現在的收音機和電視來說,你看著電視裡邊的人又走路、又說話、又發出種種的聲音,但是它裡邊其實沒有人;收音機也會唱、會說,但是它裡邊也沒有人。這些機器都能發出種種的聲音來。「彼無我非我」:這機關木人不會生出一個思想說:「我是個機關木頭人。」或者:「我不是個機關木頭人。」沒有一個「我」,也沒有一個「非我」。「業性亦如是」:我們人所造的善業、惡業、無記性業,也和這個是一樣的道理;所以我們若明白這一切的道理,就不應該執著有一個我了。
亦如眾鳥類 從殼而得出
音聲各不同 業性亦如是
「亦如眾鳥類」:又譬如鳥類,有百千萬億種那麼多的種類。「從殼而得出」:蛋外邊的那一層石灰質的皮就叫殼(音「咳」)。烏龜背上的殼就讀成「俏」。所有一切的鳥類都是從蛋裡邊生出來的。「音聲各不同」:可是生出之後,每一隻鳥都有牠自己的音聲,各各不同。不單鳥類的聲音不同,連蚊虫那麼小的動物,牠們一「嗡嗡」的叫聲,聽起來好像都一樣,其實每一隻的叫聲也都不同。蚊子之間牠們互相都認識的,雖然離得很遠,但一出聲音,其他的蚊子就認識了,說:「這是我的大哥,那是我的老弟,那邊是我的女朋友。」女的蚊子就說:「我男朋友來了。」牠們都懂的,都知道。就是最微小的眾生,也都有牠自己獨特的聲音。「業性亦如是」:我們人所造的善性、惡性、無記性業這種種的業,也是每一個人都不同的。
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聲音,很少相同的,多多少少都有一點的差別。不過你不注意,就不覺得;你若仔細研究、考察,就知道所有人的聲音都不同,也就和人的相貌都不同一樣。每個人的面目不同,身形不同,聲音也不同;鳥類也是一樣的,每一隻鳥都有牠自己獨特的聲音。你若不詳細分析,就以為牠們的叫聲是一樣的;實際上不一樣,每一隻鳥的聲音都不同。不單鳥類是如此,所有一切一切的眾生也都是這樣,聲音、相貌、思想都不同。你看有的人就怕鬼,有的人就怕人,有的人就怕狗,有的人就怕老鼠,有的人就怕蟲子;有這種種的不同。業性也是這樣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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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逾以後要把這個「大巨」的名字取消!因為大巨有一種很驕傲、很貢高的意思。你本來就很高,再有一種貢高的思想,那更不得了啦!你不在「大」的底下、到不了「大」的上邊去;所以大的要小一點,小的就要大一點!這就是中道了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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譬如胎藏中 諸根悉成就
體相無來處 業性亦如是
「譬如胎藏中」:又比如小孩子在胎藏裡邊一天一天長大,他究竟是怎麼樣長大的呢?他是在不知不覺之中就長大了。講到胎藏,就要講一講十二因緣。
(一)無明。十二因緣的第一個就是無明。無明就是無所明了,不明白;不明白的時候,就是糊塗了。明白就是有智慧,不明白就是愚癡;這無明就是愚癡的一個根本。怎麼說愚癡了呢?就由這個無明就會生出一種愛欲了,在這個愛欲海裡頭,就順生死流了。好像男女互相愛戀,為什麼生出這種愛心呢?是因為欲;怎麼會有這個欲的呢?就因為有這個無明。因為有無明,就被見惑所迷;見惑,就是你看見就迷惑了。也就好像男人見著女人,被女人給迷惑住了;有的女人見到男人,就被男人給迷惑住了。男女相愛,你問他:「你為什麼要愛他?」他說:「不知道!」不知道,就是個無明。
(二)無明緣行。因為無明有了見惑,就有行為產生了,這就是行。行為,就包括男女的性行為,這個性行為就是生死的一個根本;沒有了性行為,愛欲海乾了,這個生死流才能斷。所以性行為不單是人的生死的根本,也是一切一切眾生生死的根本。就因為它是生死的根本,所以所有的眾生都看不破它、放不下它;都覺得這個性行為是人生最快樂的一件事,一切眾生都是這樣的想法。就因為這樣想法,所以就出不去六道輪迴,常常在六道輪迴裡轉來轉去。
(三)行緣識。有了性行為,就有了識了;這個識,就是一個生死的種子。父精母血和合而成一個胞胎,這裡頭就有個識。這個胎在第一個禮拜叫「凝滑」,就是父精母血和合而成的一個好像牛油一樣的東西。第二個禮拜就變成「軟肉」,好像肉似的,但它是軟的。凝滑這個時候,就有個識;好像蛋為什麼能孵出小雞子來?也就因為牠有個識在裡邊。父精母血一凝合,就有了胎識,這叫妙有;妙有裡頭也有真空,就是這個識。這個識,也就是中陰身投到父精母血裡邊混合著,成了一個胎的名字;所以這個識有父緣、母緣,又有中陰身的這種緣。沒有成胎以前叫中陰身,投到胎裡之後就叫識,所以識也就是中陰身的一個別名。
(四)識緣名色。有了識以後,就有了胎的名字和形相了;或者是男的胎,或者是女的胎,這叫名色。
(五)名色緣六入。有了胎這個名色以後,它在母親的身體裡,不知不覺就生出眼睛、耳朵、鼻子、舌頭、身體,也有意識,這就有了「六入」了;有了六個可以接受外邊境界的六根,眼識、耳識、鼻識、舌識、身識、意識這六識也就成就了。六根是由什麼而成就的呢?就是由父精、母血、中陰身三緣和合而生的;但是沒有人知道哪一天生出什麼。
(六)六入緣觸。有了六入就有觸,這個時候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就有了感觸了。小孩子有了觸覺,母親也有了觸覺了;小孩子和母親之間,在母腹裡邊互相就有了一種觸覺。
(七)觸緣受。有了觸覺就有了受用,就有個「受」了。小孩子觸到母親的肚子,覺得很舒服的;母親覺得和小孩子的身體相觸,也沒有什麼痛苦;所以就互相授受、互相領納了。
(八)受緣愛。有了受用,覺得很舒服、很自在,所以就生出一種愛。男女相愛互相撫摸,互相用手來接觸對方的身體,就覺得很歡喜;這都是在母腹裡邊習染成的,所以生出來之後他還是想那個。想了,他就要愛了,就生出一種愛心。
(九)愛緣取。有了愛,就想要得到它,想要佔為己有;這就生出自私心來了,自私心就是由這個「取」生出來的。
(十)取緣有。有了取,就要擁有。愛汽車的就用錢買一輛汽車,愛飛機的就用錢買一架飛機,愛船就用錢買一艘船,要佔為自己所有,說:「這個是我的。」這豈不是自私嗎?廣而言之,一切的財產、男女,也都是由這個「取」而生出個「有」來。
(十一)有緣生。有這個「有」,就有來生了。好像你娶一個太太,生了小孩子,這就是「有緣生」了。或者自己因為「有」,所以有今生又就有來生了。
(十二)生緣老死。有了來生,就又有老、死了。
因為一個無明,所以就生出這麼個連環不斷的十二因緣;這個胎藏,也就是由十二因緣而成的。
「諸根悉成就」:諸根,就是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;這些諸根都成就了。「體相無來處」:有的相貌圓滿,有的醜陋,有的諸根不具,你說這是從什地方來的?若說是從父精母血那兒來的,但是父精母血只是一點精血,並沒有一個相貌,沒有一個體相啊!「業性亦如是」:這個受苦報、受樂報、受現報、受後報,以及善性、惡性、無記性等,這種種的業性,也和胎兒生出的道理是一個樣的。
又如在地獄 種種諸苦事
彼悉無所從 業性亦如是
「又如在地獄」:又有一個譬喻,好像我們眾生造種種的惡業,就要受惡報,而墮一切的地獄。地獄不只一種,有種種的地獄。刀山地獄就是人在世間上不走正路,盡走邪路,造的惡業多了,死了以後就要到刀山地獄,在刀子上面走。還有火湯地獄、炮烙地獄、油鍋地獄、熱鐵地獄、烊銅地獄等等。你若想詳細知道,可以研究《地藏經》;《地藏經》把地獄的情形說得很詳細。
其中最要緊的,有一個炮烙地獄;炮烙,就是用銅做的一個圓筒子。人在生的時候,因為被無明、見惑所迷惑了,男人就歡喜女人,女人就歡喜男人。好婬欲的人死了,就墮到這種地獄;見著這個圓柱子,就把它當作自己所喜歡的那個人。男人看見那個銅炮烙,就以為是自己所愛的那個女人;於是乎就發狂了,上去就把這個女人抱住。一抱,才知道原來是個用火燒紅了的銅柱子;把自己燙得皮也壞了,肉也焦了,然後就痛得掉下來,痛得昏死了過去。等一等被巧風一吹又醒了,醒了還去抱;就這麼樣子,死了又生,生了又死。男的是這樣子,女的也是這樣子。
為什麼要受這個刑呢?就是叫你生覺悟心,叫你豁然覺悟:「噢!原來男女相愛,猶如火燒一樣啊!」就生大恐怖,然後再也不敢生婬欲心了。所以你若明白,就知道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在說法;你若不明白,就在六道輪迴裡沉迷了。這說法,有善說、有惡說。好像我們在這兒講經說法,叫你修行不要墮落到地獄去,這是善說;等墮地獄,就是惡說了。因為善度度不了你,所以就用惡化,讓你在極端痛苦之中生出覺悟心;但這個時候是不太容易醒悟的,因為越受苦無明就越重,瞋恨心也大,因此不容易覺悟。所以我們修道應該早修,不要等墮到地獄受苦的時候才後悔;那時候就更愚癡,更不容易發菩提心了!
「種種諸苦事」:墮到地獄,就在地獄裏受種種的苦。「彼悉無所從」:這種種的地獄、種種的苦,都是無所從來的,也無所去的;這都是因為我們往昔造了惡業,所以現在才要在這兒來受報。「業性亦如是」:善業、惡業、無記性業的業性,也都像這個一樣;你等到了受苦的時候才想回頭,那就晚了。所謂:「苦海無邊,回頭是岸。」你早一點回頭,就不必受這種種的苦。
譬如轉輪王 成就勝七寶
來處不可得 業性亦如是
「譬如轉輪王」:又好像這個轉輪王一樣。轉輪聖王有大勢力、大神通,所以能統領四天下。無論哪一個國家若想反叛轉輪聖王,他即刻就來把這個國家給降伏了,所以沒有人敢反他。我們這個世界叫南瞻部洲,還有東勝神州、西牛賀洲、北俱瀘洲;這四大部洲合起來,就叫一四天下。輪王又有金輪王、銀輪王、銅輪王、鐵輪王。金輪王統理四大部洲,銀輪王統理三洲,銅輪王統理二洲,鐵輪王統理一洲。我們這個地球是在南瞻部洲,是鐵輪王管理的世界;因為他只能管理這個南瞻部洲,所以他到不了其他的世界去,也管不了其他的洲。
轉輪王都有神通、有大勢力,所以都擁有七寶。這七寶是:
(一)金輪寶。這個金輪不是就單單一個金輪子,本來是一種車,可是比我們現在的車子還大、還快,可以說就是一種大飛機。它的輪子都是用金子做的,因為他有錢嘛,錢多得很!這飛機有多大呢?有一由旬那麼大。由旬又分為三種,小由旬是四十里,中由旬是六十里,大由旬有八十里那麼大。這個「里」究竟是華里,還是英里,就不可考了。最少的面積,恐怕也有十幾個三藩市那麼大;你看那上面能戴多少人?他的飛機能在太空裡頭走,而且比火箭還要快,一天就可以遍遊四大部洲,這都是一種神通的妙用。金輪王有神通,不像我們現在的人這麼笨;他就算沒有這個金輪寶,也可以在空中走路。他的那種大勢力,甚至可以帶著他的臣民在虛空裡走路。
(二)神珠寶。神珠,也就是如意珠;這個珠寶是八楞的,就是有八面、八個角。這種珠是隨心如意,要什麼有什麼。
(三)象寶。他的這個象寶也是有神通的象,好像普賢菩薩騎的那隻六牙白象,就有神通。
(四)馬寶。他的這種馬猶如龍一樣,也是會變化的。
(五)主藏臣寶。主藏臣,就是管理一切寶貝的神。轉輪王無論到什麼地方,若要金子、銀子,或什麼寶貝,他就說:「這個寶貝在地下,去拿去!」把地下刨開,果然他說有什麼寶,那地下就有什麼寶。
(六)玉女寶。玉女是非常美貌的女人,又會跳舞又會唱歌,這也是一種寶。
(七)主兵寶。轉輪王也不需要帶兵,無論到什麼地方,他想要多少兵就有多少兵來了。
轉輪王因為有神通、有大勢力,所以有這七種寶貝。他的太太有多少?那沒有說明,大約最少最少也有五百個太太。因為他有一千個兒子,就給他算一個太太生兩個兒子,五百個太太就可以生一千個兒子。所以某某老和尚發願,願意去做轉輪聖王,因為轉輪聖王教化的老百姓都是持五戒、修十善的。我們人的口有四惡,就是妄言、綺語、兩舌、惡口;身有三惡,就是殺、盜、婬;意有三惡,就是貪、瞋、癡。這十惡若是不犯,就是十善。轉輪王的老百姓都持五戒、修十善,所以就會改惡向善,成就菩提果;因為這個,所以他願意去做轉輪聖王。
「成就聖七寶」:他成就最殊勝的這七種寶。「來處不可得」:究竟他從什麼地方來的呢?不知道他是從什麼地方來的。我知道是從什麼地方來的!就從他因地修種種的善根、造種種善業那兒來的,所以才得到做轉輪聖王的這種福報。「業性亦如是」:我們人的善業、惡業、不善不惡業的這種業性,也就和轉輪王得到殊勝的七寶是一樣的。我們在往昔若造惡業,就受惡的果報;造善業,就受善的果報。造的惡業多,就受苦多一點;造的善業多,就受樂多一點。
又如諸世界 大火所燒燃
此火無來處 業性亦如是
世界上每逢五百年就有一個小的災難,五千年就有一個大的災難。小的災難就是刀兵、水火、瘟疫等。我們現在這個世界上,人類的平均壽命應該是六十歲。等到人的壽命五十歲的時候,就會有水災,這水會把整個世界的人類淹得剩下沒有多少。這種災難是人自己造出來的。等到人的平均壽命是四十來歲的時候,又該有火災了。這火災發生的時候,全世界都有火在燃燒,又把人燒死很多;那時空中現出七個太陽,把海也都給曬乾了,把海裡的龍王也都給曬死了。等到人的平均壽命是三十來歲的時候,又有瘟疫災;人一聞到這個瘟疫的氣就會生病,生病就死了。醫生自己本身也是「泥菩薩過海,自身難保」;就像用泥造的菩薩想從海裡頭過去,被水一沖就化了一樣,連醫生也都死了。這個瘟疫就那麼厲害!
現在這個世界的戰爭是用什麼戰的?就是用水戰的。最初古來的人誰也不和誰戰,以後「智慧出,有大偽」,就有虛假的人想欺騙別人。別人受欺騙就忍不了,忍不了彼此就打起來。那時候沒有什麼武器,刀、槍、箭、戟都沒有的。那怎麼樣打呢?就是你打我一拳,我踢你一腳;我咬你一口,你撞我一頭,就這樣子打。這叫土戰,土與土戰。
這樣經過了五百年,就有一種狡猾、不老實的人,也就是一些個現在所謂的科學家,覺得:「這樣你打我一拳、我踢你一腳,是很笨的。山上有這麼多的樹,我去把樹砍倒,做成一丈多長的棍子;對方若打我的時候,我用這棍子,離一丈多遠,就可以照著他的頭打下去,一下就可以把他打倒了!」這叫木剋土,木把土給戰勝了。
這樣又經過了五百年,科學家又想了:「山裡邊有鐵,我如果把鐵用火燒融了,將它做成一把刀子;別人棍子一打過來,我一刀就可以把他的棍子給砍斷了!」這叫金剋木,金又把木給剋住了,木頭沒有用了。過一個時期,十八般武器如刀、槍、箭、戟、斧、鉞等,種種作戰的武器都出來了;這個時候是金與金戰,你有刀槍,我也有刀槍,互相看誰打勝。
金與金戰經過大約一千多年,科學家又研究:怎麼樣讓刀、槍、箭、戟等這一切的武器都沒有用?這就製造出火槍和大炮。這些東西是要用炸藥來做成的,炸藥就是火,這就是火戰;火剋金,就把金給打敗了。你再拿著那麼短的槍、刀、劍、戟,已經沒有用了;他在三百步以外一放槍,「砰」地一聲,你就完了。就這樣火又與火戰,你有槍炮,我也有槍炮;你有飛機,我也有飛機;你有大炮,我也有大炮;你有火箭,我也有火箭。就互相用火來作戰。
火戰大約戰了五百年的樣子,科學家又想怎麼樣打贏槍炮;結果就研究出原子彈,一顆原子彈就令成千上萬的人沒有命了。原子戰這叫什麼戰呢?這叫水戰;這是一種毒素,屬於水性。不久的將來,這個水就會把人淹死不知多少!
水戰完了之後,地上都不長東西了;久而久之就變成火,世界的劫火就燒起來了。劫火一燒起來,火災就成立了;火災以後就是瘟疫,瘟疫以後又是刀兵,死的人不知有多少!總而言之,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人,都是因結冤而來投生的,都是到這個世界來還苦債的;所以你明白以後就要修行,超出三界,就不會受這三災、八難了。
「又如諸世界」:又好像一切的世界都有成、住、壞、空。「大火所燒然」:大火,也就是劫火。劫火燒的時候,那個火是自然就燒起來了,整個世界就好像電線走火似的;由電發動起來的這個火,把世界就都燒沒有了。「此火無來處」:這個火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?若往遠的說,是從眾生的業報來的;若往近的說,就不知道它從什麼地方來的了。你若是懂得業力的,就知道這是從業力來的;你若不懂得這個呢?就不知道它是從什麼地方來的。「業性亦如是」:善業、惡業、無記性業的這些業性,也都和這個是一樣的。
爾時,文殊師利菩薩問德首菩薩言:佛子!如來所悟,唯是一法。云何乃說無量諸法、現無量剎、化無量眾、演無量音、示無量身、知無量心、現無量神通、普能震動無量世界、示現無量殊勝莊嚴、顯示無邊種種境界?而法性中,此差別相,皆不可得。
「爾時」:寶首菩薩說完了前邊這些偈頌之後,在這個時候。「文殊師利菩薩問德首菩薩言」:文殊師利菩薩的問題還沒有問完,所以他又循著次序來問這位德首菩薩說。「佛子」:諸佛的弟子!「如來所悟,唯是一法」:如來成道所證得的法只有一種。「云何乃說無量諸法」:為什麼佛說法的時候不只說這一種法,而要說出無量這麼多的法呢?「現無量剎」:又為什麼要現出無量那麼多的佛剎國土呢?「化無量眾」:佛所教化的眾生,為什麼也有無量那麼多呢?「演無量音」:佛在演說佛法的時候,為什麼又要用種種無量無邊的音聲來教化眾生呢?「示無量身」:佛為什麼又顯示出來無量無邊那麼多的佛身呢?「知無量心」:一切眾生若干種心,佛也悉知悉見,這又是為什麼呢?
「現無量神通」:佛為什麼又要現出無量無邊種種的神通來教化眾生呢?「普能震動無量世界」:佛為什麼又能普遍震動無量無邊那麼多的世界呢?「示現無量殊勝莊嚴」:佛為什麼又能示現出無量無邊那麼多殊勝莊嚴的道場呢?「顯示無邊種種境界」:為什麼佛又能顯示出無量無邊那麼多種種的境界呢?「而法性中,此差別相,皆不可得」:而在法性裡邊,這些個分別相都不可得,都沒有的;因為法性本來是空的,所以沒有這些個差別相。
時德首菩薩,以頌答曰。
「時德首菩薩,以頌答曰」:在這個時候,德首菩薩聽見文殊師利法王子這樣來請問他,就用偈頌來答覆文殊師利菩薩所問的這一些個義理。
佛子所問義 甚深難可了
智者能知此 常樂佛功德
「佛子所問義」:佛的弟子,你所問的這個道理啊!「甚深難可了」:這可是很深很深的,不容易明白,不容易了解。「智者能知此」:有智慧的人才能明白這個道理。「常樂佛功德」:常常願意修行佛所修的功德。
譬如地性一 眾生各別住
地無一異念 諸佛法如是
「譬如地性一」:佛所證得的法雖然只有一種,但是它千變萬化不同;就好像地的性雖然是一個,沒有分別的。「眾生各別住」:可是在這個地的上邊,卻住著種種不同的眾生;每一類的眾生,又都各別而住。「地無一異念」:可是這個地不會分別說:你這個是什麼眾生,住在我什麼地方;它那一個是什麼眾生,住在我哪一個地方。沒有的,它沒有一念,也沒有多念。異念,就是多念。「諸佛法如是」:諸佛的法也就像這個地是一樣的,不會因眾生而有分別。
亦如火性一 能燒一切物
火燄無分別 諸佛法如是
「亦如火性一」:也好像那個火一樣,它的火性也只有一個。「能燒一切物」:雖然火性是一個,但是它能燃燒一切的物,這是有分別的。「火燄無分別」:但是火的那個本性是沒有分別的。「諸佛法如是」:諸佛所得到的法也是這樣子的。
亦如大海一 波濤千萬異
水無種種殊 諸佛法如是
「亦如大海一」:又如大海裡的水也只有一個性。「波濤千萬異」:但它又能生出千萬個不同的波浪,譬如大浪、小浪、前浪、後浪等等。「水無種種殊」:雖然這樣,可是這個水性還是只有一個,沒有這種種的分別。「諸佛法如是」:諸佛所得到的法,也就像大海水的這個道理是一樣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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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品<菩薩問明品>的經文非常的重要、非常的有意義,對我們研究佛法的人特別有幫助。所以每一個人都應該在百忙之中,來聽一聽這一品的道理;尤其懶惰的人,更應該不懶惰,來勤修佛法。這一段,正是在說人所以不能成道,就因為懶惰不精進,或者執著多聞,而不注重修道;所以各位應該在百忙之中來這兒研究佛法,若再能介紹你的親戚朋友也都一起來研究佛法,那就更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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亦如風性一 能吹一切物
風無一異念 諸佛法如是
「亦如風性」:又好像風的本性也是只有一個。「能吹一切物」:雖然它的本性是一個,可是它能吹動天地間一切的森羅夢萬象。「風無一異念」:但這個風性不會分別說:這個是大一點的東西、那個是小一點的東西,它沒有這種分別的念頭;它連一念也沒有,也沒有一,也沒有多,一、多都不立。「諸佛法如是」:諸佛所證得這個法,也就和這個道理是一樣的。
亦如大雲雷 普雨一切地
雨滴無差別 諸佛法如是
「亦如大雲雷」:又好像虛空裡邊油然作雲,那雲很興盛的;又有了閃電,閃電之後又有雷。「普雨一切地」:然後就普遍地下甘露雨,滋潤一切的地。「雨滴無差別」:雖然這個雨一滴一滴都是一樣的,可是大根大葉的就得到多一點的雨,小根小葉的就得到少一點。得到雨的多少,是由各種植物自己來決定的,並不是雨滴給它們分別的。「諸佛法如是」:諸佛說法教化一切眾生,所有的眾生各得其所應該得的利益,這也就和下雨的道理是一樣的。
亦如地界一 能生種種芽
非地有殊異 諸佛法如是
「亦如地界一」:又好像大地的性只有一個。可是等到大地春回──春天重回人間的時候。「能生種種芽」:所有種種不同的花草樹木,都從地上生出芽來了。「非地有殊異」:生出來的植物雖然不同,但地性並沒有兩樣。「諸佛法如是」:諸佛的法也是這樣的道理。
如日無雲曀 普照於十方
光明無異性 諸佛法如是
「如日無雲曀」:又好像萬里無雲的晴空,虛空裡邊沒有一點雲。「普照於十方」:太陽的光明普遍照耀到十方的世界去。「光明無異性」:雖然照耀十方的世界,但它的光明一點分別也沒有。「諸佛法如是」:諸佛教化眾生的法,也和這個道理是一樣的。
亦如空中月 世間靡不見
非月往其處 諸佛法如是
「亦如空中月」:又好像虛空裡的月亮一樣。「世間靡不見」:世間所有的人,沒有不看見這個月亮的。「非月往其處」:雖然所有的眾生都看見這個月亮,但並不是月亮到眾生那個地方去了;月亮在虛空中沒有來,也沒有去。「諸佛法如是」:諸佛教化眾生的這個法也是這樣的。
譬如大梵王 應現滿三千
其身無別異 諸佛法如是
「譬如大梵王」:又好像大梵天王似的。「應現滿三千」:三千大千世界他都能普遍地去現身,現出他這個大梵天王的身,遍滿三千大千世界。「其身無別異」:那麼他這個身是不是有去有來呢?他是不是有三千大千世界這種種不同世界的分別呢?沒有的。「諸佛法如是」:諸佛的佛法也和這個是一樣的。
爾時,文殊師利菩薩問目首菩薩言:佛子!如來福田,等一無異。云何而見眾生布施果報不同?所謂:種種色、種種形、種種家、種種根、種種財、種種主、種種眷屬、種種官位、種種功德、種種智慧;而佛於彼,其心平等,無異思惟。
「爾時,文殊師利菩薩問目首菩薩言」:在德首菩薩說完這些偈頌的時候,文殊師利菩薩又來問目首菩薩說。「佛子」:佛的弟子!「如來福田,等一無異」:如來所修的福田,是平等、沒有分別的。「云何而見眾生布施果報不同」:但為什麼眾生行布施所得的果報都不一樣,這是什麼道理呢?「所謂:種種色」:眾生的果報怎麼樣不同呢?就是一般人所說的,眾生有種種不同的色相。「種種形」:每一類眾生的形相也不同。「種種家」:每一類眾生住的地方也有種種不同。「種種根」:每一類眾生又有不同的根性,也有種種不同的六根。譬如人的眼根就有種種的不同,耳根、鼻根、舌根,乃至於身根、意根也都有種種的不同,這是什麼道理呢?
「種種財」:每一類眾生的財富也有種種的不同。「種種主」:又有種種不同的主。「種種眷屬」:種種不同的眷屬。「種種官位」:種種不同的官位。有做這個官的,有做那個官的。「種種功德」:所做的功德也有種種的不同。「種種智慧」:每一個眾生的智慧也不相同。既然如來的福田是一樣的,為什麼眾生行布施所得的果報會有這種種的不同呢?「而佛於彼,其心平等,無異思惟」:而佛對這一切眾生都是平等,沒有分別、沒有兩種思惟的。
時目首菩薩,以頌答曰。
「時目首菩薩,以頌答曰」:在這個時候,目首菩薩也用偈頌來答覆這些問題。
譬如大地一 隨種各生芽
於彼無怨親 佛福田亦然
這個福田,是佛在往昔修福、修慧所成就的;它就好像田一樣,能生出福慧來。三寶為眾生的福田,眾生在三寶面前來布施,就是種福田。三寶之中佛是第一,所以佛可以給眾生種福;僧人是佛的弟子,所以叫福田僧。眾生要做功德,就要親近三寶、供養三寶;在三寶面前來種福,才能得到福報。說是這麼說,但是修布施應該普遍地修,不要有分別心。所謂:「泥龍雖不能降雨,祈雨必假泥龍;凡僧雖不能降福,種福必假凡僧。」泥造的龍雖然不會降雨,但若是天旱了想求雨,還是應該在泥龍面前來求雨。僧人沒有證聖果的,就還是凡夫;若證聖果了,才成為聖僧。雖然出家人還是凡夫,並不就是聖僧、菩薩了,本來不能降福給眾生;但是眾生想要求福的時候,還是必須要在凡僧的面前來求。你在凡夫僧這兒求福,那個聖僧也就都知道了,就會給你福了;所以你要種福,要在清淨福田僧面前來種。
什麼樣叫清淨福田僧呢?就是不愛財、不貪色、不貪名、不貪利,沒有染污,這叫清淨福田僧;甚至於持銀錢戒,手連錢摸都不摸。若是摸錢的僧人,就談不到清淨了;因為那個錢是最骯髒的一個東西,你若常常執著在這上面,那就不清淨了。但話又說回來,也不一定要手不摸錢、持銀錢戒;你只要不貪,不執著這個錢就可以了。你能清淨,才能給眾生種福,這是不容易的。
「譬如大地一」:又用大地來比較。這就好像大地雖然是一個。「隨種各生芽」:但隨你所種的不同的種子,從地上就生出不同的芽來。「於彼無怨親」:雖然地上生長的東西不一樣,但是大地都是一律平等對待的。它不會對某一類的種子說:「我很討厭你這個種子,我不讓你生出芽來。」或者跟哪一類的種子說:「我和你是有感情的,我要讓你的芽生得不同一點。」「佛福田亦然」:佛為眾生來種福田,也是這樣子;你是什麼根性,就出什麼芽。
又如水一味 因器有差別
佛福田亦然 眾生心故異
「又如水一味」:又好像水似的,所有的水都是一味的、一樣的。「因器有差別」:你把水裝到圓形的容器裡邊,它就變成圓形的;你把它裝到四方形的器皿裡頭,它就變成四方的。這並不是水有四方和圓形的分別,而是因為容器不同而有差別。「佛福田亦然」:佛的福田也是這樣子,隨眾生不同的根性,而各得他所應該得的福報。「眾生心故異」:因為眾生求福的時候心念不同,所以得到的果報也不同。
亦如巧幻師 能令眾歡喜
佛福田如是 令眾生敬悅
「亦如巧幻師」:佛所修的福田,也好像巧幻師一樣。「能令眾歡喜」:巧幻師能用種種巧幻的魔術,使令一切眾生看了都生歡喜心,覺得很驚奇。「佛福田如是」:佛給眾生做良福田,也是這樣子的。「令眾生敬悅」:也能令眾生心裡恭敬悅服,而來勤修佛法。
如有才智王 能令大眾喜
佛福田如是 令眾悉安樂
「如有才智王」:又譬如一個有才能又有智慧的國王。他能把國家治理得「槍刀入庫,馬放南山」;令老百姓過「風調雨順,國泰民安,五殼豐登,萬民安樂」的太平盛世的生活。「能令眾歡喜」:因為這位國王有才智,所以能把國家治理得這麼好,使令老百姓都得到歡喜。所謂「一人有慶,兆民賴之。」國王一個人若是好了,所有的老百姓也就都跟著得到好處。「佛福田如是」:佛的福田也是這樣的。「令眾悉安樂」:就像有智慧的國王,能令老百姓都歡喜,佛也能令所有的眾生都得到安樂。
譬如淨明鏡 隨色而現像
佛福田如是 隨心獲眾報
「譬如淨明鏡」:又好像一面非常乾淨、一塵不染的明鏡一樣。「隨色而現像」:能隨順出現在它前邊的種種色相,而現出一切的形相來。「佛福田如是」:佛的福田也像這樣。「隨心獲眾報」:隨眾生心所造的業,而受一切的果報,種什麼因就結什麼果;種善因就結善果,種惡因就結惡果。
如阿揭陀藥 能療一切毒
佛福田如是 滅諸煩惱患
「如阿揭陀藥」:就好像阿揭陀藥。阿揭陀,是梵語,就是無病的意思;無論什麼病它都能治,所以叫無病,沒有病了。「能療一切毒」:無論什麼毒它都能治。「佛福田如是」:佛的福田就和阿揭陀藥一樣,能把一切的毒患都給治好。「滅諸煩惱患」:佛這個福田能滅除人的貪毒、瞋毒、癡毒,和一切的煩惱憂患,種種的毒都能治。
亦如日出時 照耀於世間
佛福田如是 滅除諸黑暗
「亦如日出時」:也好像太陽出來遍照大地一樣。「照耀於世間」:太陽光照耀在整個世界上。「佛福田如是」:佛的福田也是這樣子。「滅除諸黑暗」:能把一切的黑闇都給滅除了。黑暗,就是眾生的無明、煩惱;佛的福田能把無明給破了,將煩惱變成菩提,這個力量是非常大的。
亦如淨滿月 普照於大地
佛福田亦然 一切處平等
「亦如淨滿月」:又好像虛空裡邊清淨的月亮一樣。「普照於大地」:圓滿的月光普照大地,它並不會分別哪個地方是清淨的,哪個地方是污濁。「佛福田亦然」:佛的福田也是這樣普照眾生的。「一切處平等」:月光是一切處平等照觸,佛的福田也是一切處平等的;眾生在佛的面前種福,就得到平等的這種果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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弟子問:如意珠裡邊是不是什麼都有?
師父:這個「如意」,是隨心如意的意思,並不是裡邊什麼都有。日用的東西是有的,譬如吃的、好看的東西,這些小東西是會有的,大的東西就不一定有。譬如你想喝杯茶,這個如意珠就可以現出一杯茶來,但是它不會現出大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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譬如毗藍風 普震於大地
佛福田如是 動三有眾生
「譬如毗藍風」:什麼叫毗藍風呢?就是沒有忍耐心;你沒有忍耐心就有毗藍風,有忍耐心就沒有毗藍風。毗藍,是梵語,翻譯過來叫迅猛。毗藍風就是一種很猛烈的風,比旋風、颶風都還厲害;它雖然厲害,但是它吹不滅人的功德。
以前佛住世的時候,有一天,一位功德主送了一百斤香油來,在佛前點燈;這個燈點了一下就滅了,也沒有風來吹它,它自己就熄了。又有一天,有一個要飯的送一斤香油來供佛,香燈師就用它來點燈;等到晚間不用燈了,就要把這個燈熄了,可是誰也熄不了這個燈。香燈師覺得很奇怪,說:「這個燈怎麼吹不滅呢?」目鍵連說:「我不相信燈吹不滅!」他就來試著吹這個燈,吹了半天也吹不滅。目鍵連忍不住了,就有點發脾氣地說:「我不相信吹不滅這個燈!」就用神通把毗藍風給請來了,可是連毗藍風也吹不滅這個燈。這下目鍵連的神通也不通了,只好說:「這真是奇怪了,我們去請問佛去!」
香燈師就對佛說:「以前有一個人送來一百斤香油,點得也很快,還常常熄滅。今天有一個要飯的送一斤香油來,這個油點的燈我們怎麼吹也吹不滅,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呢?」佛就說:「以前送一百斤香油來的這位功德主是一個有錢的人,一百斤香油對他來說不過像一個Panny那樣。這個要飯的雖然只能買一斤香油,但這是他一生的力量所積聚的,所以他這個功德特別大,用這種香油點的燈也特別長遠,就是毗藍風也吹不熄它。他這才是真正的作功德。」
所以有錢的人做功德,不一定是真的功德;沒有錢的人能做功德,那才是真功德。好像有些人家裡有幾個Billion (十億),就算拿出一百萬、一千萬來布施,在他份上來講,就像一根毫毛那樣。若是沒有錢的人,賺多少錢就拿出多少錢來做布施,那功德就大了。好像我們這位果淨居士,她把以前作工所賺的錢,都拿來幫助金山寺,令金山寺這個道場一天比一天莊嚴、殊勝,這才是真正的功德。所以這一點各位應該知道!能以真心來供養三寶,拿出的錢雖然少,那功德也是無量的;你若是為求名求利來做功德,那你就是拿出再多的錢,也只是得個人天的福報而已,不是究竟的、真正的功德。
「普震於大地」:毗藍風那麼猛烈的風,很快的就能把整個地球給吹遍了。這個震並不是地震,而是說大地被這個風給吹得搖動了起來。「佛福田如是」:佛的福田也是這樣子的。「動三有眾生」:動,是勸化的意思。就好像毗藍風震動大地那樣,佛說法教化眾生;佛的這個福田能勸化欲界有、色界有、無色界有這三有的眾生,三有的眾生都是佛教化的對象。
譬如大火起 能燒一切物
佛福田如是 燒一切有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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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講經有的時候叫你們先講,有的人他就刮起毗藍風,學佛法學出神通來了!如果每一個人都會刮毗藍風,這個世界的毗藍風就無窮無盡了;所以有毗藍風的人,應該有點忍耐心!聽佛法,有的時候是合自己的心意,有的時候又不合自己的心意,有的時候有的人就比自己講得好一點,有的就比自己講得差一點;但不論講得好不好,都要有一點忍耐心來聽。我們學佛法的人,不論遇著什麼境界,都不要刮毗藍風。這是最要緊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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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譬如大火起」:又好像大火起了一樣。「能燒一切物」:這火能燒所有一切有形、有相的物質。「佛福田如是」:佛的福田也是這樣的。「燒一切有為」:能把一切有為法都給燒了。
爾時,文殊師利菩薩問勤首菩薩言:佛子!佛教是一,眾生得見,云何不悉斷一切諸煩惱縛而得出離?然其色蘊、想蘊、行蘊、識蘊,欲界、色界、無色界,無明、貪、愛,無有差別。是則佛教於諸眾生,或有利益,或無利益?
「爾時,文殊師利菩薩問勤首菩薩言」:在這個時候,文殊師利法王子又問勤首菩薩說。這位勤首菩薩非常勇猛精勤地修持佛法,所以叫勤首菩薩。「佛子」:佛的弟子!「佛教是一」:佛所說的教法只是一個。「眾生得見,云何不悉斷一切諸煩惱縛而得出離」:所有的眾生所見著的佛、所聞的法都是一樣的;為什麼有的眾生聞法後,就能把煩惱立刻都斷了,而出離煩惱、情愛,不再被五蘊法所束縛?有的卻不能即刻把煩惱斷了呢?這個煩惱,就好像綁人的一條繩子似的;煩惱若斷了,也就得到解脫了。
「然其色蘊、想蘊、行蘊、識蘊,欲界、色界、無色界,無明、貪、愛,無有差別」:可是他這個有形相的色蘊、有領納的受蘊、有想像的想蘊、有一種行為的行蘊、有分別的識蘊,和欲界、色界、無色界三界所有眾生的無明、貪、愛這三種東西,都是一樣的。「則佛教於諸眾生,或有利益,或無利益」:眾生都是一樣的,都有無明、有貪、有愛;但為什麼眾生聽了佛的教化,有的就得到利益,即刻就斷了無明、貪愛、煩惱,出離三界了?有的就得不到利益,不能出離三界呢?這是什麼道理?請佛的弟子你,以慈悲宣說這個道理,給我和一切眾生來聽一聽。
時勤首菩薩,以頌答曰。
「時勤首菩薩,以頌答曰」:在這個時候,勤首菩薩就用偈頌來答覆文殊師法王子所問的這些問題。
佛子善諦聽 我今如實答
或有速解脫 或有難出離
「佛子善諦聽」:佛的弟子,你就專一誠心地來聽我告訴你!「我今如實答」:我現在就根據你所問的這些問題,實實在在、老老實實地來答覆你。「或有速解脫」:或者有的人聽到佛所說的法門,很快的就得到解脫了。這是什麼原因呢?這是因為他在往昔已經種了善根,並且善根已經增長了,或者已經成熟了;所以一聞到佛法,很快就得到解脫了,這都是往昔種諸善根才能有這種的成就。「或有難出離」:或者有的沒有種過善根,現在才要種善根。雖然聞到佛法,但不容易即刻就斷煩惱;所以不容易出離三界,得到解脫。
若欲求除滅 無量諸過惡
當於佛法中 勇猛常精進
「若欲求除滅」:你若希望早一點除滅煩惱、無明和貪愛的迷惑。「無量諸過惡」:以及一切無量無邊那麼多的罪過、惡業。「當於佛法中」:你應該在佛法中。「勇猛常精進」:向前勇猛精進,身也精進,心也精進。身精進就,是勤修戒、定、慧;心精進,就是息滅貪、瞋、癡。這樣勇猛向前,不要向後退;就會得到解脫,斷除一切煩惱了。
譬如微少火 樵濕速令滅
於佛教法中 懈怠者亦然
「譬如微少火」:譬如一堆很微少的火。「樵濕速令滅」:這柴又是濕的,有水份在裡頭;那麼這個火很快就會熄滅了,因為濕性勝過火性了。「於佛教法中」:在佛的教法裡邊。「懈怠者亦然」:你若是懶惰不修行,就和以少火來點這個濕柴是一樣的。這個少火,就比喻你一點也不精進用功;濕的柴,就比喻業障重,煩惱無明很多。你用少少的一點修行,怎麼能把業障消除,生起智慧火呢?煩惱、無明、貪愛又怎麼會斷呢?因為你根本也不想斷,也沒有用功。如果是用大火去燒乾柴,這就好比你肯精進,業障也輕;一用功,這火就著起來了。
如鑽燧求火 未出而數息
火勢隨止滅 懈怠者亦然
「如鑽燧求火」:又好像鑽木取火一樣。燧,就是用火石鑽到木頭裡來取火。「未出而數息」:這個火還沒有生出來,才剛有一股熱力,你就休息不鑽了。「火勢隨止滅」:那個熱力隨之也就沒有了,火也就鑽不出來來。「懈怠者亦然」:在佛法裡頭,你修一修又不修了,又向後轉了;這就好像鑽木取火,還沒有取出火來,你就休息了。休息完了,你又再來鑽,這又要費很多的功夫。火剛剛要出來,就那最後的一秒鐘你停止了,說:「哦,很辛苦了,休息休息囉!」這個火就出不來了。所以說:「一切是考驗,看你怎麼辦;對境若不識,須再從頭鍊。」你要鑽木取火,火還沒有出來你就休息了;休息完了再鑽,就要從頭再鍊過了。
如人持日珠 不以物承影
火終不可得 懈怠者亦然
「如人持日珠」:日珠,就是凸透鏡。你把日珠放在太陽光底下,陽光透過日珠就會產生聚焦;你在聚焦反光的那地方放一些棉花或者火茸,它就會有火了。「不以物承影」:你如果單用一個凸透鏡,在聚照的地方沒有火茸這樣的易燃物來對著它;「火終不可得」:那這個火始終也是點不起來的。「懈怠者亦然」:學佛法,也就好像用日珠來取火似的。日珠,就譬如佛的教法;火茸,就是你的精進。單有佛的教法,但你不精進;你的煩惱就斷不了,智慧也生不出來,那就得不到成果。
譬如赫日照 孩稚閉其目
怪言何不睹 懈怠者亦然
「譬如赫日照」:又好像很熱、很亮的太陽照耀著大地。「孩稚閉其目」:小孩子自己把眼睛閉上了。「怪言何不睹」:還奇怪地說:「我怎麼看不見太陽呢?」「懈怠者亦然」:佛法就譬如太陽,小孩子就是愚癡的眾生。你單明白佛法,而不去精進修行;就和小孩子閉上眼睛說看不見太陽,是一樣的道理。
如人無手足 欲以芒草箭
遍射破大地 懈怠者亦然
「如人無手足」:又譬如一個人沒有手足。「欲以芒草箭」:還想用芒草做的箭。「遍射破大地」:來射破大地的一切處。你看,自己都沒有手足了,又怎麼能射箭呢?芒草做的箭又怎麼能把大地都射穿了呢?這根本就做不到的。「懈怠者亦然」:懶惰不修行的人,也就像這樣子似的。不修行,就等於沒有手足一樣;你不修行,怎麼會有智慧箭呢?怎麼能破無明煩惱和愛欲呢?
如此一毛端 而取大海水
欲令盡乾竭 懈怠者亦然
「如以一毛端」:又譬如用一根毫毛的尖端。「而取大海水」:來取大海的水。「欲令盡乾竭」:想要取盡大海裡的水,令它乾了。「懈怠者亦然」:對佛的教法懈怠不精進的人,也就和要用一根毫毛的尖端來蘸乾大海水,是一樣的道理。這是根本就做不到的!怎麼可以用一根毫毛的尖端來取盡大海的水呢?沒有這個道理的!這就等於你只用了很少、很少的功夫,一點都不勇猛精進;就想斷除一切的煩惱、無明、貪、瞋、癡、愛、欲,這是辦不到的。
又如劫火起 欲以少水滅
於佛教法中 懈怠者亦然
「又如劫火起」:又好像劫火燃燒的時候。「欲以少水滅」:這劫火起的時候,遍地的土都會著火;所有的土地都變得好像火藥一樣,自己就燒起來了,所以這個火很不容易撲滅的。你若用一點點的水,就想要把這個劫火滅了,這也是辦不到的事情。「於佛教法中」:你對於佛的教法。「懈怠者亦然」:如果不去精進修行,就想斷除煩惱;就好像用很少的水,就想去熄滅劫火一樣,這是辦不到的。《孟子》上說:「杯水車薪。」不要說劫火,就是一車的柴著火了,你想用一杯的水去把這火給熄滅,都辦不到!這個劫火,你用再多的水也熄滅不了,況且是一點點的水呢!所以你想成功,必須要精進;你若不精進,就和以少水來熄滅劫火一樣,是不可能成功的。
如有見虛空 端居不搖動
而言普騰躡 懈怠者亦然
「如有見虛空」:又譬如有人見著這個虛空。「端居不搖動」:可是他還是在那兒端坐著不動,什麼地方也沒有去。「而言普騰躡」:他坐著不動,就想騰雲駕霧,把整個虛空都走出他的蹤跡來。騰,是騰空而起。「懈怠者亦然」:虛空,就比如佛的教法;坐著不動彈,就譬如人不修行。你不修行,就說自己可以成佛、可以做菩薩、可以證四果阿羅漢,所有聖人的果位你都可以經歷遍了;說是這樣說,但你做不到的,因為你沒有實實在在去修行。所以不依著佛的教法去精進修行的懶惰者,也就像端坐不動,而想走遍虛空的人一樣,是不會成功的。
<菩薩問明品>的這一段經文非常重要,人人都不可以把它忽略了!應該把它讀熟,而且要會默念背誦;來常常提醒自己,做為自己的一個警策,警惕自己不要懶惰。你若懶惰,就和前邊所舉出的種種譬喻一樣了。
爾時,文殊師利菩薩問法首菩薩言:佛子!如佛所說,若有眾生,受持正法,悉能除斷一切煩惱;何故復有受持正法而不斷者,隨貪、瞋、癡,隨慢、隨覆、隨忿、隨恨、隨嫉、隨慳、隨誑、隨諂,勢力所轉?無有離心,能受持法;何故復於心行之內,起諸煩惱?
「爾時,文殊師利菩薩問法首菩薩言」:勤首菩薩說完了前邊的偈頌之後,就在這個時候,文殊師利法王子這一位菩薩中的大菩薩,又問法首菩薩說。「佛子」:佛的弟子!「如佛所說,若有眾生,受持正法,悉能除斷一切煩惱」:像佛以前所說過的,假設有任何的眾生能受持正法,依法修行,一定能斷除一切的煩惱。
「何故復有受持正法而不斷者」:為什麼還有眾生受持了正法,仍然不能斷煩惱、破無明的呢?「隨貪、瞋、癡」:還是跟著貪、瞋、癡去跑;貪心也不斷,瞋心也不斷,癡心也不斷。「隨慢」:又跟著貢高我慢的這個「慢」跑,跟著二十種隨煩惱跑。「隨覆」:也跟著覆藏的這種煩惱跑;有什麼過錯他也不坦白、不說,怕人知道,所以就遮蓋起來。「隨忿」:又跟著忿怒跑,心裡很不平的。「隨恨」:由於忿就會生出恨來,所以又隨著怨恨跑了。「隨嫉」:本來受持正法的人不應該有嫉妒心,他卻還跟著妒嫉心跑。「隨慳」:本來修道的人應該以布施來破慳貪,他卻還是跟著慳貪跑。「隨誑」:本來修道受持正法的人不應該打妄語,他卻還隨隨便便地打妄語。「隨諂」:本來受持正法的人不應該諂媚其他的人,他卻見著有錢的人,甚至就要去給人叩頭;見到沒有錢的人,就連話也不跟人家講。「勢力所轉」:像這樣,被前邊所有的這些煩惱的勢力所轉。這是什麼原因呢?
「無有離心,能受持法」:沒有一個眾生能離開他的心而受持正法的。「何故復於心行之內,起諸煩惱」:為什麼他已經受持正法,內心卻不但沒有斷煩惱,而且又生出很多的煩惱、無明,這是什麼道理呢?
時法首菩薩,以頌答曰。
「時法首菩薩,以頌答曰」:在這個時候,法首菩薩這一位大菩薩,就以偈頌來答覆文殊師利菩薩所問的這些問題。
佛子善諦聽 所問如實義
非但以多聞 能入如來法
「佛子善諦聽」:佛的弟子,你要好好地注意聽,實實在在地聽!「所問如實義」:我也實實在在地用直心來答覆你問的這真實的道理。「非但以多聞」:學佛法不是學得越多就越好,就算所有的三藏十二部你都能背得出來;但你若只是知道而不去實行,那就像說食數寶一樣是沒有用的。「能入如來法」:不是僅僅多誦、多讀、多受持,就能入如來的法門的;我現在來說一些譬喻,你就明白了。
如人水所漂 懼溺而渴死
於法不修行 多聞亦如是
「如人水所漂」:譬如有一個人被大水所漂流。「懼溺而渴死」:他因為怕被水淹死,所以雖然是在水上漂流著,他也不敢去喝這個水,乃至於就渴死了。「於法不修行」:你對於佛所說的這個正法,只是單單去受持、研究,而沒有實在地去修行。「多聞亦如是」:這樣多聞而不修行,就像怕溺水而寧可渴死也不喝水一樣,所以不能斷煩惱。佛所說的法就像大海似的,你在佛法的大海裡邊漂浮,怕被佛法轉動,所以就不願意把你的煩惱、無明放下;就像那個怕淹死的人,因為不敢喝水而渴死了。
如人設美膳 自餓而不食
於法不修行 多聞亦如是
「如人設美膳」:又好像有一個人會做最好吃的食物。「自餓而不食」:可是他自己寧可挨餓,也不吃這些食物。「於法不修行」:對於佛法不真真實實地去修行,只在文字般若上用功夫;知道的道理是很多,但是沒有一點真實的受用。「多聞亦如是」:只是多聞而不去修行,這就好像一個人預備了很多好吃的東西,而自己寧可挨餓也不吃,是一樣的。
如人善方藥 自疾不能救
於法不修行 多聞亦如是
「如人善方藥」:又譬如一個很好的醫生,很善於處理一切的方藥;能對症下藥,有什麼病就給什麼藥方去治。「自疾不能救」:可是等到他自己有病的時候,他卻手忙腳亂,頭腦也不清楚了;不能給自己治病,就好像刀刃不能切自己的刀把一樣。「於法不修行」:對於佛法若只貪圖多聞、多明白一點,而不去修行。「多聞亦如是」:這種多聞的人,就和那種能給旁人治病,卻不能治自己的病的醫生,是一個樣子。
如人數他寶 自無半錢分
於法不修行 多聞亦如是
「如人數他寶」:又譬如有一個人,天天替別人數金銀財寶;一百萬、一千萬、一萬萬、百萬萬,數到沒有數量那麼多。「自無半錢分」:可是他自己連半分錢也沒有。「於法不修行」:只知道學習佛法,而不去依法修行。「多聞亦如是」:這一類多聞、想像力也多的人,就像那個給旁人數寶的人一樣;盡數著別人的錢,自己卻始終是個窮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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弟子問:多聞是不是懶惰?
師父:懶惰,那不能成個多聞。要常常看經典,在文字上用功夫,才能多聞,這並不懶惰。多聞,是你只知道個理法,而不去依法修行,不去除自己的毛病。譬如你的心量比那個芝麻還小,人家說你一個不好,你就不得了了,比原子彈炸了還厲害;說你一個好,你就很歡喜的。你光會說,經上說的道理你也都懂;但是你一點也不去實行,不能斷欲去愛,不能把無明破了,不能把貪心、瞋心丟了,這就是多聞而不修行。「說得好,說得妙;不實行,不是道。」你要實行才有道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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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有生王宮 而受饑與寒
於法不修行 多聞亦如是
「如有生王宮」:又譬如有一個人生在國王的宮殿裡,做國王的太子。「而受饑與寒」:他應該是富有四海了,可是他卻在王宮裡頭又挨餓、又受凍。既然生在富貴人家,怎麼還會受飢餓和寒冷之苦呢?這是不可能的事情。「於法不修行」:但是你於佛法只是知道它的名詞、義理,而不實實在地去修行,去躬行實踐。「多聞亦如是」:那你就是知道得再多、再廣,也沒有什麼用;這就好像生在王宮,卻免不了受飢、受寒一樣。所以我們研究佛法,知道一點就要行一點。這是要緊的,主要的是要修行;若不修行,就是知道得再多也沒有什麼利益的。
如聾奏音樂 悅彼不自聞
於法不修行 多聞亦如是
「如聾奏音樂」:譬如聾人奏音樂。「悅彼不自聞」:別人聽得很悅耳,他自己卻聽不見。究竟演奏得合不合乎音樂的規律,他自己也不知道;因為他自己聽不見,所以就不知道這個音樂是好是不好。就好像「有眼不見盧舍那,有耳不聞圓頓教」一樣。「於法不修行」:在佛法裡頭不修行,也就等於聾人演奏音樂一樣;聾子會演奏音樂給別人聽,但是這個音樂好不好,他自己也不知道。就譬如一個人到處去對人說佛法怎麼好、怎麼好,但是究竟好不好,他自己也不知道;因為他自己沒有去修行,只是用佛法做一個幌子而已。「多聞亦如是」:你只貪求多聞,而不注重修行;也就和聾人演奏音樂,是一樣的道理。有人說:「聾子聽不見聲音,怎麼會演奏音樂呢?」這只是一個譬喻,究竟有沒有這麼回事,就不需要追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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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含問:「道業」翻譯成Way Karma,我覺得不太恰當。因為「業」有好幾個意思,道業的業不應該當做事業的業來講,應該是業障的業。
師父:這個問題你們大家想一想,看都有些什麼意見?這是一個佛教術語,大家共同來研究一下,看看應該怎麼樣翻譯才好。果含提的這個問題很好,我很高興!以後無論哪一位,如果對翻譯有疑問,都可以在大家聚會在一起的時候提出來研究。大家把它研究清楚了,再決定怎麼翻譯;以後就照這樣去翻譯,這會比較好一點。不要知道我們自己有錯誤的地方不講,這樣就永遠都不會改進的。為了維護佛教、維護金山寺,我們應該這麼做!我因為不懂英文,所以沒有法子知道翻譯成哪一個才對;誰對翻譯有什麼意見,都可以提出來對大家說一說。今天晚間先趼究這個問題,然後再講經;不要等著問,誰有什麼意見就自動說出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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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盲繢眾像 示彼不自見
於法不修行 多聞亦如是
「若盲繢眾像」:又譬如盲人畫種種的像。「示彼不自見」:只能給人家看,自己卻看不見。「於法不修行」:你聽聞佛法了,也明白佛法,可是不去實實在在地修行。「多聞亦如是」:只貪求知道得多,這就好像沒有眼睛的人畫圖給別人看,自己卻看不見,是一樣的道理。
譬如海船師 而於海中死
於法不修行 多聞亦如是
「譬如海船師」:又譬如船上的駕駛員。「而於海中死」:他知道很多的方法讓船在海上通行無阻,可是有一天他竟死在海裡了。這是為什麼呢?這是因為本領不夠,所以被海給吃了。「於法不修行」:學佛法的人,對於佛法若只會講口頭禪,會說不會行。「多聞亦如是」:在佛教裡頭只貪求多聞,自己不能了生死;就會像這個海船師一樣,最後死到海裡。
多聞本來是一種美德、一種好事情,阿難就是多聞第一嘛!阿難生生世世都修多聞的功夫,所以他的記憶力非常強;所有佛說的經典,他聽一遍,從起頭到終了,他全都記得了,所以是多聞第一。但是他不知道怎麼樣修行,所以就被摩登伽女用先梵天咒把他迷住了,迷得他幾幾乎要破戒體;後來文殊師利菩薩奉佛的命令,用<楞嚴咒>去把他給救回來。所以多聞不是究竟法。
如在四衢道 廣說眾好事
內自無實德 不行亦如是
「如在四衢道」:又譬如一個人在一個四通八達的十字路口。「廣說眾好事」:在那兒為人廣為演說一切的善事,教人怎麼樣修行,怎麼樣用功。「內自無實德」:可是他自己卻不修行,沒有真實的德行。我們修道的人,一定要有真實的德行;真實的德行是從什麼地方來呢?就是從利益他人來的。你利益他人、幫助他人,這就是「慈悲代天宣化」,代天宣揚教化。又要「誠實為國教民」,一舉一動、一言一行都要利益眾生,這就能充實自己的實德。你若光各處教人家做好事,自己不去做去,那就沒有真實的德行。「不行亦如是」:對於佛法,你若只會說不會做,不去修行;也就和這個在十字路口廣為人宣揚好事,而自己沒有真實德行的人一樣,這是沒有什麼用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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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父:在中文裡,道業、家業、產業、事業、工業、職業,都是用這個「業」。這個「業」就是你做的有了一點成績,但還沒有完全成就,有這麼個意思。所以「道業」也可以翻譯成修道有點成就、有點成績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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爾時,文殊師利菩薩問智首菩薩言:佛子!於佛法中,智為上首。如來何故,或為眾生讚歎布施,或讚持戒,或讚堪忍,或讚精進,或讚禪定,或讚智慧,或復讚歎慈、悲、喜、捨;而終無有唯以一法而得出離,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?
「爾時,文殊師利菩薩問智首菩薩言」:法首菩薩答覆文殊師利菩薩的問題之後,就在這個時候,文殊師利法王子這一位大菩薩又問智首菩薩說。「佛子」:佛的弟子!「於佛法中,智為上首」:在佛的教法裡邊,智慧是第一的、是最重要的。
「如來何故,或為眾生讚歎布施」:如來,是佛的十號之一。為什麼佛有的時候又讚歎布施呢?智慧既然是第一的法門,佛就說智慧就得了,為什麼又要讚歎布施呢?布施有財施、法施、無畏施。財施,又有內財、外財的布施。內財,就是身心、性命、頭目、腦髓;外財,就是金、銀、琉璃、玻璃、硨磲,赤珠、瑪瑙,以及國城、妻子等等這些身外的財產。法施,就是為一切眾生講經說法,教化一切眾生,令一切眾生都離苦得樂,了生脫死。無畏施,是別人有了災難,非常害怕;這個時候,你能用種種的方便法門,令他不生恐懼心、不再怕害怕,這就叫無畏施。
「或讚持戒」:為什麼有的時候佛又讚歎持戒呢?持戒,就是守持戒律。戒律包括三千威儀,八萬細行,也就是一種規矩。持戒就是要「諸惡不作,眾善奉行」;所有好的事情都去做去,不好的事情都不要做。戒律有在家優婆塞戒受的五戒,又有八戒、十戒、十重四十八輕菩薩戒、二百五十條比丘戒、三百四十八條比丘尼戒。「或讚堪忍」:為什麼有的時候佛又讚歎忍辱呢?忍辱有生忍、法忍、無生法忍。
「或讚精進」:精進有身精進、心精進。身精進以勤修戒定慧,心精進以息滅貪瞋癡。為什麼有的時候佛又讚歎精進的法門呢?既然智慧是第一的,佛為什麼又讚歎精進呢?「或讚禪定」:為什麼有的時候佛又讚歎禪定的法門呢?「或讚智慧」:為什麼有的時候佛又讚歎智慧呢?既然智慧是最為第一,為什麼不常常讚歎智慧,而要讚歎其他的法門呢?「或復讚歎慈、悲、喜、捨」:為什麼佛有的時候又要讚歎慈、悲、喜、捨這四無量心呢?慈能予樂,悲能拔苦,喜能除憂,捨能得樂。
「而終無有唯以一法而得出離,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」:佛雖然讚歎六度和慈、悲、喜、捨四無量心這麼多的法門;可是始終也沒有一個眾生是單單以智慧這一種法,而得以出離欲界、色界、無色界,了脫生死,而成就無上正等正覺這種果位的呢?
時智首菩薩,以頌答曰。
「時智首菩薩,以頌答曰」:在這個時候,這位智首菩薩也以偈頌來答覆文殊師利菩薩所問的問題。
佛子甚希有 能知眾生心
如仁所問義 諦聽我今說
「佛子甚稀有」:佛的弟子,你是很稀有的;你有大智慧,是菩薩之中的上首。「能知眾生心」:你善於了知一切眾生的心念,所以你現在是代表眾生來問這種的法門。「如仁所問義」:我就根據你所問的問題來答覆你。「諦聽我今說」:你要很注意地代表一切眾生,來聽我現在要說的這些道理!
過去未來世 現在諸導師
無有說一法 而得於道者
「過去未來世」:過去、現在、未來這三世。「諸佛大導師」:所有的諸佛,我們的大導師。「無有說一法」:每一位佛都說八萬四千的法門,並沒有哪一位佛只單單讚歎智慧這一種法門。「而得於道者」:而令眾生成就無上正等正覺的。
佛知眾生心 性分各不同
隨其所應度 如是而說法
「佛知眾生心」:佛能知道所有一切眾生的心,所謂「眾生若干種心,如來悉知悉見」。「性分各不同」:每個眾生各有各不同的根性,所以有的就歡喜這一種法、有的就歡喜那一種法,每一個眾生所歡喜的法門都不同。「隨其所應度」:隨著眾生的根機,應以什麼方法得度的,佛就為他說什麼法令他得度。「如是而說法」:佛就是這樣隨眾生的根性而說一切的法,也就是「觀機逗教,應病予藥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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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我們有一些個優婆塞、優婆夷都會發脾氣,想出家的優婆塞、優婆夷也會發脾氣。為什麼會這樣呢?這都是跟師父學的;因為師父脾氣很大,一舉一動、一言一行都是很大脾氣的。所以這些個要出家的人就想了:「哦,師父這麼大的脾氣!他一定是有脾氣才開的悟,才會講經說法,才會教我們修行。那好了,我們也先學師父發脾氣,然後我們也就會有成就了。」出家的比丘、比丘尼也想:「師父這麼會發脾氣,不管什麼事,他就發了脾氣了。發脾氣這個法門大約是很妙的!」所以也就都跟著學發脾氣了。連這個安安也跟著師父學會發脾氣了,是不是啊?不要怕醜,我想是說對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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慳者為讚施 毀禁者讚戒
多瞋為讚忍 好懈讚精進
「慳者為讚施」:慳貪的人,佛就給他說布施的法門,勸他發心行布施;但是你不可以一見著慳貪的人就叫他行布施,那他一定不布施。因為他還沒有明白這種法,不知道布施給其他人就是給自己種福;你跟他說怎麼樣布施種福,他也不會接受的。那要怎麼樣子呢?度化這種人要以身作則,你自己要先行布施。他看見你這樣,一定會覺得很好笑,說:「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愚癡,要把自己的財產送給別人呢?」這時候,你再和他說布施的種種好處,令他也生隨喜心。「毀禁者讚戒」:見著不守戒律的人,就應該向他讚歎戒律;但你還不能一見到犯戒的人,就說犯戒怎麼樣不好,守戒怎麼樣好。你若這樣,他就會說:「我只有這麼一點點毛病,你就給我說出來了!」就不願意和你在一起了。你要一點一點的來,自己要以身作則守戒律,給他作個榜樣。
「多瞋為讚忍」:多瞋,就是脾氣大,瞋恨心重的人。一恨起來,就說:「要你天誅地滅!」天若把你殺了,把你打落地獄去,那天主就變成幫凶了。地也要把你滅了,地怎麼能把人滅了呢?譬如地震了,把地面裂開一條縫,人掉到裡邊去,就被活埋了。有瞋恨心的人就會這樣,甚至詛咒人說:「這個人真是壞,對我太不好,他什麼時候坐火車,這火車就會發生意外,把他撞死;他若坐飛機,這飛機就會從空中掉下來把他給摔死;他若坐巴士,這巴士就會掉到山澗裡頭去,把他摔得粉身碎骨!」你見著這種瞋恨心重的人,先不要和他說瞋恨怎麼不好,忍辱怎麼好;你要找機會,看他相信你的話了,你才對他說忍辱的法門。所謂「時然後言,義然後取,樂然後笑。」到該說話的時候你才說,合乎義的財你才拿,應該樂的時你才笑。若是在不應該樂的時候你笑起來了,那真是發神經呢!
「好懈讚精進」:遇著懈怠不肯修行、不肯用功,天天除了吃飯、穿衣服、睡覺而外,旁的什麼事情也不願意做的人,你不要馬上就批評他,說:「我們金山寺都是一早三點多鐘就起身,你這麼懶惰是不行的!」你說他不行,他索興就更懶惰囉!連佛也不念,經也不看,佛法也不學了;因為你這麼一說,把他說得發了脾氣了,永遠都不要學佛法了。那要怎麼樣呢?你要先幫他做一點工,他不願意做的你就來做,你做多了,他就「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」了。朱,就是紅色。和紅色的在一起,一點一點也就染紅了;和黑色在一起,久而久之也就變成黑色的了。
所以你不要管其他人懈怠、不懈怠,只要管你自己精進、不精進就好了!我常常給你們講:「真認自己錯,莫論他人非;他非即我非,同體名大悲。」你要真認自己的錯,不要盡去說人家的毛病。別人的不對就是自己的不對,你要有一個大悲心;如果沒有大悲心,那修到什麼時候也修不成的。這個讚,是要實實在在地去讚,不要只在口頭上來稱讚。真正的讚歎,是要去以身作則,給旁人作個榜樣、模範。模範,是一個好樣子;不要做個「模犯」,讓旁人都來學你犯過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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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果林也要求出家,我說:「你那麼大的脾氣,叫人拔釘子你也發脾氣;又說人家這個對不住你、那個說你的毛病。就這麼樣子,像個照相機似的;盡給人家照相片,不會照自己照相片!」她為什麼這麼大的脾氣呢?就因為她看一些出家的比丘、比丘尼都這麼大的脾氣,一定是跟師父學的;若不是跟師父學的,怎麼會這樣呢?所以她旁的學不會──學不會忍辱、精進、禪定、智慧這些法門──只學會了瞋了。雖然我歡迎所有的人出家,但是如果所有的出家人都成了老虎,左一頭老虎,右一頭老虎,會把這個師父給咬死,這很危險的。所以我要把老虎收服得像綿羊那樣沒有脾氣。在家的時候,即使是殺人放火的;出家了,也要把這個毛病都改了才算呢!不能在家的時候還好一點,出家後毛病更多了,這是不行的!尤其出家之後,專門找人家的毛病,專說其他人不對的,這更是完全錯誤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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亂意讚禪定 愚癡讚智慧
不仁讚慈愍 怒害讚大悲
「亂意讚禪定」:對於心易散亂、好打妄想的人,你應該叫他修禪定;你也不能單單讚歎禪定,要實實在在去做去,作個好榜樣。「愚癡讚智慧」:遇著愚癡的人,你就應該教他學佛法、看經典、誦咒;久而久之,他自然就會開智慧了。你不要對他說:「你這麼愚癡,還不學智慧!」你這麼一說,他就更不願意學了。「不仁讚慈愍」:遇著不能用仁慈心去待人的這種人,就應該教化他,令他行慈悲、憐憫眾生的這種法門。「怒害讚大悲」:對好損害其他人,或者好殺一切眾生、好打獵的人,你要教他發大悲心。同體名大悲,眾生都是有知覺,都是好生惡死的;你把它殺了,它一定很痛苦的。所以要讚歎這個大悲心,要實行大悲法。
憂戚為讚喜 曲心讚歎捨
如是次第修 漸具諸佛法
「憂戚為讚喜」:憂,是憂愁;戚,是悲戚。憂戚,就是常常不快樂,什麼事情他都憂愁。好像中國古時候有一個杞國人,他就有很多的憂慮。憂慮什麼呢?他憂慮這個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壞了,太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有了,這叫「杞人憂天」。有些人沒有事情可憂愁,就找一點事情來憂愁;憂愁下一屆總統不知道誰當選呢?我的小孩子現在才十歲,什麼時才能大學畢業呢?種種不應該憂慮的事情他都要憂慮。遇到這類的眾生,就應該對他讚歎這個歡喜的法門,令他生歡喜。所謂「自古神仙無別法,只生歡喜不生愁。」自古以來的神仙,沒有旁的法門;就是單單的生歡喜心,不生憂愁的心。
古人又說過:「光風霽月,草木欣欣;怒雨疾風,禽鳥淒淒。」天氣晴朗,月亮很光明的時候,草和樹木都欣欣向榮,很歡喜的樣子。天下大雨、刮大風的時候,不但人憂愁,就連飛禽也都很憂愁的,聚在一起好像哭似地叫著。因為這個,所以「天地間不可一時無和氣,人心中不可一刻無喜神。」天地間不可以一時沒有祥和之氣,人的心裡不可以一刻沒有喜神。因為和氣致祥,戾氣就遭殃;所人心裡頭,時時刻刻都應該歡喜,不應該憂愁。
「曲心讚歎捨」:曲心,就是心彎彎曲曲的,不正直、不坦白;有什麼事情都覆藏著,不叫人知道。遇到曲心的人,就要對他讚歎捨,令他捨了這個彎曲的心。所謂「直心是道場」,做人就應該坦白。這是說的慈、悲、喜、捨這四種法。「如是次第修」:像前邊所說的六度和慈、悲、喜、捨,都要一步、一步地來修行。次第,就是一個、一個法門地去修行,不要貪快。也不要說:「我不需要修其他的法門,就單修一個法門就成佛了。」這不可以的。要一步、一步地去修行。「漸具諸佛法」:這樣子,才能漸漸地具足一切諸佛的法。
如先立基堵 而後造宮室
施戒亦復然 菩薩眾行本
「如先立基堵」:又譬如你想要造一棟大樓,你必須先把地基做好了它。因為基礎如果沒有造好就建起樓房來,那個牆不堅固,樓房隨時就會倒塌的;所以造樓房,要先在地底下打上鋼筋水泥做基礎。堵,是擋水、擋土的牆。「而後造宮室」:然後才在這個基礎上造牆、造宮殿、造樓房;基礎若造不好,宮殿也不會成就的。「施戒亦復然」:你修布施、持戒也是一樣的,這都是修道的基礎。「菩薩眾行本」:持戒和布施,是所有菩薩行的根本;所以必須要把這個基礎打堅固了,才能成就道業。
譬如建城郭 為護諸人眾
忍進亦如是 防護諸菩薩
「譬如建城郭」:又譬如你想造一座大城市,裡邊有城,外邊又有郭。「為護諸人眾」:來保護著老百姓不受外人的侵略。「忍進亦如是」:忍辱和精進這兩度,也是這樣的。「防護諸菩薩」:來給一切發心修行的菩薩,做一個保護的城郭;來防護諸菩薩不受無明賊和煩惱盜的侵擾。你若能忍辱,就沒有無明,就把無明賊給殺了;你若能精進,就把懶惰魔也給戰退了。
譬如大力王 率土咸戴仰
定慧亦如是 菩薩所依賴
「譬如大力王」:又譬如一個有大勢力的國王。「率土咸戴仰」:所謂「率土之濱,莫非王土;普天之下,莫非王臣。」率土,就是全部的國土;全國所有的土地都是他管理的,全國的人民也都是他率領的。戴,是頂戴;用頭頂戴著,也就是恭敬的意思。好像皇帝一個詔書下來,老百姓都要叩頭、頂禮,然後舉到頭頂上,恭恭敬敬地接下來。仰,就是仰望;也是恭敬崇拜的意思。因為他是有大勢力的一個國王,所以老百姓都恭敬他。「定慧亦如是」:禪定和智慧這兩度,也就好像有大勢力的國王一樣,是強有力的正法;其餘的法門都是助法,是來幫助定慧這兩度的。「菩薩所依賴」:所有一切行菩薩道的菩薩,都要依賴定、慧而修行;你若有定、有慧,就一定能成就佛果。
亦如轉輪王 能與一切樂
四等亦如是 與諸菩薩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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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去舉行法會儀式的時候,你們站的位子都完全站錯了。我想要講已經很久、很久了。今天在沒有講經之前,就來說一說!比丘應該站在那一邊,比丘尼應該站在這一邊;班首站在第一個位子,其餘的堂主、書記等跟在後邊,一個跟著一個。比丘不可以站在這邊!以前因為果寧歡喜充大個,就跑到女人那邊站,以為這就是第一了;其實這是錯了,這邊是維那或者樂鐘站的位子。其餘就是比丘尼站在這邊,不是比丘尼站到比丘那邊去,比丘跑到比丘尼這邊來。就是想要做比丘也要等到將來,不是現在;想要做比丘尼,也要等到將來,不是現在!
還有,若是看著人多了,就要趕快把中間空的位子站滿了它!後邊的人一定要往前邊,一個人挨著一個站,中間不要留空位子;不要前邊還有空位,後邊卻沒有拜凳來拜佛,這是不可以的。後邊有空位子不要緊,這樣後來的人也可以有位子。這種常識,我們裡邊的每一個人都應該知道!不要人很多的時候,自己前邊還留著空拜凳;令後邊的人沒有地方來拜佛,到這兒不知怎麼樣好,這是不可以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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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亦如轉輪王」:又好像轉輪王。他怎麼成轉輪王的呢?就因為他修福。他如果不做轉輪王,等到來生就會成佛了;如果做了轉輪王,那就還要等一個時期才能成佛。釋迦牟尼佛今生如果不出家修行,他就是轉輪聖王,也有七種的寶。轉輪王有個如意珠,這如意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?是從大鵬金翅鳥那兒來的。所謂「金翅鳥命終,骨肉盡銷散;唯有心不化,圓明光燦爛。龍王取為珠,能破千年暗;轉輪得如意,能救一切難。如何在人中,日用而不見。」金翅鳥就是大鵬金翅鳥,牠死了以後,骨頭和肉都沒有了,只有心還不壞;牠那個心圓圓的,光輝燦爛,令人睜不開眼睛。龍王把牠的心拿去作龍珠,放到龍宮裡頭;那龍宮就像有了電燈似的,什麼黑暗都沒有了。轉輪王得到這個心,就叫如意珠,這如意珠能救一切的災難。這個珠子我們每一個人也都有,它也就是我們本有的妙明真心、靈明覺性,只是我們不會用而已。
「能予一切樂」:轉輪王有了如意珠,就能救一切的災難,拔苦予樂。「四等亦如是」:四等,就是慈、悲、喜、捨這四無量心。「與諸菩薩樂」:就和轉輪聖王能給人一切樂一樣,這四無量心也能給諸菩薩一切樂。什麼叫「菩薩」呢?菩薩就是願意幫助人的一個覺悟者。有人說:「我願意幫助人,那我就是菩薩了嗎?」不是的,不能幫助一點人就說自己是菩薩了,你那只是向菩薩道上走而已。你是什麼菩薩?菩薩隨便十天、二十天、一百天、一千天、三千天不吃飯都可以的;你能做得到,那就可以是菩薩。你若是做不到三千天不吃飯呢?那就先不要做菩薩;做菩薩是要經過考驗的,要合格那才算呢!不但三千天不吃飯,還要不喝水、不睡覺,也不大、小便,這是九年的功夫。你若真能這個樣子,那就是菩薩,我一定給你印證;若不能這樣,那你先等一等再作菩薩吧。
不是受了菩薩戒就是菩薩了,受菩薩戒,只是向菩薩那條路上走了第一步。也不是說受了比丘戒就是比丘了──不錯!你是比丘,但還要往那條路上走才算呢!你若走走就還俗了,那就不是比丘了;你若走走就向後轉了,那也不是菩薩了。所以比丘、菩薩都是要往自己那條路上去修行那才算的,不過走走又回來的也很多的;所以跟著我出家的這些個弟子,有的向比丘路上走走又向後轉了。
爾時,文殊師利菩薩問賢首菩薩言:佛子!諸佛世尊,唯以一道而得出離;云何今見一切佛土,所有眾事,種種不同?所謂:世界、眾生界、說法調伏、壽量、光明、神通、眾會、教儀、法住,各有差別;無有不具一切佛法,而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。
「爾時,文殊師利菩薩問賢首菩薩言」:在智首菩薩答覆完了文殊師利菩薩的問題之後,就在這個時候,文殊師利這位大智慧、妙吉祥的菩薩,又問賢首菩薩說。「佛子」:佛的弟子!「諸佛世尊,唯以一道而得出離」:所有十方三世無量無邊的一切諸佛、世出世之尊,都是以一乘的道法而出離三界的。一道,就是一乘;也就是「唯一佛乘,更無餘乘」。「云何今見一切佛土,所有眾事,種種不同」:為什麼我現在看見一切佛土,所有的事都有種種的不同呢?
「所謂:世界」:所謂這個世界,就有十種的分別。世界有染的、淨的;好像娑婆世界就是一個染污世界,極樂世界就是一個清淨世界。每一個佛的國土,有大的國,也有小的國,國土也不同。世界所依的山河大地、房廊屋舍,這些依報也多數不同的。世界的地也不同,有的是黃金為地,有的是琉璃世界,有的是以土、瓦、石為地。世界的形狀也不同,有大、有小。世界的體性也不同,有的是黃金做的,有的是白銀做的,有的是大蓮花所成的。世界的莊嚴也不同,每一位佛的道場莊嚴也不一樣。又有的世界有佛出世,有的世界的劫住很長,有的世界有劫的轉變,有這種種的不同。
「眾生界」:眾生界裡邊又有種種的不同。「說法調伏」:佛說法調伏一切眾生,也有種種不同。「壽量、光明」:有的佛的壽命很長,有的很短。譬如月面佛成佛後,一日一夜就入涅槃了;還有的佛早晨成佛,晚間就入涅槃了。釋迦牟尼佛是八十多歲入涅槃,也有的佛有無量無量那麼多大劫的壽命;所以佛的壽量不同,光明也不同。「神通、眾會」:諸佛的神通也不同,眾會也不同;有的佛的法會眾生就多,有的就少,各各不同。「教儀、法住」:諸佛說教的儀式也有種種的不同,法住世的情形也有種種的不同。「各有差別」:每一種都各有不同。
「無有不具一切佛法,而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」:雖然有這種種不同,但沒有哪一個佛不是具足一切的佛法、不是具足一切的六度萬行,而成就無上正等正覺的。六度是:布施度、持戒度、忍辱度、精進度、禪定度、智慧度。布施就度慳貪,持戒就度毀犯,忍辱就度瞋恚,精進就度懈怠,禪定就度散亂,智慧就度愚癡;你有了智慧,一切的愚癡就沒有了。研究佛法的人,最低限度應該知道這六度。
時賢首菩薩,以頌答曰。
「時賢首菩薩,以頌答曰」:這個時候,賢首菩薩就以偈頌來答覆文殊師利菩薩的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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弟子問:如果釋迦牟尼佛沒有成佛,那他成的是金輪王,還是銀輪、銅輪、鐵輪王呢?
師父:釋迦牟尼佛如果不出家修行,當然是成金輪聖王了嘛!所有的佛如果不再修行,都可以做轉輪聖王;他若不做轉輪聖王,就成佛了。
弟子:我們的如意珠在什麼地方?
師父:就是那個常、樂、我、淨。常是不會壞的,樂是很歡喜的,我是我自己的,淨是非常清淨。這個每一個人都有,只是忘了、丟了;你若再把它找回來,就是自己的。
弟子問:享福是消福,轉輪聖王會不會消福?
師父:那要看他有多少福。他的福若是太多了,那就可以做幾回轉輪聖王;若是少了,那麼就做一回;如果他一回也不做,就可以成佛。你問這個問題,是不是有意思想去做轉輪聖王啊?
弟子問:他有那麼高的地位,是不是就沒有業報了?
師父:再高的地位都有他的業報,除了成佛而外,談不到沒有業報。但是轉輪聖王是造善業的,他所教化的一切老百姓,都是受五戒、行十善的,他的世界是不殺生的。但還是不要做轉輪聖王好一點,那麼多的太太應付不了;轉輪聖王最低限度,都有五百個太太,你說那有多麻煩?所以不要羨慕轉輪聖王!
弟子問:金輪王的神通和佛的神通有什麼不同?
師父:什麼叫神通呢?就是本來你不知道的事情現在知道了,本來你不會做的事情現在會做了,這也叫神通。但佛的神通不是這麼小小的,佛的神通可以把這個世界搬到另外一個世界去,又可以把另外一個世界搬到這個地方來;北邊的東西他可以給換到南邊,南邊換到北邊,可以有千變萬化,妙用無窮。每一位佛的神通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,好像現在的人打電話,離著幾千萬里都可以互助說話,這是人的神通;但是佛不需要電話就可以彼此說話,不需要電視就可以知道他世界的事情。這才是真正的神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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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殊法常爾 法王唯一法
一切無礙人 一道出生死
「文殊法常爾」:文殊師利你這位大菩薩,這個法本來常常就是這樣子的。「法王唯一法」:法王,就是佛。一切諸佛都是用一乘的道法而成就佛果的。「一切無礙人」:所有菩薩、聲聞、緣覺,這一切無礙的聖人。「一道出生死」:也都是用一乘的道法來了生脫死,超出三界去的。
一切諸佛身 唯是一法身
一心一智慧 力無畏亦然
「一切諸佛身」:所有十方三世一切諸佛的身相,雖然都是無量無邊的。「唯是一法身」:可是法身只有一個,是無二無別的。所以才說「十方三世佛,同共一法身。」佛佛道同,所以每一位佛的法身都是充滿法界,可是互相又無礙。「一心一智慧」:諸佛的心和智慧,也都是一樣的。「力無畏亦然」:諸佛的十力、四無所畏也都是一樣的,沒有一點分別。
如本趣菩提 所有迴向心
得如是剎土 眾會及說法
「如本趣菩提」:就如諸佛在因地都發了各種本願,來趣向菩提道。「所有迴向心」:又都發了種種的迴向心,把一切一切都迴向給法界眾生。「得如是剎土」:因此他發什麼願,就成就什麼國土。好像阿彌陀佛發了四十八願,願他的世界無有眾苦、但受諸樂;也願十方世界的眾生都能發願生到他的國土,同受無有眾苦、但受諸樂的這種快樂。這都是他在因地發的本願所成就的。「眾會及說法」:諸佛說法教化眾生的法會,和一切說法的因緣,也是這樣成就的。
一切諸佛剎 莊嚴悉圓滿
隨眾生行異 如是見不同
「一切諸佛剎」:所有每一位佛的剎土。「莊嚴悉圓滿」:它的莊嚴也都是非常圓滿光明的。「隨眾生行異」:隨眾生所修行的種種不同的行門。「如是見不同」:所以所見到的境界也都不一樣。本來在佛的境界上來說,一切都是沒有分別的;但因為眾生的心行不同,所以所見的也就各各不同。
佛剎與佛身 眾會及言說
如是諸佛法 眾生莫能見
「佛剎與佛身」:諸佛的剎土和法身,在眾生看來是不同的,其實他們的本體都是一樣的。「眾會及言說」:佛說法的聚會和佛一切的言說。「如是諸佛法」:這種種不同的佛法。「眾生莫能見」:眾生是不能了解的。
其心已清淨 諸願皆具足
如是明達人 於此乃能睹
「其心已清淨」:除非是他的心已經清淨,沒有那麼多的妄想、煩惱。「諸願皆具足」:他在因地修行所發的種種願力,也都具足圓滿了。「如是明達人」:像這樣子智慧通達無礙的人。「於此乃能睹」:才能見著,才能明白佛的剎土、佛的境界,以及佛說法教化眾生的一切語言三昧。
隨眾生心樂 及以業果力
如是見差別 此佛威神故
「隨眾生心樂」:佛是觀一切因緣來教化眾生,所以隨順眾生,也就是恒順眾生;眾生的心歡喜什麼,佛就說這一種法來教化眾生。所謂「欲令入佛智,先以欲勾牽。」想要令人得到佛的智慧,你就要先隨順著他所願意的來教化他;他所歡喜的,你不能不叫他歡喜。佛就是這樣子,眾生歡喜什麼,他就先給他說什麼法;然後一點一點地令他漸漸深入經藏,才能智慧如海。「及以業果力」:佛教化眾生,也要觀察眾生業果報應的力量;他是什麼根性,就對他講什麼法。所謂「觀機逗教,應病予藥。」隨順眾生心而為說法。「如是見差別」:所以眾生所見的境界就有不同。「此佛威神故」:這也是諸佛大威神力的緣故,使令不同的眾生見不同的境界。
佛剎無分別 無憎無有愛
但隨眾生心 如是見有殊
「佛剎無分別」:所有十方三世諸佛的剎土,本來是沒有分別,都是一樣的。「無憎無有愛」:都沒有一種憎厭、愛戀的心。「但隨眾生心」:但隨著眾生業果的力量不同。「如是見有殊」:所以所見的世界,也是各有不同的樣子。
以是於世界 所見各差別
非一切如來 大仙之過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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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家修道要照著那個好的去修行,不要越學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!這樣修個什麼道?這樣會越修越墮落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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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以是於世界」:因為前邊所說的這種種的因緣、種種的情形;因此所有的世界上,「所見各差別」:一切眾生所見的都不同。「非一切如來」:這並不是一切諸佛。「大仙之過咎」:大仙,是佛的一個別名;過咎,就是過錯。這並不是諸佛、世尊的過錯,並不是諸佛造出這種種的不同來迷惑眾生的。
一切諸世界 所應受化者
常見人中雄 諸佛法如是
「一切諸世界」:一切一切的世界裡。「所應受化者」:所有應該受佛法教化的人。「常見人中雄」:就會常常見著佛。人中雄,就是佛;佛是人中的大英雄。「諸佛法如是」:諸佛的法都是這樣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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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常常對你們講:「真認自己錯,莫論他人非;他非即我非,同體名大悲。」不可以不認自己的錯,盡說人家的不對,這是最壞的一種習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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爾時,諸菩薩謂文殊師利菩薩言:佛子!我等所解,各自說已;唯願仁者,以妙辯才,演暢如來所有境界。何等是佛境界?何等是佛境界因?何等是佛境界度?何等是佛境界入?何等是佛境界智?何等是佛境界法?何等是佛境界說?何等是佛境界知?何等是佛境界證?何等是佛境界現?何等是佛境界廣?
「爾時,諸菩薩謂文殊師利菩薩言」:賢首菩薩答覆完了文殊師利菩薩,就在這個時候,前邊所說的這些賢首、智首、法首、財首、寶首等等的菩薩,就對文殊師利菩薩說了。「佛子」:佛的弟子!「我等所解,各自說已」:我們每一個人都把自己所明了的道理說出來了。「唯願仁者,以妙辯才,演暢如來所有境界」:現在我們也希望你這位仁慈的上座菩薩,以你不可思議的四無礙辯才,詳詳細細地把佛的境界,說一說給我們聽。四無礙辯才,就是法無礙辯、辭無礙辯、義無礙辯、樂說無礙辯。
「何等是佛境界」:什麼樣的境界,才是佛的境界?本經上有幾句經文說得很明白,說:「若人欲知佛境界,當淨其意如虛空。」你若想知道佛的境界是什麼,你就應該自淨其意。把貪、瞋、癡,以及癡心妄想、狂心野性、貢高我慢、嫉忌障礙等這種種的煩惱都給清除了;讓身心清淨得猶如虛空一樣,這樣你就會明白什麼是佛的境界了。「何等是佛境界因」:又什麼是修成佛境界的因?因地應該做些什麼,才能證得佛的境界?「何等是佛境界度」:什麼是佛境界的度化眾生?佛教化眾生是用什麼儀式、什麼方法?「何等是佛境界入」:什麼境界才能入到佛的境界這裡邊去?「何等是佛境界智」:什麼智慧,才是佛境界的智慧?菩薩、聲聞、緣覺的智慧當然和佛的智慧是不同的,修什麼法門,才能得到佛的智慧呢?
「何等是佛境界法」:什麼才是能成佛的境界的法?「何等是佛境界說」:什麼樣的說法才是佛境界的說法?佛是用什麼樣語言文字來說法的?「何等是佛境界知」:什麼樣的知見,才是佛境界的知見?「何等是佛境界證」:什麼樣的證入,才是佛境界的證入?「何等是佛境界現」:什麼樣的示現,才是佛境界的示現?「何等是佛境界廣」:什麼樣的廣大境界,才是佛的廣大境界?以上這些個問題,我們都很想明白,以後好依照這些方法去修證佛的境界。
時文殊師利菩薩,以頌答曰。
「時文殊師利菩薩,以頌答曰」:在這個時候。這位大智慧的文殊師利菩薩,就用偈頌來答覆諸位菩薩所問的問題。
如來深境界 其量等虛空
一切眾生入 而實無所入
「如來深境界」:《金剛經》上說:「如來者,無所從來,亦無所去,故名如來。」這是「如來」兩個字的解釋。又有一個解釋是:「乘如實之道,來成正覺。」如,就是如如不動的意思;來,就是了了常明的一個方法。深,是對淺而言深。如來的境界究竟有多深呢?再沒有比如來的境界更深的境界了。因為如來的境界是盡虛空、遍法界的,沒有任何的境界不是如來的境界,所以叫「深境界」。「其量等虛空」:如來的境界究竟有多大呢?由橫的來講,它橫遍十方;從豎的來說,它堅窮過去、現在、未來三際。橫遍十方、豎窮三際,都是如來的境界;所以說如來的境界,就像虛空那麼深、那麼廣、那麼大。
「一切眾生入」:所有的眾生都在如來的境界裡邊,沒有超出如來的境界。「而實無所入」:而實實在在的,也沒有一個眾生出去如來的這個境界,也沒有一個眾生能入如來的這個境界;因為一切眾生本來都在虛空裡邊,本來就在如來的境界裡邊,所以也不出也不入。如來的境界是盡虛空、遍法界,包羅萬有的,一切一切都包括在如來的境界之內;所以如來的境界叫深境界、廣境界、大境界、究竟的境界、圓滿無礙的境界。
如來深境界 所有勝妙因
億劫常宣說 亦復不能盡
「如來深境界」:佛這種深妙不可思議的境界。「所有勝妙因」:它所有的因,都是殊勝又微妙不可思議的。「億劫常宣說」:所以就是用億劫這麼長的時間,常常來宣說如來境界的這種殊勝妙因。「亦復不能盡」:也不能把它說完。
隨其心智慧 誘進咸令益
如是度眾生 諸佛之境界
「隨其心智慧」:一切眾生都有佛性,但是也都有無明。無明重的,智慧就少一點;無明輕的,智慧就多一點。智慧少的眾生煩惱就會多,無明重,就是煩惱多;智慧多的,定力也會充盈。所以眾生有種種不同的種類,每一種類又有種種不同的思想;就因為眾生有種種不同的思想,所以就有智、愚的不同。佛就隨順一切眾生的智慧。「誘進咸令益」:用種種的方法來誘導一切的眾生;使令所有的眾生都趣向佛道,而得到他所應得的利益。所以教化種種不同種類的眾生,就要用種種不同的法門。「如是度眾生」:像前邊所說的這樣,用種種方便法門來教化一切不同種類的眾生。「諸佛之境界」:這就是十方三世一切諸佛度化眾生的境界。
世間諸國土 一切皆隨入
智身無有色 非彼所能見
「世間諸國土」:所有世間一切諸佛的國土。「一切皆隨入」:無論哪一個世界,諸佛都能隨順眾生而入這個世界。「智身無有色」:佛是以智慧身來入這個世界,智慧身是沒有色相的。「非彼所能見」:所以一切凡夫眾生都看不見佛是怎麼入這個世界,又怎麼樣出這個世界的;這就是佛境界的入。
諸佛智自在 三世無所礙
如是慧境界 平等如虛空
「諸佛智自在」:諸佛都有大圓鏡智、妙觀察智、平等性智、成所作智的自在智慧。「三世無所礙」:過去世、現在世、未來世三世也都無障礙。「如是慧境界」:這種三世無礙,四智圓明的智慧境界。「平等如虛空」:是平等遍滿一切處而無形相的,猶如虛空一樣;這就是佛境界的智慧。
法界眾生界 究竟無差別
一切悉了知 此是如來境
「法界眾生界」:遍虛空的法界和一切眾生的界。「究竟無差別」:本來是沒有什麼差別的。「一切悉了知」:雖然沒有差別,但是這其中種種不同的界,佛沒有不知道的。「此是如來境」:如來的境界不像我們凡夫這樣,要用思想、揣度、測量,才能知道事情。佛就好像那個大圓鏡一樣,照了諸法實相;而且「事來則映,事去則淨」。什麼事情來了,它就現出這個相;境界去了,它上面的影相也沒有了。這不是用分別心,是用真正的智慧來了知的;真正的智慧,就是沒有分別的,這就是如來的境界。
一切世界中 所有諸音聲
佛智皆隨了 亦無有分別
「一切世界中」:一切世界裡邊。「所有諸音聲」:所有一切的音聲。「佛智皆隨了」:佛的智慧隨時都可以照了。「亦無有分別」:可是照了,並不是用分別心來知道的。
非識所能識 亦非心境界
其性本清淨 開示諸群生
「非識所能識」:這種境界,不是分別的識心所能分別的。「亦非心境界」:也不是心的思量、想像所能知道的。「其性本清淨」:這個智慧的本性,本來是清淨的;不是用思想來分別才知道的。「開示諸群生」:諸佛開示一切眾生真實的法體。開,是開顯眾生的惑業,令眾生消除惑業。示,是顯示眾生真理,令眾生了悟法的本體,證得自性本來清淨的智慧。
非業非煩惱 無物無住處
無照無所行 平等行世間
「非業非煩惱」:業性本空,所以非業;煩惱也是沒有自性的,也是空的,所以非煩惱。「無物無住處」:也沒有一個真的東西,也沒有一個住處;也就是「本來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?」「無照無所行」:也沒有一個能照,也沒有所行。「平等行世間」:佛的知見,就是這樣平等地行於一切世間的。
一切眾生心 普在三世中
如來於一念 一切悉明達
「一切眾生心」:所有一切眾生的心念。「普在三世中」:都在三世諸佛的智慧裡邊。「如來於一念」:佛在一念之中。「一切悉明達」:不用分別心,就能照了、明白一切眾生的心念,就好像鏡子照物似的;所以佛的智慧境界是廣大無邊的。
爾時,此娑婆世界中,一切眾生,所有法差別、業差別、世間差別、身差別、根差別、受生差別、持戒果差別、犯戒果差別、國土果差別;以佛神力,悉皆明現。
「爾時」:在文殊師利菩薩答覆完這些問題的這個時候。「此娑婆世界中,一切眾生」:娑婆,是梵語,此云叫堪忍。在堪能忍受苦惱的這個世界中的一切眾生。「所有法差別」:所有法的差別。「業差別」:業報的差別。「世間差別」:所住世間的差別。「身差別」:眾生所得的正報身的差別。眾生這個身叫正報,所住的世間叫依報。「根差別」:眾生根性的不同。「受生差別」:眾生受生的不同。「持戒果差別」:眾生持五戒、修十善所得果報的不同;「犯戒果差別」:眾生犯五戒、不修十善,所得到的果報也是不同。「國土果差別」:依報這個國土的果也是不同。「以佛神力,悉皆明現」:仰仗著佛的神通力量,所有前邊所說的這種種的差別境界,都現出來了。
什麼叫「神」呢?神就是天心;什麼叫「通」呢?通就是慧性。天心就是神,也就是自然的意思;通就是智慧性。這個智慧性能令你不知而知、不能而能、不見而見、不聞而聞。你的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六根能互用,這也是神通。眼睛會吃飯、耳朵會說話、鼻子會聽聲、舌頭會看東西;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的見、聞、嗅、嚐、覺、知,都能互相來用,這叫神通。
如是東方百千億那由他、無數、無量、無邊、無等、不可數、不可稱、不可思、不可量、不可說,盡法界、虛空界,一切世界中,所有眾生法差別,乃至國土果差別,悉以佛神力故,分明顯現。南、西、北方,四維、上、下,亦復如是。
「如是東方百千億那由他」:像這樣子,在東方有百千萬億那由他那麼多。「無數、無量」:沒有數目,不能稱量。「無邊、無等」:沒有邊際,沒有可以比的。「不可數、不可稱」:數不清有多少,用名稱來稱也稱不過來。「不可思、不可量、不可說」:想一想都想不出來,不可以度量,說也說不完。「盡法界、虛空界,一切世界中」:窮盡整個法界、虛空界那麼多的一切世界中。「所有眾生法差別,乃至國土果差別」:所有眾生法的種種差別,乃至於國土果報法的種種不同的境界。「悉以佛神力,分明顯現」:由於佛的神通妙用力量的緣故,都很分明地顯現出來。「南、西、北方,四維、上、下,亦復如是」:不但東方是這樣子,南方、西方、北方、東南方、西南方、東北方、西北方、上方、下方,也都是這樣子,都很明顯地現出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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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次我在大學裡講法,他們問金山寺是幹什麼的;我告訴他們金山寺是屠宰場,是殺人的地方。後來我又解釋,就是殺你的無明賊、煩惱賊,殺你的執著、貢高我慢。又有人問:「金山寺在那兒幹什麼呢?」他還不明白。那麼我又告訴他:「金山寺有金山,我們是在那裡淘金;所以佷多人到這兒來了,以後又跑了。這些人大約都是金子,剩下來留在金山寺的,都是沙子。」你們說是跑的多,還是剩下來的多?有的人說:「百分之九十九都跑了,剩下的只有百分之一。」那個跑的當然是沙子,因為沙子比較多,剩下來的就是金子了!所以你們不要把金子都放到屎堆裡頭去,自己不知道愛惜自己是金子;還是那麼貢高我慢,無明煩惱還是那麼多!那就等於把金山寺變成廁所了,把金子都放到臭屎缸裡了,這是很沒有意思的。
過去有一班人組織一個戒酒會,到處宣傳不要喝酒的道理;說喝酒對人身體不好,叫人不要喝酒。這個戒酒會的主席對大家說:「各位先生小姐太太們!你們知道嗎?有私家飛機,有最漂亮的遊艇、汽車、房子的,你們知道都是誰嗎?就是那些賣酒的商人。他們的太太穿的都是最名貴的衣服,手上、頭上、全身上下都鑲著鑽石;至於他們的兒子、女兒,那更是吃喝、玩樂什麼都做的。究竟是誰給他們這麼多的錢呢?就是那些喝酒的可憐蟲!」
過了幾個月,好幾個人都來向他道謝,說:「哎呀,真謝謝你!幸虧有你,我們現在才能過這麼好的生活。」他說:「我恭喜你們都把酒戒了!」這些人說:「不是這樣的!」他說:「那是怎麼樣呢?」「因為你說開酒吧可以賺很多錢,所以我們都改行開酒吧了。現在我們的生活都過得特別好!」這個戒酒會的主席一想:「噢,原來我這是叫人家開酒吧呀!」